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騷說的自然是真話,至于北競王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了。
北競王自然不會說不信,只是對于莫離騷的善意,他的的確確是感受到了,是以,這個朋友他認(rèn)下了。
該說的話說了,接下來就由北競王做東,帶著莫離騷與炎月在府內(nèi)游玩,莫離騷也去了傳說中帶著詛咒的北競王府后花園。
隨即接下來兩天,兩人都在陪著北競王在王府內(nèi)玩耍,只是偶爾莫離騷會去北競王府的藏書室借閱一番,可惜,現(xiàn)在北競王府初建,府內(nèi)并未收集什么既要密文,只是一些苗疆內(nèi)都能搜集到的書,不過比較全面。
就在這天,突然有人自稱是神弈子前來挑戰(zhàn)金碑之約,北競王將兩人喊來觀戰(zhàn)。
神弈子并沒有選擇在府外開局,而是直接進(jìn)入府內(nèi),由府內(nèi)人員將兩人的下棋路數(shù)傳遞府外,在府外復(fù)盤。
“好大的口氣,居然敢自稱神弈子!”
炎月縱然跟著莫離騷有一段時間了,習(xí)慣了莫離騷平日的自信,但是隨便來個人就說自己是神弈子,并且此前從來沒有名聲傳出來,誰信!
莫離騷幽幽的嘆道:
“有人就是如此,有棋局,他想來,便來了,自稱神弈子又有何不可,人與人的差距有時候比人與豬的差距都大!”
“何況這個時候?qū)Ψ骄尤桓易苑Q神弈子,自然是有真本事的人!”
莫離騷的語氣有些怪,炎月一時沒有弄明白莫離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聰明的閉上嘴了,不過,聽公子的話,好似知曉這個神弈子,認(rèn)識他一樣。
兩人到場時,北競王與人已經(jīng)坐下,想來北競王對面就是神弈子了,神弈子身后站的另外一名男子,看起打扮應(yīng)當(dāng)是冥醫(yī)了。
莫離騷與炎月的到來,讓神弈子與身后的冥醫(yī)看了他們一眼便不在關(guān)注,不過神弈子卻是將莫離騷記住了,日后定要查探一番。
兩人剛站在一邊,就聽北競王問道:
“先生何來!”
這兩天北競王聽了莫離騷的言論,沒有少試著自己與自己下棋,只是他還不能適應(yīng)剝離自我,在相互知道心思手法的情況下,很難下完一盤棋,不過棋藝對比之前自然是更進(jìn)一步。
此時,正是北競王信心十足之時。
北競王對面坐著個一身淡綠衣服的成年男子,男子臉色冷漠,好似世間沒有什么能讓他動容的,身上總是帶著一點點出世離群之感,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聽聞王爺欲尋名師,特意來此看看王爺是否是我要尋得麒麟子!”
“咳...咳...”
北競王習(xí)慣性的咳了兩聲:
“那倒是有勞先生了,請!”
北競王將白字推向神弈子,卻被神弈子阻攔:
“我下棋一向任由對手先手,因為我先手,只怕下不了幾步,對方就要棄子認(rèn)輸了!”
北競王溫和的笑了笑,只不過那笑容中帶著年少的鋒芒,帶著不服:
“想來來此下棋的先生們都是這樣想的,可惜,金碑開局時還有人敢下棋,到了此時,他們也看清了差距,便不敢下場了,只希望先生不是像他們一樣,所謂的無敵,只是因為沒有遇到我!”
“在我面前,誰來了都不會有差別!”
棋未下,言語之上的交鋒已然開始,兩個極端自信之人相遇,總要有一方退讓。
北競王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抓過白棋,正色道:
“希望先生是真有本事的人,否則,本王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挑釁的!”
神弈子將黑棋移過去,靜待北競王落子。
兩人之間你來我往,很快便落子二三十余目,棋盤上零零散散的放著黑白棋子,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卻又似連成一片,兩人的動作逐漸開始慢了下來。
炎月不懂圍棋,看著覺得無趣,不過也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濃重起來。
莫離騷在府內(nèi)也沒有少下,自然是懂得的,再加上來自于藍(lán)星的神奇妙招,棋藝也是少有人敵,但這不是他的道,所以他沒有在棋藝上深究。
另一個觀戰(zhàn)人員冥醫(yī),他也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棋盤,他很少見到眼前之人與人下棋,在這個時候速度便開始放緩,看來,北競王也許就是他在尋找的徒弟。
兩個人之間就算是稍慢,也比一般人下棋快的多,很多時候仿佛不用思考一樣,一人落下一子,另一人馬上跟著落子,好似棋盤所有的變化都在兩人心中一樣。
再過二十余子,兩人的布局拉開,棋盤之上的棋子開始逐漸交鋒。
雙方你來我往之間毫不留情,北競王更是打起了十二分心思,想要壓過眼前之人一頭,就連咳嗽聲都逐漸減少。
神弈子雖然注意力也都在棋盤之上,但是還有余力抬頭看了一眼北競王,順帶也看了一眼莫離騷。
莫離騷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神弈子的動作,不過此刻眾人心神都在棋盤之上,也沒有想太多。
北競王更是全心全意投入棋局之中,兩人你來我往之間,或提,或打,或劫。
縱橫十九行,三百六十一子,兩人以此爭鋒,縱使炎月這個外行,好似也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爭鋒的壓迫感,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整個棋局周邊,鴉雀無聲,只余落子的聲音。
兩人又過了二十余子,每人落下六十余子,棋盤之上黑白子加起來卻不足百子。
兩人都爭鋒越發(fā)激烈,或者相互絞殺,或者稅子,或者另開新局,兩人毫不相讓。
原本以為自己大有提升的北競王,以為天下間再難找到對手,此刻卻是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壓力。
他越發(fā)沉穩(wěn)起來,就像再與自己下棋,對方知道自己的一切,那自己怎么才能勝過自己?
兩人的落子越乏慢了,兩人到了這一步都需要思考了。
每一步是不是對方的陷阱,是不是對方的局中局,是不是對方故意留下的破綻。
心力消耗之下,兩人額頭漸漸有了汗水,只是兩人卻絲毫不見疲態(tài),眼中的精光越發(fā)閃亮,那是被激起的斗志,戰(zhàn)意。
神弈子原本以為北競王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里去?終究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罷了,缺少人生經(jīng)歷的情況下,縱然聰慧,又豈會是自己的對手。
誰知道兩人下到現(xiàn)在,依舊難以分出勝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