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玉王端坐于寶座之上,面帶微笑,舉目掃過眾人,抬手示意入座,眾人也不客氣,紛紛入席,緊接著,宮女內(nèi)侍端上各色佳肴,擺滿長幾。
酒過三巡,藍(lán)玉王與眾人一番閑聊之后,沈秋忽然起身,舉杯敬酒。藍(lán)玉王莞爾一笑,一口飲盡。
“陛下,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沈秋飲盡杯中酒,也不坐下,徑直開口問道。
“但說無妨!”藍(lán)玉王回道。
“我剛來到藍(lán)玉城的時候,聽到幾個傳言,不知是真是假?”沈秋眼簾微垂,淡淡說道。
“傳言?”藍(lán)玉王微微一愣,隨即淺笑出聲。
“陛下笑什么?”沈秋略顯嚴(yán)肅地問道。
“傳言而已,當(dāng)不得真?!彼{(lán)玉王回道。
“意思就是說,您并沒有四顆奇玉珠?”沈秋追問道。
“沒有!”藍(lán)玉王很是肯定地回道。
“您也沒打算廢除太子?”沈秋接著問道。
“侯爺!你關(guān)心的太多了吧?”藍(lán)玉王還沒來得及回答,一直盯著沈秋的丁貫拍案而起,微有怒意。
“隨便問問而已!”沈秋嘴角微微一勾,淺淺一笑。
“大國師,別激動?!庇鹉▽χ∝灉\笑道。
“哼!”丁貫瞥了羽墨川一眼,輕哼一聲,甩袖而坐。
“我兒羽墨禾雖然資質(zhì)有些平庸,但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經(jīng)被立為太子,這些年來,并無大錯,怎么能說廢就廢呢?流言蜚語,當(dāng)不得真?!彼{(lán)玉王看了丁貫一眼,又看了看沈秋,一邊抬手示意沈秋坐下說話,一邊淡淡解釋道。
“那陛下收留紫玉帝國的叛國之人,又是何意?”沈秋淡淡問道。
“叛國?”剛端起酒杯的苗不語微微一愣,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苦笑,一口飲盡杯中酒。
“侯爺誤會了,哪有什么叛國之人?”蘇遠(yuǎn)嘴角微微一勾,忽然開口說道:“苗大將軍只是與紫玉王之間發(fā)生了一點點小小的誤會而已,想必過些時間,這誤會必將消除?!?p> “誤會?”沈秋輕聲低語道。
“對對,誤會,一場誤會而已?!庇鹉εe杯而起,對著沈秋敬道:“來,我敬侯爺一杯?!?p> 也不知過了多久,藍(lán)玉王聲稱身體微恙,便先行離開了,藍(lán)玉王剛走沒片刻,丁貫也起身離去,羽墨川邀請眾人一同前往御花園游玩,沈秋與苗不語各自找了個簡單的借口,便回了越園。最后,在羽墨川與蘇遠(yuǎn)的陪同下,曲九幾人去了藍(lán)玉皇宮的御花園。
傍晚時分,晚霞似火,通往望月山的必經(jīng)之路旁,有一片小樹林,林中有一小溪,自東向西,蜿蜒而下,溪邊一顆古樹,樹下一抹黑影,靜靜佇立。
沒多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十幾個黑衣人手提刀劍徑直向這邊走來。為首的魁梧漢子看到樹下黑影時微微一愣,抬手示意眾人止步。
“回去吧!薛寶刀!”樹下黑影不動不移,淡淡說了一句。
“你誰啊?既然知道是我們薛老大,還不趕緊滾?”薛寶刀還沒說話,一旁的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弱男子已是上前兩步,腳踏石塊,一臉不屑地問道。
“你是叫錢樹嗎?”樹下黑影也不生氣,淡淡問道。
“沒錯,就是你錢大爺?!卞X樹一聽,這人知道自己的名字,還如此傲慢,不由來氣。
“錢樹!”薛寶刀見那黑影似是有些門道,立馬對著錢樹一聲輕喝,上前兩步,很是客氣地拱手道:“這位朋友,能不能行個方便?今天,我們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p> “多重要?”黑影嘴角微微一勾,淡淡問道。
“我們可是去殺人的!”錢樹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惡狠狠地回了一句。
薛寶刀見錢樹不知道收斂,立馬轉(zhuǎn)頭向錢樹看去,本想輕斥兩句,可是當(dāng)他看到錢樹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背生冷汗,只見錢樹雙目圓睜,一臉恐懼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樹下黑影,嘴唇微顫,右手還放在脖子邊,只是剛才是做抹脖子的動作,此刻卻是緊握著脖子,指縫間絲絲殷紅,慢慢匯聚成滴,滑落在地。
“朋友,太過分了吧?”直到錢樹“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一陣抽搐之后,氣絕而亡,薛寶刀忙轉(zhuǎn)頭看向那樹下黑影,滿是憤怒地厲喝道。
“回去吧!薛寶刀!”只見那樹下黑影微微一愣,隨即嘴角微微一勾,又重復(fù)了一遍那句話。
薛寶刀看了看已經(jīng)氣絕身亡的錢樹,雖然有些不甘,但是,那樹下黑影,既然能在這么多人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殺了錢樹,想必定是個厲害角色,無奈之下,一聲輕嘆,抬手招來倆人抬起錢樹,便帶著一群手下撤走了。
“朋友,是你早就在這里了?還是我才剛剛感受到你的存在?”薛寶刀等人走后,良久,樹下黑影嘴角微微一勾,淡淡說了一句,似是在自言自語。
“我,跟他們一起來的。不過,我可不是他們一伙的,他們是來殺人的,我是來救人的?!辈贿h(yuǎn)處,憑空傳來程香的聲音,一番解釋后,程香忽然略顯緊張地說道:“大俠,我可是個好人??!”
“你怕什么?我連你在哪里都不知道?!睒湎潞谟皽\笑出聲。
“好像還真是!”程香滿是贊同地回了一句,忽然微微一愣,略顯驚訝地問道:“你竟然可以感受到我的存在?”
“對,我可以。”樹下黑影淡淡回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天都這么晚了,一個人待在這小樹林?”程香略有興趣地問道。
“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樹下黑影一句說罷,腳下一點,一股怪異的風(fēng)平地而起,眨眼之間,樹下那抹黑影已消失地?zé)o影無蹤了。
“風(fēng)影?”程香略顯驚訝,隨即環(huán)顧四周,然后略帶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難道說也和我一樣?”
就在程香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程香也懶得多想,一聲輕嘆,轉(zhuǎn)身離去。
程香走后,小樹林中又恢復(fù)成了一片寂靜,如火的晚霞漸漸消失,如鐮的新月已爬上夜空,除了風(fēng)輕輕吹過,枝葉微微搖擺的聲響,就只有低低的蟲鳴之聲了。
一顆參天的古樹后,一抹黑影背靠樹干,微微抬眸,遙望夜空,目光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隱身?”黑影輕聲低語。
如鐮新月,微涼小風(fēng),溪水潺潺,枝葉輕擺,樹下一抹黑影,四周幾聲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