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奧爾良今天風和日麗，晴空萬里，很適合烤雞腿。麥迪琳、佐伊、楠、明月，四個人站在樓上的欄桿旁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楊樹端著托盤，托盤上擺著幾杯果汁，單手推開陽臺門向她們走過來。
“嘿，女孩兒們，看什么呢？”楊樹遞上果汁，順便擠進了明月和楠中間的位置。
“旁邊新搬來一家住戶?！弊粢劣媚抗庵附o看。
居高臨下看過去，鄰居家院子里的情形一覽無余。一輛面包車正停在院子里，老老少少一家人忙忙碌碌的從面包車上卸貨。
一個母親一樣的中年婦女，兩個兒子一樣的年輕小伙子，以及一個姐姐一樣的女孩兒，一家四口新搬了過來。
“我們在看那個脫了上衣的小伙子?！遍苯拥恼f道。
楊樹仔細看去，兩個兒子中看起來較小的那個因為天氣太熱脫下了上身的T恤，露出一身流暢而不臃腫的肌肉。
楊樹看看那小伙子的肌肉，又看看旁邊的明月，突然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我也有肌肉，變身后就有了?！?p> “也許你晚上可以變給我看?！丙湹狭照{(diào)侃的說道。
“......”楊樹不知道怎么應付這種言語和個性都很火辣的金發(fā)小妞，只能閉上嘴巴不接話。
鄰居院子中，母親一樣的婦女從屋子中放好東西走出來，看到小兒子脫了上衣，教訓道：“我平日怎么教導你的，穿著怎么可以這么隨意？”
“太熱了，媽媽?！蹦贻p的小伙子看了看頭頂?shù)拇筇栒f道。
“穿好你的衣服，”中年婦女說著，抬頭看到一墻之隔的樓上有一排姑娘正看向這邊，其中麥迪琳還穿著緊身低領(lǐng)連衣裙，“快穿上，這些人，真不知羞恥?！?p> “哦?！毙』镒討艘宦?，匆忙的穿上衣服，并偷眼看了看隔壁樓上的女孩兒們。
小伙子確實很英俊，麥迪琳對他拋了個媚眼。
“上帝！”中年婦女大喊一聲，“快進去進屋去，真是不知羞恥，不知羞恥?！?p> 樓上的楊樹他們聽不到對話，自然也不知道他們一家為什么突然不搬東西進屋去了。
“我要給鄰居送一份蛋糕，歡迎他們搬過來，誰跟我一起去？”麥迪琳背靠著欄桿說道。
“我，我也去。”楠講到。
“你過去嗎？”麥迪琳看了看佐伊。
“不了，我打算一會兒去看看凱爾，不知道他有沒有好一些?！弊粢琳f道。
“哦，對，你們都有小男友了?！丙湹狭湛戳俗粢梁兔髟乱谎?，離開了陽臺。
“我和明月沒什么事情，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凱爾？”楊樹提議道。
“好啊，還可以叫上米絲蒂，凱爾身上的傷是她治的?！弊粢琳f道。
楊樹聳聳肩，所謂的傷，就是佐伊和麥迪琳兩個胡鬧的小姑娘從一車人尸體中撿完好的部分拼起來的接縫，這兩個人真是有想象力，創(chuàng)造了一個魔幻版的科學怪人出來。
四個人坐上車，依舊是佐伊開車，米絲蒂坐副駕駛。佐伊一踩油門，奔馳小汽車絕塵而去。
一路上并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楊樹無聊的看著外面的馬路，忽然想起來很久沒看過自己的個人數(shù)據(jù)了，于是按照以前的手勢操作，點開了虛擬面板。
令楊樹驚訝的是，之前所有個人信息、物品欄、等級裝備等各種界面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叫“備忘錄”的記事本界面。
“這怎么回事？”楊樹茫然的看著身邊的明月，壓低聲音問道，“我的等級經(jīng)驗信息呢？”
“沒了?！泵髟缕降恼f道，“你登錄時沒看公告嗎，那些東西是新手期才有的，幫助玩家完成從傳統(tǒng)游戲的過渡什么什么的，你過了新手期系統(tǒng)會提示你的?！?p> “嗯？有嗎？”楊樹想了想，好像系統(tǒng)是彈出過這么一個東西，不過被自己隨手關(guān)掉了。
“那這個備忘錄是什么？”楊樹看著虛擬界面，上面只有一句話，“在女巫學院扮演好自己的角色?！?p> “這個是簡單的任務提示，可能游戲更希望我們自己探索吧?！泵髟抡f道，“你可以也在上面記一些東西，這些記錄的文字不會隨劇本結(jié)束而消失?！?p> “額......”楊樹有點暈，這游戲是在嘗試無限接近現(xiàn)實了。
楊樹突然想起來一個事情，他扒著車座問前面的佐伊道：“我聽奎尼說至尊女巫菲歐娜掌管著一個巨大的跨國集團，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佐伊搖搖頭，“不過至尊女巫如果是代代相承的話，那連帶傳承巨大的財富也是有可能的?！?p> “也是，”楊樹點點頭，“誰有這種能力會不去聚斂財富呢?！?p> 說著楊樹摸了摸口袋，從中掏出一張名片。黑色的名片上只印著一排名字，外加一行數(shù)字，這是菲歐娜給他的名片。
楊樹想了想，用手機撥通了號碼。預料之外的，并不是菲歐娜本人接的電話，而是一位接線員。
“您好，這里是菲歐娜女士的接線專員，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嗎？”
“我叫楊樹，我想請菲歐娜女士幫忙查一個人.....”楊樹后面聲音越壓越低，最后連坐他旁邊的明月都聽不清他說的什么。
“好的，謝謝你，再見?！睏顦湔f完這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你說的什么，神神秘秘的?！?p> “先不說為好，以后你自然會知道?！睏顦涓呱钅獪y的笑著說。
明月給了楊樹一個無聲的白眼，轉(zhuǎn)頭去看窗外的車流。
一回生二回熟，加上最開始在出事后探望慰問過凱爾母親一次，佐伊這是第三次到凱爾家了。
這里屬于比較便遠的郊區(qū)，直接點叫貧民窟也可以。凱爾家庭并不富裕，而且只有凱爾和母親兩個人生活。盡管凱爾和學校簽的學費貸款協(xié)議夠他畢業(yè)后還上十年了，但僅靠母親的收入兩個人仍然過得緊巴巴的。
這座木屋已經(jīng)常年老化積灰，可能僅僅比米絲蒂在沼澤深處的那個木頭屋子好上一點吧。
楊樹、明月、米絲蒂站成一排在佐伊身后，佐伊整理了下衣領(lǐng)，上前按響門鈴。
“叮咚，叮咚?！?p> 屋內(nèi)無人應答。
“你好？有人嗎？”佐伊扶著紗窗門向里面喊道?！皠P爾？你在家嗎？”
門沒有關(guān)，佐伊一邊喊一邊推門進去。一進屋楊樹就覺得有些不對，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腥味，說不清是什么，只有一絲絲的感覺。楊樹懷疑狼人血統(tǒng)強化了自己的五感，嗅覺靈敏了很多。絲絲血腥味，絲絲來自古老年代的腐朽氣息。
是屋子年久失修受潮的腐朽嗎？楊樹默默想道。不經(jīng)意間他看了眼米絲蒂，發(fā)現(xiàn)米絲蒂也微微皺著眉頭。
“你聞到了嗎？”楊樹看到米絲蒂皺眉，問她道。
“鮮血和死亡的氣息?！泵捉z蒂說道，“就在這里，剛發(fā)生不久?！?p> 楊樹立刻明白了，米絲蒂的嗅覺和經(jīng)驗都比自己強很多?，F(xiàn)在問題是，出事的凱爾還是他母親？
“?。。?！”佐伊的尖叫從屋內(nèi)傳來，楊樹聽到聲音立即跑進去，在浴室中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凱爾雙手和身上沾滿鮮血，背靠著浴缸坐在地上。旁邊他的母親倒在血泊中，頭已經(jīng)從三維的球體形狀變成二維的、貼在地板上的圓形了。也就是說，腦袋被砸扁了。
佐伊對著這滿地的紅紅白白，在尖叫之后立刻臉色蒼白，扶在馬桶上吐了出來。
明月和米絲蒂緊跟著楊樹后面跑過來，明月只瞟了浴室里面一眼，還沒看清楚狀況，楊樹就一手遮在她眼上并用身體擋住了門口。
“別看，會做噩夢的?！?p> “哦?！泵髟滦∧X袋在楊樹的大手里點點頭，轉(zhuǎn)身靠到了浴室門邊的墻上，不再往里看了。
米絲蒂沒有理會楊樹的勸告，徑直走進浴室。她臉色微微發(fā)白，不過看起來還能控制住自己情緒。
楊樹看了眼地上的一團，喉嚨下也有些翻滾。血漿在B級片里看過不少，但這種身臨其境的加上嗅覺沖擊的場面還是讓他很難受。要不是之前劇本的歷練，楊樹肯定也已經(jīng)吐了。
楊樹看了眼坐著一動不動的凱爾，搖搖頭轉(zhuǎn)身從外面拿了個杯子，從洗手池接了一杯水遞給已經(jīng)吐完肚子里東西卻仍舊在扶著馬桶干嘔的佐伊。
“你們先在外面等我?！睏顦涫疽饷捉z蒂扶佐伊出去。
待三個女巫都出去后，楊樹這才盯著凱爾，輕聲叫到：“凱爾，凱爾？你還好嗎？”
凱爾仍舊坐在地上，低著頭一動不動。
楊樹小心繞開地上的紅白之物尋找落腳點并接近凱爾，“凱爾，你沒事吧？”
凱爾毫無反應。
楊樹走到凱爾旁，蹲在他面前仔細觀察，才發(fā)現(xiàn)凱爾并不是一動不動，他嘴唇微微蠕動，一直重復著什么。
“你說什么？”楊樹湊近耳朵去聽。
凱爾突然像發(fā)狂的野獸一般一把揪住楊樹的衣領(lǐng)把他按倒在一地的紅白之中，嘴湊到楊樹耳邊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大喊：“I killed my mom!（我殺了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