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結(jié)拜之事
遠方天際微露的魚肚白越來越亮。
但是蘇家大宅的祠堂依舊昏暗,對著一堆牌位,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饒是從來不信怪力亂神的楚烈,也有點發(fā)怵。
“喂,你確定?”他還是有點不情愿,最后掙扎地說道。
“廢話少說。”蘇煙嘿嘿一笑:“小兄弟,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p> “哈!”眼看蘇煙一個半大的小姑娘都不怕,楚烈當然嘴硬:“笑話!我是為你好?!?p> “切,膽小鬼?!碧K煙鄙夷不屑到了極點。
“小姑娘,這些誓言很嚴重的,我怕你不敢啊。”楚烈瞟了蘇煙一眼,故作高深。
“哈哈!”蘇煙拍了拍發(fā)育并不良好的胸脯,說道:“放馬過來,本姑娘都借著?!?p> “呵呵,再給你一次機會。”楚烈頓了頓,裝作高深莫測的說道:“這些用來做結(jié)拜的誓詞,是非常有阻嚇得作用的,萬一你等會又反悔了,可就來不及了。”
“哎呀,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怎么婆婆媽媽的,比十三叔還要啰嗦。”蘇煙早已按耐不住。
楚烈忽然向天一拜,說道:“兄弟結(jié)義,高義薄云,既入此門,回頭無路!”
蘇煙見他如此正式,知道儀式開始,趕緊也跪了下來。
“蘇煙!”
“啊……奧,是。”
“愛兄弟還是愛黃金?”
“愛兄弟!”蘇煙心潮澎湃,迫不及待的脫口而出。
“你再問我?!背艺f道。
“楚烈!”蘇煙高聲說道:“愛姐妹還是愛黃金?”
“愛姐妹的黃金?!背乙荒樒届o。
“啪!”話音未落,蘇煙的巴掌便重重地呼在他的背上,“說正經(jīng)的呢,你別鬧了!”
“哈哈哈,當然是愛姐妹?!背倚Φ溃骸拔艺f一遍,你念一遍啊?!?p> “自你我結(jié)拜之后,你父母即是我父母,兄妹事務,大小分明。不遵此例。不念此情,即是背誓,五雷誅滅!”
蘇煙一板正經(jīng),向天拜倒,重復了一次誓言。
楚烈忍著不笑,問道:“你聽到了啊,如果大哥叫你洗腳你不洗,你會怎樣?”
“什么?”蘇煙倏的站了起來,叫喊道:“我爹都沒有讓我給他洗過腳,你怎么能……”
“嗯哼!”楚烈重重地哼了一聲,指著屋頂,說道:“上天作證啊?!?p> “我……”蘇煙委屈巴巴的說道:“五雷誅滅?!?p> “嘿嘿?!背野敌Φ溃骸斑€教訓不了你!”
他站了起來,叫蘇煙站在自己背后,舉起了手,說道:“來了啊,很嚴重的啊。你舉直了,不要彎啊,那只手?!?p> “好了,你快點啊?!碧K煙本來不怕,但誓言太過嚴厲,以往見怪不怪的祠堂此時也變得陰森起來,窗外偶爾飛過的機制麻雀,在屋內(nèi)掠過的影子也叫她心驚膽戰(zhàn)。
楚烈向西緩步而走,蘇煙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跟著。
“你我兩人,心存情意,阿煙!”楚烈忽然正色莊容起來,說道:“雖不同生,死愿同死。今日同立于世,終生肝膽相照。終生義氣,發(fā)財?shù)轿??!?p> “哈?”蘇煙一臉茫然,“發(fā)財?shù)轿矔粫讱獍???p> “這你就不知道了?!背彝春薜恼f道:“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那是萬萬不能的,你自小家境優(yōu)渥,自然不懂?!?p> “奧,那好吧?!碧K煙丟給他一個白眼。
“咳咳,倘若奸心反骨,有始無終。神超其上,鬼閉其門,三刀六眼,五雷轟頂。”楚烈繼續(xù)道:“阿煙,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三道六眼?”
“是一種刑罰啊?!碧K煙好像在看白癡。
“不只是一種刑罰。”楚烈說道:“就是說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話,你有兩只眼,每只眼睛砍三刀,變成六只?!?p> “???明明實在身上刺三刀,前后六個洞眼嘛?!碧K煙突然拉住他,說道:“再說了,兩只眼睛各砍三刀明明變成八只。”
“你懂個屁!這是上天見你不義,親自操刀,有神力的嘛。你以為凡人啊,自然化腐朽為神奇,三刀下去,兩眼變六眼嘍。“楚烈解釋十分蒼白無力。
“切?!碧K煙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很重要的啊,記住了,不能互相對不起啊,不然天打雷劈的?!背依^續(xù)道:“報應分明,人神共鑒!”
“咣當”,一座配位竟然應聲而倒,楚烈、蘇煙二人心里同時打了個突。
“你碰那尊牌位了?”楚烈頭也不回的問道。
“我沒有啊!”蘇煙貼著他悄聲說道,聲音都在打顫:“到底完了沒有?。俊?p> “咳!禮成?!背液鋈粧昝撍氖?,轉(zhuǎn)了過來,深情款款地說道:“小妹!”
“大哥!”
“小妹!”
“大哥!”
“小……”
“好了沒有!你不要玩我啊!”蘇煙氣急敗壞。
“完了完了,趕緊走?!背曳銎鹉亲鸬瓜碌撵`牌,拉著她趕緊出來,這個祠堂越呆越覺得怪異陰森。
二人跑到院子里,看著露出邊緣的太陽,頓時懸著的兩顆心放在了地上。
蘇煙喘著氣,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剛才,好有意思,這么大個人,竟然還害怕……”
楚烈抱著手,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剛才拉著我的手,甩都甩不掉?!?p> “明明是你拉著我跑的,我都跟不上?!碧K煙臉紅耳熱,嗔怪道。
“嘿嘿!”楚烈不在逗她,問道:“這就是義結(jié)金蘭,覺得怎么樣?”
“等等!”蘇煙舉起手里的一小壇酒,說道:“還沒喝雞血酒呢?!?p> “這不好吧,一點都不干凈?!背矣行⌒〉臐嶑?,嫌棄無比:“我以前在京城的時候,聽說有幾個結(jié)義兄弟,就是因為喝了雞血酒,全都死了?!?p> “死了?難不成他們幾個都是背信棄義之徒?!碧K煙好奇道:“他們也太倒霉了吧,結(jié)交竟然都是這等損友。”
“也不是,他們感情深厚,眾所周知?!?p> “那為什么都死了?”蘇煙奇怪道。
“因為死的那只雞,得了雞瘟,他們喝了雞血酒,都感染了雞瘟,所以全都死了?!?p> 蘇煙:“……”
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劍,一把抓住楚烈的手,她說道:“雞血酒可能染上雞瘟,那咱們就喝滴血酒,把酒拿好?!?p> “等等!”楚烈說道:“這不是我的盛邪劍嘛?!?p> “什么你的盛邪劍,明明是我的?!碧K煙不樂意,緊緊地攥著。
想來是老場主疼愛孫女,就把這件禮物送給了她,楚烈突然覺得暴餮天物。
“喂,你什么意思啊,這把劍在我手上以后只會更加有名。”蘇煙晃了晃短劍,作勢下手。
“等等?!边@把劍有多鋒利楚烈可是一清二楚,趕忙抓住她的手腕,說道:“我還有個故事,你先聽了再說?!?p> 蘇煙哪有那么好糊弄,杏眼圓睜,說道:“是不是又有一對拜把子兄弟,喝了結(jié)義滴血酒,可是有個人得了病,給另一個也傳染了,結(jié)果兩人都死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冰雪聰明啊。”楚烈哭笑不得,一時間進退維谷,賠笑道:“你沒什么傳染病吧?!?p> 太陽完全升了起來,照耀在短劍上反射著詭異的光,只見蘇煙手起刀落。
“啊——輕點!”
“嘿嘿,別擔心,很快就不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