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
南國,西蓮郡。
某民舍內(nèi)。
“呼…這慘狀還真是沒眼看?!?p> 緊緊地捂著手上的左臂,鮮紅的血液從指尖流下??聪虮澈笾蓖νΦ夭迦敕苛褐械募具t易苦笑一聲,放棄了之前自己異想天開的打算。
“箭頭抹的是北漠蝎毒,居然下如此毒手…還是盡早回去稟告殿下的好?!?p>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紅瓶子,咬開瓶口仰頭將其中之物吞入口中。
劇痛在慢慢地緩解,尉遲易回憶起了早些薛完顏告知的一切,包括她所思考出的與事實不謀而合的所有不測,隨著回憶一起響徹腦海的,是他臨走時薛完顏那句鄭重的警告:
“不要深究,小心陷阱?!?p> 如今這局面也是無可奈何,尉遲易自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卻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該說什么呢,真不愧是長公主殿下?之前就聽說了不過竟然能準(zhǔn)到這個地步…我們的長公主還真不是蓋的。”
隨著痛楚地逐漸消失,尉遲易拿出另一瓶粉狀解藥給自己簡單地上藥包扎。運氣調(diào)理片刻,依照薛完顏的吩咐,確認(rèn)蝎毒排清才敢起身走動。
“好,走了?!?p> 轉(zhuǎn)身離開時,尉遲易迅速地拽下了身后插入房梁的毒箭,動作一氣呵成。
空蕩蕩的民舍里是熟悉不過的日常用具,任憑是目眥盡裂也看不出影藏致命機(jī)關(guān),只是房梁上留有一個不深不淺的洞,不過半截手指深罷了。
五日后。
大東都城,城郊,桃花林。
“沒事你拉我來這干嘛,桃花都謝了有啥好看的?!?p> 軟綿綿地被公子喬拉著,項一城無精打采的一腳步深一腳步淺地走著。
“馬上你就知道了?!?p> 項一城奇怪地看著這興致勃勃的公子喬。習(xí)慣了平日里狐貍一樣笑瞇瞇的腹黑公子喬,今天一看見他這么急不可耐項一城不禁頭皮發(fā)麻。
“是什么好東西讓你這么等不及啊到底?!?p> “什!你這什么話啊真是。”
猛地轉(zhuǎn)身呵斥,公子喬卻是急紅了臉,這令項一城恐懼地后退一步。
“噫…你今天怎么這么奇怪啊。我雞皮疙瘩起一身了都。”
“我!”
“喬公子?”
才剛打算狡辯身后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公子喬急忙轉(zhuǎn)身回頭。在他身后的,是凌繚繚。
如今的凌繚繚沒了以前一身的紈绔風(fēng)流,爽朗的惹人喜歡。雖還是一身行服,卻已然與之前大不相同,干脆利落的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干練。
“凌小姐?!?p> “小女見過二位公子。殿下等二位好久了,這邊請。”
“有勞凌小姐了?!?p> 嗯?公子喬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感覺哪里怪怪的。
看著臉上微紅,笑得有些春心蕩漾的公子喬項一城像是撞見鬼了似的,滿懷疑惑竟忘了跟緊這兩人。
再回神,眼前早已沒了引路人,周圍陌生的景色。
“這…哪???”
與此同時。
薛完顏眼尖看見了遠(yuǎn)處走來的兩人,眨了眨眼睛,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略帶狡猾的笑容,下一秒,桃花樹下早已沒了什么薛完顏,只有零落的花瓣在飄啊飄。
“哎?殿下去哪了?”
“怎么了凌小姐?”
“不不沒事沒事…”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凌繚繚猛地一轉(zhuǎn)身,兩手在空中胡亂揮了揮。
見她慌慌張張的全沒了往日那女紈绔的威風(fēng),公子喬忍俊不禁。
“看來殿下也跑出去玩了啊,既然如此。若凌小姐不嫌棄可否賞臉一起放個風(fēng)箏?”
“哎?哦好?!?p> 才剛冷靜下來,再一見公子喬拿起一旁的蝴蝶風(fēng)箏,緩緩遞過來時臉上溫文爾雅的微笑,凌繚繚突然想起了戲臺子總唱的《梁祝》,沒來由的臉一紅,轉(zhuǎn)身尷尬的看著地面。
公子喬的笑越發(fā)濃了,小心地往前一步靠近了些凌繚繚。
“凌小姐,你還好嗎?”
“我…我沒事。公子請?!?p> “在下不才,還從未放過風(fēng)箏,可否請凌小姐教教我?”
“?。窟@樣啊…好。那我們?nèi)ツ沁叞?,那邊寬敞?!?p> “凌小姐去哪在下去哪。”
凌繚繚聽他這么一說,臉?biāo)⒌囊幌掠旨t了,支支吾吾的半天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你…額…走…走吧?!?p> “好。”
凌繚繚小心地瞥了一眼公子喬,見他臉上笑容燦爛心里不禁也開心起來,笑容浮上臉。
殿下說的沒錯,即使我曾荒唐過,我依然可以為他人做些什么。
“公子你跟著我,這邊走。”
“凌小姐小心?!?p> 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薛完顏在茂密的桃花之后微微一笑,隨著撲面而來的一陣風(fēng)一起,像一朵離開樹枝梢頭的桃花,不知飄去了何處。
大東都城。
尉遲府。
仰頭吞下最后一顆藥丸,尉遲易疑惑地看著空空如也的藥瓶。
一顆藥丸就能解毒,卻一定要我將三顆全部吞下。不過是北漠蝎毒罷了我尉遲易又不是那么金貴的人,我們這位公主殿下還真是愛操心啊。
放下藥瓶,運氣調(diào)養(yǎng)片刻,尉遲易開門望了望天。
“差不多也該來了吧…”
這么想著,一個侍衛(wèi)小跑著進(jìn)到了院里。
“大人,兵部侍郎許廈許大人來了?!?p> “嗯?他來干什么?又來騙我去喝花酒…不見不見?!?p> “怎么可以這么對好朋友呢,你也真是不會做人啊老易~”
腳下力道一使,輕輕松松跳下屋檐飛身直直地落在了尉遲易面前。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尉遲易這披頭散發(fā)一身私服的模樣。
“難得啊,你這是要去見什么美人兒吧?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金屋藏嬌了呀~”
“滾…”
“哈哈哈,這么久不見一上來就是讓我滾除了你也沒誰了。尉遲啊,你這幾天都上哪了?”
“有點事。你怎么來了?”
嘆了口氣,認(rèn)輸一般轉(zhuǎn)身請他進(jìn)了屋內(nèi)。許廈雖然腰間配劍,卻走的輕巧,毫不礙事。
“哦對了對了??瓤?,聽說城隍廟外那老菩提樹開花了?!?p> “嗯?”
此言一出尉遲易愣住了,他驚訝地轉(zhuǎn)頭看向許廈。逆著光,許廈臉上的笑容竟有些邪氣。
滿意地看著尉遲易的表情,許廈猛地上前一下攬住了尉遲易。
“沒想到吧好兄弟?!?p> 貼近他的耳朵,許廈輕聲說了什么。尉遲易的表情瞬間放柔,心中的疑惑雖未全部消除卻也放松了不少。
“哈哈哈,好了好了你也別窩在家里了。走,隨我看看去?!?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