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腸小道上悠悠掠過一輛線條雅致的馬車,軋在松軟的泥土上只留轆轆的滾輪聲。
馬車里坐著三個人,對著簾子的正方處坐著的是位翩翩公子,相貌清俊,身著冰藍的上好絲綢,袍邊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腰系白玉帶,手持象牙折扇,頭發(fā)以竹簪束起,自有一番風流貴氣。他的左手邊坐著一位嬌俏少女,身著淡粉衣裙,秀發(fā)挽成霧鬢云鬟狀,僅插一根白梅玉簪作為裝飾,一雙杏眼尤其靈動可愛。
兩人均是正襟危坐的姿勢,禮儀周到,一看就是從大家族里出來的。只是兩人都時不時地偷看一眼坐于馬車右手邊閉眼假寐的少女,不同于兩人端莊的坐姿,少女似乎全身骨頭都是軟的,雙手別于腦后靠在馬車的軟壁上,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纏在一起,腳便擱在對面的軟榻上,明明是很無禮的姿勢,在她身上卻顯得格外慵懶優(yōu)雅,像只貴族的貓咪。
馬車的窗牗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微風襲來,輕紗揚起,暖暖的陽光瞬間傾瀉在少女臉上流光溢轉(zhuǎn),容色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兩人的目光瞬間癡了,如此美景。
鳳七邪舒服的昏昏欲睡,馬車行駛的速度不緩不慢,她像是躺在搖籃里輕輕搖晃。沒想到這馬車從外面看倒看不出來豪華奢侈,但內(nèi)里卻真是會享受,先不說她坐的軟榻是用上好的絲綢細軟鋪就而成,就連這車壁也是軟和的不像話。她剛開始看到這馬車還嫌棄來著,唉,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這馬車上坐著的三人就是鳳七邪和她之前救的兄妹二人,那日鳳七邪承諾以后會?;仄植藕貌蝗菀鬃屝〗鸫蛳S她的念頭,隨后自己采了金縷果遞給那位自稱慕辰的公子。他們一群人一直向她道謝,得知她要出泣血森林,那慕家兄妹執(zhí)意要捎她一起上路,盛情難卻,她就上了這輛馬車。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泣血森林,出了泣血森林后,火雷團長就帶著自己的兄弟辭別了,分道揚鑣后,他們坐著馬車上了這條山道,走完就可以入城了。
果真春日好眠,鳳七邪覺得她晃得快要睡了,只是對面這兩個人的目光還真是。無奈得朱唇輕啟:“你們兩個一直盯著我做什么,我臉上長了花嗎?”兩個人聞言一驚,面色均一紅,目光隨即移開不自然地四處亂飄。藍衣公子唰一下打開折扇掩住自己微紅的面頰,他還以為她睡著了。粉衣姑娘倒是嘿嘿一笑,索性一屁股坐到了鳳七邪旁邊,鳳七邪微抬眼簾好笑地看著她要做什么。這姑娘是慕辰的妹妹,年方十五,名喚慕星,性子爽朗活潑,頗有些女俠風范??吹贸鰜硎菋缮鷳T養(yǎng)的大小姐,被保護的太好還是一臉純真模樣,不過危難時刻卻也有巾幗不讓須眉的俠氣,鳳七邪不討厭她的親近。
慕星親昵地挽著鳳七邪的胳膊笑的甜膩:“七邪妹妹可比花好看的多,我和哥哥都看癡了呢!”鳳七邪看著慕星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有些皺眉,她不是很喜歡別人的肢體接觸,看著慕星如花的笑顏,終究還是忍住了拂開她手的沖動。
慕辰聽到妹妹直白的話語飛快地嗔了她一眼,又有些忐忑的注意著鳳七邪的面色有無異樣,卻只見鳳七邪只是風輕云淡地笑了一笑便沒有接話。慕辰?jīng)]注意到自己悄悄舒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么,面對鳳七邪他總有點緊張,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
他覺得鳳七邪很不簡單,小金一事解決后,他們出泣血森林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魔獸,明明他們進去的時候危機四伏,真的是歷經(jīng)千難萬險折了不少人才入的外圍,可出來的時候卻風平浪靜的很。他能察覺到,是身邊這個少女的緣故,這個認知讓他有些駭然,在他眼里,鳳七邪終究不過是個十三歲比他妹妹還小的小姑娘,即使當初能對付小金,他以為鳳七邪也不過是懷揣某些異寶而已。
他看著妹妹纏著鳳七邪問東問西鳳七邪不住微笑頷首的一幕,眸光有些深沉,這個小丫頭有著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沉穩(wěn)。鳳七邪自然察覺到了慕辰看她眼神的異樣,淡淡一笑不予理會。終究是大家公子,想必對她這個異類心存警覺吧。
馬車繼續(xù)軋路行駛,突然頓住,馬夫跟人交談了幾句,馬車的轆轆滾輪聲再度響起。
鳳七邪知道,他們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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