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羽望見踏云帶著李敏進(jìn)了胡府。
他將馬轡頭一拉,回頭離開。
賈羽問賈仇道:“會(huì)剪徑了嗎?”
賈仇道:“會(huì)!”
賈羽道:“不錯(cuò)!跟我走!”
說罷,一路快馬,把賈仇帶到一個(gè)岔路口。
賈羽說道:“這里人來人往人很多,你試一次?”
“剪徑?”
“對(duì)!”
“好!”
“我可要告訴你,搶金銀就行,別殺人。”
“聽你的?!?p> 說罷,賈仇拿出了黑紗,蒙在臉上,把馬拴在一旁的樹上。抱劍而立。
正如賈羽所說,這條路上確實(shí)有很多來往過路人。
沒過多久賈仇就迎來了他人生中第一個(gè)買賣。
他攔住路上,他學(xué)著賈羽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cái)。
他搶到了人生中第一筆銀錢。
三十兩。
過后,賈羽夸贊他道:“不錯(cuò)嘛!以后沒錢花知道怎么做了吧?”
賈仇道:“就這樣?”
賈羽道:“不然呢?”
賈仇道:“好!知道了?!?p> 賈羽道:“但是你是不會(huì)缺錢花的。”
“為什么?”
“因?yàn)槟闶悄愀赣H的兒子,你是你爺爺?shù)膶O子?!?p> “哦!”
“走吧!”
“去哪?”賈仇問道。
賈羽道:“會(huì)搶錢了,還不會(huì)花錢嘛!走,帶你去花錢?!?p> 賈羽帶賈仇來到醉花樓。
喬縣最大的風(fēng)流之所,里面既有賭場,也是青樓。
當(dāng)然,這也是胡家的場子。
賈羽一聲胡哨,飛身入內(nèi)。對(duì)賈仇說道:“你有三十兩銀子,自己去玩吧。只是,不能離開喬縣。過兩天,咱們還有事做,你見門外柳樹上刻個(gè)‘十’字,就來找我?!?p> 說罷,賈羽將臉,依偎到女人的胸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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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州城外。
馬烈,押車而行。
身后五六匹快馬漸行漸近。
馬烈正遇上李瑞華,李瑞安等人。
兩隊(duì)人行到一起。
打招呼,行禮,寒暄,同行。
李瑞華向馬烈講訴了來陽州城的意圖。
馬烈聽罷,道:“少俠真也是仁義君子?!?p> 李瑞華笑道:“馬鏢頭這不過去無奈之舉罷了?!?p> 馬烈道:“馬某人從不奉承誰人,但你李少俠今日之所作所為,馬某人佩服?!?p> 李瑞華道:“馬鏢頭繆贊了。”
李瑞安道:“唉!張先生見我們不見,還不好說!”
馬烈道:“二位少俠,馬某人有話直說,莫要介意。”
李瑞華道:“馬鏢頭這是什么話?至誠君子,自然是坦坦蕩蕩。馬鏢頭但說無妨?!?p> 馬烈道:“張老先生,年歲大了,如今正是看淡江湖事,只做醫(yī)病人。何況三陽堂懸壺濟(jì)世數(shù)十載,江湖名望何其之高,誰人勸的動(dòng)?前些時(shí)日北斗幫沈幫主,請(qǐng)張先生醫(yī)治戴斯,老先生就是不醫(yī),沈幫主也奈何不得?!?p> 李瑞華道:“這個(gè)我明白。馬鏢頭無需多說了,這其中道理,我懂得?!?p> 李瑞安道:“都怪我當(dāng)年氣盛,不更事?!?p> 馬烈道:“誰年少時(shí)還沒做過幾件錯(cuò)事,不妨礙,不妨礙!少俠今日去陽州城,便是知錯(cuò)就改,真君子也?!?p> 李瑞安道:“馬鏢頭……”
李瑞華插話道:“馬鏢頭,瑞華有一不情之請(qǐng)?!?p> 馬烈道:“請(qǐng)講?!?p> 李瑞華道:“我擔(dān)心張老先生不見我等,我兄弟二人若見不得張先生,如何解李胡之怨?”
馬烈道:“少俠之意?”
李瑞華道:“請(qǐng)馬鏢頭去三陽堂跑一次,向張先生告明我兄弟二人來意?!?p> 馬烈道:“好!”
馬烈說完“好”字,他背后鏢師上前道:“鏢頭!”
說罷,使個(gè)眼色。
馬烈會(huì)意,向李瑞華等道:“二位少俠且行,馬某有些事要安排?!?p> 李瑞華道:“好!我兄弟二人,在前方等馬鏢頭。馬鏢頭若幫不得瑞華,直說也無妨?!?p> 馬烈道:“哪里?哪里?且等一會(huì)兒我?!?p> 說罷,一拱手,駕馬跟那鏢師走去一旁。
那鏢師道:“鏢頭,答應(yīng)這件事,若惹得張先生不高興,可是不好?!?p> 馬烈道:“這個(gè)我知道,可大家同在江湖,幫一下又何妨?何況三陽堂禮儀之地,我們僅僅去將李瑞華來意說與他知,無妨!”
那鏢師道:“無妨就好,但怕有妨?!?p> 馬烈道:“無妨,無妨!到了陽州城,你們走你們的,鏢車交由你管。我事后去追趕你們。陽州城是平安之地。大可安心行走?!?p> “是!”
“行,走吧?!?p> 說罷,兩人縱馬追趕上去。
馬烈追上李瑞華等人。
道:“李少俠,我們走吧?!?p> 李瑞華聽后,翻身下馬,李瑞安等人也跟著下馬。
李瑞華拱手行禮,道:“有勞馬鏢頭了,李瑞華代表李胡兩家,謝謝馬鏢頭?!?p> 馬烈也下馬,扶著李瑞華道:“少俠這就見外了,大家江湖人,能幫則幫嘛!走,上馬,我還要押鏢,早去早回?!?p> 說罷,一行人上馬,向著陽州城快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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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陽堂,人來人往。
馬烈只身一人前往,先見了張不休。
張不休見他道:“馬鏢頭,多日不見,別來無恙?!?p> 馬烈道:“別來無恙,別來無恙!不休先生,我是個(gè)粗人,有話就直說了,我一次來是有事相求?!?p> 張不休道:“哪里什么求不求的,好說,好說。鏢頭里面請(qǐng),咱們到后堂去說,這前面人來人往的?!?p> 兩人一同走入后堂。
傭人上了茶水,張不休問道:“馬鏢頭?何事?”
馬烈道:“我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p> 張不休端起茶杯,做個(gè)“請(qǐng)”的手勢,道:“直說就行?!?p> 馬烈道:“不休先生可聽說了江湖上李胡兩家的事?”
“李胡?那個(gè)李?那個(gè)胡?”
馬烈道:“胡就是胡邊,李是……”
張不休又一次端起茶杯,靜靜的滑動(dòng)杯蓋,杯蓋在杯沿上磨出“沙沙”的聲響,張不休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神情默然,聲音毫無溫度的說道:“張不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p> 馬烈一臉尷尬,道:“是。這個(gè)我明白??墒恰?p> 馬烈搓搓手,又將手猛地向他膝蓋上一拍,道:“不休先生,我有話就說完了。”
語速飛快,竟不容張不休插嘴。將路遇李瑞華及李瑞華所求之事,前前后后說了一遍。
馬烈道:“馬烈知道這事也許,不該前來,然而馬烈答應(yīng)了李瑞華,不得不來。見與不見,還請(qǐng)不休先生給個(gè)話,我傳了回去。日后,馬烈再來向張先生賠禮?!?p> 張不休道:“不見?!?p> 說罷舉杯喝茶。不再理會(huì)馬烈。
馬烈起身,道:“不休先生,馬烈告辭了。日后再來賠罪?!?p> 說罷起身離去。
當(dāng)他剛走出三陽堂的時(shí)候,里面一個(gè)伙計(jì)跑了出來。叫馬烈,道:“馬鏢頭,且等一等?!?p> 馬烈等他。
那伙計(jì)道:“馬鏢頭,我們東家說了,禮待不周,馬鏢頭不要介意,日后莫要再說這件事。馬鏢頭以后有事來三陽堂,三陽堂照舊歡迎。只是不要再提及今日之事?!?p> ————————————
醉花樓。
賈仇輸光了他所有的三十兩銀子。
他第一次知道,花錢遠(yuǎn)比賺錢來的容易。
他想贏回來,可是沒有本。
于是,他又想到了剪徑,想到了搶。
他拿劍離開醉花樓。
他奔到大街上。
他將劍搭在別人脖頸上。
他搶到錢再回去醉花樓。
他輸光了再去搶。
他發(fā)現(xiàn)花錢搶錢也不是太難。
賈羽卻是不賭,他只依偎在女人的胸脯上,喝酒,喝的醉生夢(mèng)死。
賈羽旁邊有伙計(jì)在談?wù)摻嵤隆?p> 他們常常在哪里談?wù)摻嵤?,賈羽從來也聽不見。
不過,這次,他卻聽得真切。
其中一個(gè)說道:“聽說了嗎?李家的李鴻只身殺進(jìn)了咱東家府里?!?p> 另一個(gè)道:“這么厲害?”
“厲害什么呀,還不是被東家關(guān)起來?!?p> “關(guān)起來了?”
“對(duì)??!聽說跟他爹關(guān)一起了。咱東家在江湖上好歹也是一群好漢,哪里能讓人家這樣欺負(fù)?!?p> “對(duì)對(duì)對(duì)!要我說啊,殺到李家算了?!?p> “誰說不是呢?怕個(gè)什么嘛!”
“不是說咱少東家已經(jīng)去了。”
“……”
他們后面的談話,賈羽并沒有聽到,因?yàn)樗呀?jīng)將身體從女人的胸脯上彈起,到門外柳樹上寫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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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胡府。
賈羽跟賈仇潛了進(jìn)去,找尋著李鴻。
李敏還在柴房里,李鴻卻不在。
他們又四處搜索,總于在馬廄旁發(fā)現(xiàn)了李鴻。
李鴻被綁在柱子上。
賈仇用黑紗蒙面。悄悄走到李鴻身邊將他拍醒,并捂住他的嘴教他不要說話。
賈仇問他:“你是李鴻?”
李鴻道:“我是李鴻,你是誰?”
賈仇道:“你受傷了沒?”
“沒?!?p> 賈仇說了句“好”。一劍斬?cái)嘟壦睦K子,道:“你走吧!快去李府報(bào)信,這樣才能救你父親?!?p> 李鴻問道:“你究竟是誰?”
賈仇道:“你父親曾經(jīng)救過我?guī)煚??!?p> 說罷,翻身上墻,離去了。
李鴻不敢停留,也匆匆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