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蘇氏大宅
“聽說當(dāng)今的皇帝十分喜歡那匹馬?!碧K煙滿眼都是羨慕,說道:“是么時(shí)候我也能有那么一匹神駒就好了。”
“你家牧場的寶馬也不少,想要的話選一匹就是了,何必想要?jiǎng)e人的呢?”楚烈說道。
“不!”蘇煙一臉傲氣,說道:“騎那種別人也有的算什么,我就是只喜歡世間唯一的東西?!?p> “異色的宛天馬,恐怕有的人已被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呢?!?p> “這世界上比宛天馬更稀罕的東西也有不少。”蘇煙忽然說道。
“……你還真是志向遠(yuǎn)大啊?!背聊?,楚烈感嘆這蘇家大小姐的宏圖。
……
“師妹,我們到了?!币坏罍睾偷穆曇舻膹能噹鈧鱽?,正是蘇煙的師兄。
走了大半天,楚烈一行人終于走到蘇氏牧場的莊園。
“嘶——”楚烈一下車,便為眼前的景色微微一驚。
蘇家大宅倚山建造,像是有人用巨大的鑿子把這座巨山從上面掏空,在開出一個(gè)口,用山的外殼給大宅作大院的圍墻,只是這圍墻比京師的城墻還要高出不少。
前中后三院有明道相連接,且互暗道相通,對外嚴(yán)于防患,整個(gè)建筑設(shè)計(jì)奇巧,工藝精湛,布局極其考究。
且三個(gè)院落之間并不是一樣的高,而是存在坡度。前院有一個(gè)拱洞,連接著大門,直通著一條狹窄陡峭的磚砌甬道,這樣的設(shè)計(jì)有兩個(gè)妙用,一則作為車馬通道,二則為了雨雪天防滑及排泄洪水。
上院是整個(gè)莊園的主體建筑,幽深廣闊,建筑和布局更加講究,一磚一瓦,一門一窗,一字一畫,甚至墻面上的石刻壁畫、園中的水磨石灶都布置的十分精細(xì)華美。
現(xiàn)在正值寒冬臘月,今天一直都在下著大雪,如片片鵝毛聞風(fēng)飛舞,紛紛揚(yáng)揚(yáng),又似梨花繽紛落地,香聞十里,更像孩童的思緒,飛揚(yáng)飛揚(yáng),快樂紛飛。
莊園里的屋頂、月臺(tái)、欄桿上都是堆積的皚皚白雪,一眼望去,挺立的松樹上掛滿了白綠相間的銀針,落光葉子的柳樹上宛如銀子砌成的。
“呼——”楚烈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頓時(shí)感覺輕松了不少,這幾日積壓在身上的壓力仿佛一瞬間一掃而空。
“杜姑娘,小心。”后面跟著的馬車上,烏曉扶著杜語若下了車。
“哈哈哈……”一身粗狂的聲音傳來,“貴客遠(yuǎn)道而來,鄙莊真是蓬蓽生輝啊。”
楚烈望去,只見一個(gè)身著黑色華服,披著獸皮袍子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來。
“五爺?!?p> “師叔?!?p> 烏曉、楊毅希紛紛對著來者行禮。
“語若拜見五莊主?!倍耪Z若身體不適,微微點(diǎn)頭。
“五哥,你來晚了。”蘇白河一臉冷漠,淡淡地說道。
“就是就是。”蘇煙跟聲說道:“王川師兄先行一步通知你們,還來的這么遲,要是被爺爺知道了,肯定會(huì)追究你們的?!?p> “哈哈哈,你爹身體抱恙,現(xiàn)在莊里大小事務(wù)都要麻煩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們,我想客人們會(huì)體諒的。”五莊主竟是看也不看蘇煙,直勾勾地盯著蘇白河,說道。
“啪!”
蘇白河右手中鐵扇輕輕地在左手掌心一敲,五莊立即閉上了眼,過了片刻才睜開,目光頓時(shí)轉(zhuǎn)向了楚烈,說道:“還未請教,這位是?”
“在下楚烈,是……”
“他是我的朋友?!背以捨凑f完,杜語若插言道。
回頭看了楚烈一眼,杜語若輕輕一笑。
“哈!”五莊主見楚烈衣著樸素,而杜語若身著衣衫精美華麗,暗道:“怎么?這么說難道怕我們蘇家欺辱你的下人么?”
口中卻是說道:“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在下蘇五莊主,蘇睿海?!?p> “您太客氣?!背译m然左手有傷,但還是輕輕抱拳行禮。
“堂主就是堂主,還什么五莊主!”蘇白河突然呵斥道:“此話若是被大哥知道,你當(dāng)心家法。”
“你……”蘇睿海接連被蘇白河用話語相激,臉上已然變色。
“如何!莫忘了我還管著刑堂,若再有違反家規(guī)之舉,別怪當(dāng)?shù)艿艿牟涣羟槊??!碧K白河絲毫不在意,剛才一聲擊扇之音暗藏內(nèi)家罡勁,已經(jīng)讓蘇睿海吃了一記暗虧。
楚烈轉(zhuǎn)頭與杜語若對眼相視,皆是暗暗詫異:“這蘇家的內(nèi)訌已經(jīng)嚴(yán)重到這等程度了嗎?竟然在外人面前都絲毫不留情面?!?p> “白河,過分了!”一道有力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寂靜氣氛。
楚烈望去,看到一位雍容華貴,面白微胖的中年男人緩緩走來。
“正主來了!”楚烈心中一突。
“二哥?!崩@是桀驁不馴的蘇白河,見到此人也是不再放肆。
“老五也是過過一時(shí)嘴癮,你又何必這么較真?!眮砣耸职蜒鼛?,輕輕地說道。
楚烈和杜語若見此人語態(tài)輕松,言語之間便化解沖突,暗自驚訝他于的威望。
“在下蘇韶卿?!眮砣艘娒芫徑猓蝗粚Τ叶苏f道。
“二叔!”蘇煙突然包住蘇韶卿的胳膊。
“呦,幾天不見,咱家的小公主好像胖了?!碧K韶卿故作費(fèi)力,夸張的說道。
“哎呀,您亂說什么呢!”蘇煙臉紅紅的,偷偷看了楚烈和杜語若一眼,撒嬌地說道。
二人語態(tài)親昵,宛如親生父女。
“咳!”蘇白河板著一張冷臉用了咳嗽了一聲。
“還有客人在呢?!碧K韶卿拍了拍蘇煙的手臂,輕聲說道。
蘇煙吐了吐舌頭,對著蘇白河扮了個(gè)鬼臉。
“烏總管。”蘇韶卿突然說道。
“二位,請吧?!背聊季玫臑鯐詫χ叶苏f道。
一眾人便進(jìn)入了內(nèi)堂。
……
楚烈看著給自己安排的房間,雖然稱不上什么爛,但是也算是普通。
“看來把我當(dāng)成了下人。”楚烈冷哼一聲。
不過很快就釋然了,畢竟是蘇家的人救了自己一命,好歹大恩在前,又怎么能夠因?yàn)檫@點(diǎn)小事而記恨人家。
“楚烈大哥。”
門被推開,蘇煙走了進(jìn)來。
楚烈眼前一亮,蘇煙換了一身女裝,淺紅色皮草搭配白狐圍巾,頭發(fā)用一根綠玉簪子卷起來,俏白的笑臉愈加清麗秀美。
“他們怎么回事?”蘇煙不滿地說道:“怎么把你安擺到這里來了?我找了你好久?!?p> “不礙事的,這里我也住的習(xí)慣?!彪m然同意蘇煙的話,但是面子功夫總要做的,楚烈擺了擺手。
“不用問,肯定我那個(gè)五叔干的好事!”蘇煙說道:“我家就屬他最小氣?!?p> “你跟我來!”蘇煙拿起楚烈的長刀,向他一招手,“這種下人住的地方怎么能讓你住,我?guī)闳ベe客住的地方。”
“楚大哥,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嗎?”蘇煙拔出刀左揮右舞,一路的樹枝可都遭了秧。
“京城……就是比較大,但是也比較兇險(xiǎn)?!背移綍r(shí)除了去舞榭歌臺(tái),就是在青樓酒館找樂子,但這又怎么能和一個(gè)小姑娘說,只好敷衍。
“兇險(xiǎn)?”蘇煙倒是有了興致,好奇地問道:“那里是不是就有江湖?”
“江湖?”
“對,我爹老是說什么江湖兇險(xiǎn),不讓我出去?!碧K煙眼眸閃爍,說道:“你就是混跡江湖吧。”
“嗯……算是吧。”楚烈搖了搖頭,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在,這是你的福氣?!?p> “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怎么說話像是老生常談?!?p> “喝!”蘇煙忽然大叫一聲,嗖的一下躍上了一棵樹上。
楚烈一驚,下意識(shí)地以為有人偷襲,連忙環(huán)顧四周。
只聽見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蘇煙竟然把樹枝全都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