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有時候都懷疑這些惡魔是不是本來就是人設(shè)計出來的,他們太符號了,那些抽象的、邪惡的元素七拼八湊,最后變成了所謂經(jīng)典惡魔的樣子。
楊樹之前曾見過惡魔,在惡魔之井下面,那些惡魔長著羊角羊蹄,尖尾蝠翼,一身結(jié)實的肌肉,簡直就和現(xiàn)代流行作品中經(jīng)典惡魔形象的一模一樣,楊樹當時就在心里吐槽系統(tǒng)毫無新意。然而瓦拉卡的出現(xiàn)顛覆了楊樹的想法,這個惡魔看一眼便知道非常邪惡,然而它與流行文化中的經(jīng)典惡魔形象大不一樣,它更像傳統(tǒng)文學中描繪的惡魔。
一只直立行走的黑山羊,羊背上長著一只老虎的頭,尾巴上一條吐著紅信虎視眈眈的毒蛇。那只背后的虎頭沒有脖子,看起來并不能動,然而虎頭還是很努力的轉(zhuǎn)動眼珠想看到楊樹的樣子,那種惡心又邪惡的眼神讓楊樹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周圍祈禱的修女都癱倒在了地上。瓦拉卡出場的瞬間一股龐大的念力就把她們擊飛了,魔王既然出來了自然不會允許這些修女再給楊樹提供源源不斷的恐懼。楊樹沒低頭去看,也不知道那些修女是死是活。
“瓦拉卡?”楊樹從地上站起身,一身粗短的黑色硬毛看起來比之前更強壯。
“瓦拉卡——”山羊嘴里吐出的聲音猶如從山洞里發(fā)出來了一樣,滿是回聲和重音。
“我應該算是你同類,我也是惡魔,菲尼克斯統(tǒng)領(lǐng)手下......”楊樹想先套個近乎,雖然希望渺茫但楊樹還是想看能不能有戰(zhàn)斗之外的解決辦法。
“菲尼克斯!”瓦拉卡蛇頭一樣的尾巴眼睛突然泛出紅光,呈現(xiàn)出相當大的敵意。
楊樹突然想起來,不死鳥是蛇類最大的天敵。
“有趣。”虎頭開口說話了,他遠比羊頭和蛇頭說話有邏輯的多。“菲尼克斯以自大為食,專找那些自以為無所不懂的家伙。他的手下里卻出現(xiàn)一個以恐懼為食的家伙。”
“菲尼克斯是食物是自大?我以為會是憤怒什么的更強烈的情感呢?!睏顦溆悬c失望。
“自大不如憤怒、憎恨、恐懼強烈,但比這三者加起來都要多的多。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每個年輕人都覺得自己以后會干一番大事業(yè),多少自大的人類啊,菲尼克斯每天都貢品簡直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而你呢,可憐的狼人,你才剛剛了解了恐懼,之前呢甚至連了解它都機會都沒有?!?p> “那你呢,被堵在下面出不來,每天以愚弄一群無知無助的小姑娘為樂,你便比我更有格調(diào)了嗎?”
“伶牙俐齒!”羊頭咆哮了一聲。
蛇頭開口道:“我已經(jīng)出來了......嘶嘶.......接下來我送你下地獄見你的統(tǒng)領(lǐng)去.......嘶嘶......把你的尖嘴利牙留給你的統(tǒng)領(lǐng)吧.......”
“不,我懶得下去,你替我轉(zhuǎn)告他一聲,就問我踏馬認了他這個老大之后怎么感覺他一點用處都沒有呢?”
“老大?”虎頭哈哈大笑,“菲尼克斯與其他惡魔統(tǒng)領(lǐng)混戰(zhàn)不斷,尚且自顧不暇,哪里會管你。”
“那你呢?連參與混戰(zhàn)都資格都沒有?”楊樹諷刺道。
瓦拉卡渾身羊毛氣的全立起來了,它雙蹄一蹬低頭抬角就頂了過來,羊口中喊道:“牙尖嘴利,適合去死!”
楊樹側(cè)身躲閃,不想瓦拉卡羊脖子十分靈活,跟著扭了一下還是頂中了楊樹,楊樹當下就被掀飛出去摔了個七葷八素。
捂著腰剛爬起來,瓦拉卡又一個“野蠻沖撞”頂了過來,楊樹抄起身邊一張桌子橫在自己面前,瓦拉卡一頭扎進桌子里,羊角尖從桌面上鉆出來,一股蠻力頂?shù)臈顦鋼沃雷硬粩嗪笸?,直到頂?shù)綁Ρ诓磐V瓜聛?。楊樹腳頂著墻壁用手中的桌子吃力的擋住魔王的沖撞,眼睛余光中突然有東西一閃,楊樹側(cè)身一躲,魔王的蛇尾伸著尖牙從楊樹頭側(cè)擦了過去,牙尖在墻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眼看蛇頭再次襲來,楊樹用力一推手中的桌子把魔王推得后退幾步,趁機閃身避開。魔王的羊角把桌子撞到石墻上,一張實木桌子被撞的稀碎。
楊樹活動一下發(fā)酸的肩膀,心里對魔王瓦拉卡的實力有了大致的估量。力量和速度都不算很突出,比較麻煩的是各種奇特的部位,蛇尾、虎爪之類罕見的武器。整體來說瓦拉卡的實力比楊樹,想象的弱,弱很多,雖然還是比楊樹的實力要強,但并不是沒有一戰(zhàn)之力。
魔王瓦拉卡晃了晃頭,把羊角上的木頭碎屑甩下來。接著他伏低身子做了個沖刺的預備動作,羊腿稍微蓄力瞬間彈跳而起,雙手虎爪在空中高舉像楊樹迎頭劈來。那股迅猛的氣勢讓楊樹瞬間理解了什么是“猛虎下山”。
楊樹第一反應就是躲閃,但魔王這招“猛虎捕食”并不是那么容易躲開的。瓦拉卡在空中用力扭動腰部,硬生生憑借腰力在空中調(diào)整姿勢,一雙虎爪仍然沖著躲閃后的楊樹的腦袋。楊樹腳下已經(jīng)動過,重心已經(jīng)偏離,短時間內(nèi)調(diào)整不過來重心也就沒有再次閃避的可能。楊樹只能咬咬牙,狼爪從胯下?lián)]出直撩上去。如果是拳法的話這招會被叫做“升龍拳”,爪子的話楊樹比較喜歡“舉火燎原”這個名字。
可惜楊樹不是明月沒有學過什么武俠招式,這也不是什么武術(shù)搏擊,楊樹一爪子爪到瓦拉卡右臂,爪子在其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瓦拉卡的左爪也抓進楊樹的右肩膀,一抓之下楊樹整個右手都有被撕裂的感覺,那一瞬間楊樹甚至覺得自己右手要被撕下來了。
瓦拉卡在地上打了個滾,抖抖手甩掉指尖的碎肉。楊樹也學著抖手想甩掉指尖的血滴,不想一動之下右手傷口大股大股流出血來。楊樹悶哼一聲捂住肩膀,這出血量讓楊樹懷疑自己主血管是不是斷了。
“我才剛出手,你好像已經(jīng)不行了。”瓦拉卡右手放在身后不斷顫抖,黑色的血液從五道抓痕中汩汩流出。
楊樹看到滴在地上的血,冷笑一聲,“你狀態(tài)也不怎么樣嘛?!?p> “看來你想再試試?!蓖呃ㄅe起左手對著楊樹。兩個人相互對峙,此時誰也不想主動發(fā)起進攻,在這種注意力集中勢均力敵的戰(zhàn)斗中,先手意味著讓出主動權(quán),一爪出手就不能回頭,是打空還是打中全看對手反應。
“楊樹!”修道院大門突然被推開,明月拉著醒來的艾麗莎出現(xiàn)在門口。兩人看到瓦拉卡這種好似動物拼接起來的樣子時都露出驚奇的神色,甚至艾麗莎目光中的好奇還要多過害怕。
“你回來做........”楊樹還未說完,一陣風聲迫使他不得不轉(zhuǎn)過注意力面對眼前的敵人,瓦拉卡趁楊樹分心時一爪揮上來直取楊樹胸口。楊樹立刻側(cè)身躲開這一爪。瓦拉卡一抓之后接著又是一爪,這一爪楊樹在側(cè)身狀況下也不能再側(cè)身,干脆反手一爪撩回去,兩人互相在對方手臂上抓了一爪,鮮血飛濺了一地。
硬拼了兩爪子,兩個人雙臂都受了不輕的傷。瓦拉卡蛇尾一搖,長著兩顆尖牙的毒蛇直直向楊樹臉上飛過來。
明月見楊樹雙手都受傷怕他擋不住蛇這一咬,當下集中精神運用念力阻擋瓦拉卡的蛇尾,那蛇被無形的念力阻礙速度頓時慢了許多。
楊樹抓住機會狼嘴一張咬住蛇的脖子,如同真的狼狗進食一般瘋狂拉扯撕咬,在瓦拉卡的慘叫聲中硬生生把蛇尾給扯斷了,腥臭的蛇血噴了楊樹一臉。
“卑微,卑鄙,你們只不過是個雜碎,竟然敢違背我的意志!”瓦拉卡瘋狂的尖叫著,身后的虎頭慢慢隆起來,身體的肌肉也跟著隆了起來。
“楊樹!瓦拉卡剛降臨沒有施法的能力,它在汲取自己的憎恨之力,一旦完成你決不是它的對手!”明月對楊樹大聲喊道。
“那我怎么辦?”楊樹苦笑道,“我也汲取自己的恐懼之力嗎?”
“鑰匙!”明月提醒楊樹,“艾麗莎告訴我,大廳圓弧花紋的中心醫(yī)院的那個小孔,把鑰匙插進去可以拿出圣血,菲尼克斯的鳳血,瓦拉卡當初就是被這東西封印的!”
“還有這種東西?那為什么不早用?”楊樹聞言用顫抖的手從染血的口袋中摸出早已被他遺忘的鑰匙,瓦拉卡正在進行奇怪的變化無暇顧及楊樹,楊樹跌跌撞撞跑到大廳中間的六芒星花紋上,把鑰匙插到陣法的中心的孔洞中。
紅色繪制的六芒星法陣線條瞬間如同倒流的河水一般全部收縮到鑰匙孔中,那塊帶孔的地磚被彈了起來,露出下面的暗格。暗格中放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瓶里有著熔巖一般翻滾沸騰的鮮血。
“這東西不能一直鎮(zhèn)壓住瓦拉卡,只有一時的效果??禳c楊樹,它要變身完成了!”明月急切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