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關(guān)于天子的傳聞太多,而關(guān)于他的死卻只有一個傳說,那便是他陪一位女子殉情于東萊莫留山上。死后,流血所過處長出了一株血色紅蓮,世人稱之為,掌中蓮?!?p> 林鴻端起笑容看向眾人,“所謂掌中蓮,便是說的那位讓天子為之念念不忘一生的女子。”
“傳說得掌中蓮者,可得天子庇佑,站在權(quán)力巔峰,卻也會得到天子詛咒,終會凄慘死去。此花世間少有,滄瀾所存不過三株。”
“……”
縱是虛無縹緲的傳說,林鴻話落也有人喊了價,不設(shè)低價,轉(zhuǎn)瞬卻已經(jīng)喊到了三千兩,顯然都想擁有這與天子有關(guān)的稀世花草。
寧巳見秦觀月也盯著那掌中蓮,便以為她喜歡,也跟著喊起價來,一時間又升到了五千兩來。
“既然是掌中蓮所指是天子心愛之人,那為何成了劇毒之物?”
蕭明泱興致缺缺,不過偏頭看了秦觀月一眼后,忽然也舉起了手,“六千兩?!?p> 秦觀月蹙眉,“你買這個做什么?”
“研究研究,說不定給你能研究出解藥來?!?p> “……”
秦觀月目光淡了些,“蕭明泱,五國一日不開戰(zhàn),你就一日是我朋友,可不代表我愿意承你的情,更不代表我愿意為襄未做事?!?p> “你既然說了是朋友,朋友之間難道不該互相幫助嗎?”
“謝謝,但是不用了?!?p> “好吧。”蕭明泱無奈道。
寧巳卻是更加篤定了秦觀月喜歡這株掌中蓮,喊價喊得更起勁了。
他到底是皇子,在場眾人有一半公子還都是跟他一起玩過的,見他真心想要,便都停了喊價。
寧巳見狀笑了起來,對秦觀月說了句,“觀月,這花你可一定要收。”
他剛說完覺得后背一涼,莫名覺得頭皮發(fā)麻。
接著便聽得對面亭子站著一個中年男人,舉手喊價,“一萬兩!”
眾人微微心驚,銀子不銀子的不說,京城誰不認(rèn)識二皇子?這人是不知情,還是故意叫板?
寧巳也臉色難看,奈何他手上私庫也不能突然拿出一萬兩銀子來,于是和氣地朝那中年男人說,“在下欲用此花贈人,閣下可能高抬貴手?”
一個皇子說這話已經(jīng)是放低了姿態(tài)了,其他人也都不覺得對方會拒絕。
然而,那中年男子轉(zhuǎn)身看向了身后的屏風(fēng),顯然自己只是個隨從,真正的主子在屏風(fēng)后面。
只聽那屏風(fēng)后傳來一道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低沉聲音,語氣極冷淡。
“不能?!?p> “……”
眾人神色各異,猜測這屏風(fēng)后的人是何方神圣,連皇子的面子也不給。
“行了?!?p> 秦觀月開口喊住了他,目光投向那亭子里的屏風(fēng),“價高者得,規(guī)矩而已。”
寧巳窘迫之下,心里難免對那屏風(fēng)后的人產(chǎn)生了一絲敵意,便問林府的下人,“屏風(fēng)后的那人是誰?”
下人低頭,“小的不知。”
寧巳皺眉,卻也沒有強求,畢竟這是在林府,就是他皇兄也要禮讓三分,畢竟誰也不想得罪這大羲第一富商。
果然,太子和氣地說了幾句話,緩和了氣氛,眾人跟著笑笑,這宴又繼續(xù)了下去。
然而二皇子丟了臉面,心里憋著火,后面的東西一件也沒拍,那屏風(fēng)后的人也安靜得跟從來沒出過聲一樣,倒是太子拍下了幾件珍寶首飾。
宴畢,太子被眾人圍著見禮寒暄,柳無心捧著宴上壓軸的一件琥珀鳳紋梳走到了寧巳跟前。
“聽聞二殿下素來不喜花卉,想必那掌中蓮必然是為了佳人而買?!?p> 柳無心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旁邊的秦觀月,將那錦盒遞給寧巳,“掌中蓮既然被人所奪,二殿下便別放在心上了,畢竟能讓林府如此隱瞞身份的人,想必背景頗深。無心不忍二殿下心意落空,便將這琥珀鳳紋梳贈給二殿下送予佳人,還請二殿下別嫌棄?!?p> 寧巳聽的心頭越發(fā)怒火中燒起來,卻也不好遷怒于太子府的人,便沉著臉拒絕了,“不必了,不過一株掌中蓮罷了,本殿下若想要,自是能找到第二株的!”
柳無心眉心微蹙,擔(dān)憂道,“二殿下,您莫沖動,那人……”
寧巳沒聽她說完,拂袖走了。
柳無心見狀彎了彎嘴角,轉(zhuǎn)身捧著那錦盒跟上太子身側(cè),嘆息道,“殿下,二殿下不愿收。”
太子冷哼一聲,“別管他,讓他犯渾去,反正有父皇給他兜著?!?p> “……”
另一邊寧巳帶著侍衛(wèi)走出林府,心里越想越氣,怒道,“這京城現(xiàn)在是人人都不拿本殿下當(dāng)回事了!”
侍衛(wèi)連忙勸道,“二殿下乃是當(dāng)今二皇子,他們誰敢不拿您當(dāng)回事!”
“那我怎么連棵花都買不到!”
寧巳氣憤道,“我答應(yīng)送秦姑娘花,結(jié)果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被打了臉,現(xiàn)在整個京城都知道二皇子又窮又慫!”
“殿下……”
“不行,我受不了這氣?!?p> 寧巳越想越不是滋味,目光瞥見林府外走出的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白衣的青年,那中年男人赫然就是方才站在亭子前傳話的那個隨從,對方手里還捧著一株蓋著布的花盆。
寧巳心頭一喜,扭頭問身邊侍衛(wèi),“你在大內(nèi)高手里排名多少來著?”
侍衛(wèi)回道,“第三?!?p> “好?!?p> 寧巳指著那一對主仆,“你跟上他們,把人打一頓,再把花給我搶回來!”
侍衛(wèi)遲疑道,“殿下,這不太妥吧……”
寧巳眉毛一豎,“哪里不妥了?本殿下今天非把這面子找回來不可,不然明日全京城都要笑話我!”
侍衛(wèi)無奈,只好跟著寧巳悄然尾隨上那主仆二人。
不遠處的秦觀月和蕭明泱將這一幕看得真切。
蕭明泱笑道,“你猜得還真不錯,這二皇子還真是個沒腦子的,被人一挑撥就上當(dāng)?!?p> “他上當(dāng)無所謂,就怕這事牽扯到我頭上。”秦觀月臉色冷淡。
“你真不認(rèn)識那個叫柳無心的女人?”
“不認(rèn)識?!?p> 秦觀月看著寧巳跟著人繞進了一條小巷子,和蕭明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