第五章暗箭難防
剛才天穹宇一劍固然精彩,氣勢絕倫,但季亦濃這一招,更見精細,小中見大,獨妙不凡。
孔酒脫離苦海,跳出危險圈,心道好險,驚出一身虛汗,對天穹宇道:“多謝哈?!?p> 天穹宇卻沒做理睬,斜瞪季亦濃道:“想不到你劍法,如此高明。”
“客氣了,你們也不差?!币酀庖恍?,收起劍道:“這里濕氣很大,看來就是防止燃火,好讓咱們不能視物?!?p> “你別轉(zhuǎn)移話題,我說……”
天穹宇還沒說完,從房上跳下三人,做著引導(dǎo),道:“恭喜三位過關(guān),這邊請。”
“走吧。”季亦濃輕聲道,率先順著引導(dǎo)手勢前行。
“喂!我還沒說完……”
“哎,都是兄弟,這么計較這些干什么。”天穹宇還沒說完,就被孔酒拖著走了。
…………
來到第三層,濕氣消失,滿是干灼之感,面前不再黑暗,驟亮一片。
凹凸不平,荊棘尖棱遍地,每隔一米,更有一個刀刃做的風車,看得人背脊生冷,汗毛豎起。
“看來這關(guān)是考驗咱們的輕功了。”
孔酒笑道:“咱們也不必急,我剛才在樓下有個意外發(fā)現(xiàn)?!?p> “什么發(fā)現(xiàn)?”天穹宇對他的餿主意,有些記憶猶新。
“大哥,不要防范心這么強好不好?!笨拙瓶蘅嘈Γ骸拔野l(fā)現(xiàn)陸候也來了。”
“陸候?”
“對,天下第二的輕功高手,僅次于九龍會的天鳳?!笨拙频溃骸霸蹅兛梢园凑账穆肪€過去。”
三人還未說完,從后面已經(jīng)飄過一長發(fā)男子,手中也拿個葫蘆,朝著孔酒一笑,仰面飛身而過,直奔那刀陣。
風車快速旋轉(zhuǎn),看起來分外嚇人,陸候仰著面,足尖輕點地,似乎觸動了機關(guān),不知從何處,飛出數(shù)只羽箭,只見他不慌不忙,也不見什么動作,往左一閃,偏開數(shù)寸。腳再踏出,羽箭過來,人已飛出老遠了,越過刀陣,往上一層去了。
整個過程,陸候都是仰面,還抽空拔開塞子,喝了口酒,可見輕功之高。
“你們是朋友?”天穹宇問道。
孔酒拿起葫蘆,搖了搖,苦笑道:“頂多算是酒友吧?!?p> “之前在風寒山一個客棧見過,都酒醉了,然后又一起更醉,都不知自己說了什么。”
“咱們應(yīng)該都沒有陸候那樣的輕功吧?!?p> 兩人都在敬佩之時,天穹宇突不服氣道:“這有何難?!?p> 人猛地向前沖,海泰一劍斬過,左右削斷各一根風車,接著就這樣勇猛而去,下手毫不客氣,就像是推土機器,鏟平前方的鋒利。
兩人在后方對望苦笑,孔酒道:“咱們這兄弟,有些生猛啊,這樣……沒必要吧?!?p> 亦濃無語。
看天穹宇的架勢,不砍光這里的旋轉(zhuǎn)風刃,不算完結(jié),表情似是在說,‘輕功好了不起么,看這還用得著輕功么’。
“夠啦!”
聽到呼聲,剛要做停,前方十來步,掠動一條黑影,天穹宇微驚,抬頭望去,撲棱棱,一根黑槍飛來。
距離太近,速度又太快,讓人來不及反應(yīng)。
天穹宇猛吸一口氣,強運內(nèi)力,眼看還是來不及,就在此時,從后方伸出一劍,彎曲而過,正好擋在自己胸前,抵住那黑槍。
季亦濃劍軟力薄,眼看被擠壓成半圓,就這一點閑暇,穹宇緩過神來,大喝一聲,橫劍砍在亦濃劍身之后。
“當!”雙劍合璧之力,還是擋不住沖擊,直接懟在天穹宇肩胛,好似裂開一般,疼痛無比。
誰也沒想到,這巨型羽箭,如此勢大。孔酒也趕忙背過身子,從后面托住二人,腳在地上出溜。
就這樣還滑行了五米,才停下。
天穹宇驚怒交進,對著孔酒吼道:“誰讓你剛才叫停的,這才壞事!”
“大哥,你看看,整個場地,都已經(jīng)被你割玉米似的,砍掉一半了,以咱們的輕功足可應(yīng)付了,你也不想讓更多的人,方便上來吧?!笨拙瓶扌Σ坏?,道:“再說了,就算我沒叫停,你再向前四五米,這巨箭速度之快,亦濃也來不及救援了吧?!?p> 天穹宇還自強硬著:“你若不發(fā)聲,我還在全神貫注之下,也未必不能躲開?!?p> 如此一來,孔酒苦笑無語。
想想剛才的確驚險萬分,天穹宇也哼過臉去,不再言語。
“好在有驚無險?!奔疽酀獯蛑鴪A場,走在前面道:
“走吧,你們不好奇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么,反正我是很好奇的?!?p> 聽得這話,后面兩人,互望一眼,一冷酷,一嬉笑,只得跟著去了。
…………
待來到第四層,空間明顯小了許多,一望就可以到頭,周遭三十六扇窗,一半開啟,一半遮擋,顯得忽明忽暗,中間圓場,垂下無數(shù)黑布條,讓人看了,不知此布局何意。
走了十幾步,所有窗子都是一明一暗,一開一閉,弄得中間堂里,也是這樣陰陽相隔,雖然明亮,但也不能完全視物。
“第一層是考較我們味覺,第二層是視覺,三層的輕功是身覺,那么這一層,想必就是心覺了。”孔酒試著分析道:“一層陽一層陰,交替而來,而這一層陰陽間隔,這第七樓顯然滿含易理?!?p> 天穹宇不屑道:“你懂易經(jīng)么?”
孔酒撓頭道:“不懂,嘿?!?p> “你不懂,自有人懂得?!?p> 聽得這話,孔酒明白,兩人一起望向季亦濃,只見他笑道:“易字講究變化,既然考究咱們感知識覺,那么就靜觀其變好了?!?p> “想不到,皕花堂還出了個易大師?!笨拙频?。
“皕花堂有太極圖錄,又怎會不懂易理?!碧祚酚畹馈?p> “那‘日上山莊’,是否如傳說一樣,富可敵國呢。”孔酒笑著:“那可是與神兵山莊齊名的二莊啊?!?p> “哼?!碧祚酚畹溃骸澳且驳每创髧?,傳言就是會夸大?!?p> 此話笑的孔季兩人合不攏嘴,這才發(fā)現(xiàn),天穹宇內(nèi)心,也不完全像看上去一樣酷酷的,實則也有可愛的一面。
“小心!”天穹宇眼見一道黑簾暗處,有一絲反光,但又轉(zhuǎn)瞬消失。
兩人轉(zhuǎn)過身來望去,不見任何蹤影。
數(shù)十條黑簾垂在哪里,背靠陰暗,而三人身處陽光下,猶如赤身裸體與敵相見,想想只覺叫人心寒。
季亦濃也露出注意神色道:“此人落地無聲,小心一點?!?p> “真的有人么?”孔酒被窗外暖光照著,但還是寒毛豎起,道:“可不要嚇我啊?!?p> 此時,雖然四周能視物,卻比完全漆黑還要可怕。
聽不到腳步聲,看不見影子,但非常確定,肯定有人。三人心中盤算,這人是誰,輕功不比陸候差上多少,武力自然更不用說。
忽聽得耳畔,有衣衫帶過風聲,季亦濃剛道一聲“小心”,從暗處就露出,一截銀晃晃的刀來。
季亦濃帶著孔酒縱身急閃,還是被割破了外袍。
這劈空無風而至,突如其來,甚是精彩,決難防范。
一刀劃過,差點刺中孔酒左肋,二寸之離,危險之極。
對方身法奇詭,只露出個影子,瞬間又鉆入黑簾之后,沒入黑暗中。
天穹宇跟隨而去,一劍斬斷黑簾,可后方空空如也,心有不甘,繼續(xù)前劈,使一招‘將斷橫流’,連砍周遭四塊簾布,還是一無所獲。
“我砍掉所有黑布,看你還怎么藏躲!”
穹宇喝出一聲,氣勢甚足,但奈何無人回應(yīng),心中更氣,急欲繼續(xù)出擊,等著挨打可不是他的性格。
雙手持劍,剛要抬臂,還沒到巔峰時,一截銀刃又露出來,取的時機恰好。
天穹宇來不及收劍回擊,只得扭轉(zhuǎn)身子,放棄攻擊。
待孔酒和亦濃上來援手時,那影子又再次沒入黑暗。
這次沒有失了冷靜,亦濃的涓水劍,和孔酒的環(huán)首刀,緊緊相隨,破掉三塊黑布,可后面依然無人。
天穹宇心中不死,繼續(xù)追著身影,連砍十條黑簾,道:
“我看你這回怎么躲!”
“喝??!”一劍灌入,從中心炸開簾布,待要見到一個衣角時。
“嘎噠噠噠!”所有窗戶動了起來。
這周圍是沒有黑布遮擋,但暗一樣可以隱沒身體,面對的窗戶全部關(guān)死,密不透光,背面廣開大亮,而穹宇三人,還處在陽處,影子消失在黑暗中。
“噶當當當!”隨著三人步伐移動,窗也隨著關(guān)閉開合,始終能讓三人保持在光里。
終于,陰起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