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的手搭在紋身床上,忽然很想去掏煙。
他以前真的從不抽煙,甚至有點排斥,可是,這短短的幾天,就習慣了。人的意志,是那么的薄弱的東西,所以,遇到容易上癮的,無論是什么,都該離得遠遠的。
而秦延知道,溫茗,比煙更容易上癮。
前期的消毒工作都完成了,溫茗才在椅子上坐下來。
紋身店關起了門,很安靜,她的腳支動椅子發(fā)出的聲響,都被放大了好幾倍。
“第一次紋身吧?”
“嗯。”
她在他背后發(fā)出輕微的笑聲,手按著他的腰肌。
“別緊張。”
溫茗按著他的腰,又來回調整了幾下角度,秦延不由的屏住了呼吸,她的手心很涼,即使戴了一次性塑膠手套,那種涼意也沒有被阻擋。
“我先紋線,你放自然點?!彼罅艘幌滤募绨?。
秦延更不自然了,他松了松肩膀,問:“要開始了嗎?”
“別亂動,要開始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秦延就感覺到了后背的右下角一陣刺痛,好似被蜜蜂蜇了一口,那痛感隨著她的動作,一點一點在他背上蔓延,讓他清醒。
“感覺怎么樣?疼嗎?”
中途,她停下來詢問他。
“不疼?!?p> 她繼續(xù),時不時和他聊上幾句。
“你挺耐疼的?!?p> “還行?!?p> “真讓人省心?!彼氖衷谒成嫌巫?,“我經(jīng)常遇到受不住疼嗷嗷亂叫的顧客?!?p> “你怎么辦?”
“告訴他們,亂叫就加錢?!?p> “管用嗎?”
“當然。”她有點小得意,“沒有人會和自己的錢過不去。”
秦延勾了一下唇,不過她沒有看到。
屋里安靜了一會兒,她又問:“真不疼?”
“不疼?!?p> “是不是沒什么能讓你覺得疼的?”
“為什么這么問?”
“我覺得你像個鋼鐵人。”
“夸我?”
“是啊,夸你呢?!?p> “我當然會覺得疼。”說到“疼”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壓了一壓。
“什么時候?!?p> “就剛才那一下?!?p> 溫茗笑:“不好意思啊,手抖了一下?!?p> 秦延:“……”
話題又停了,這簡短幾句對話的功夫,秦延已經(jīng)適應了這種疼痛,溫茗也漸漸進入了狀態(tài)。
墻壁上貼了一面大鏡子,透過鏡子,他看到她專心致志、全情投入的模樣,真像個藝術家。
不過,紋身本來就是一種藝術,只是,它改變了藝術的載體和工具。而這種改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反而能讓人更好的表達自己的情感和思想。
藝術是自由的,它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誒!”溫茗突然叫了一聲。
“怎么了?”
秦延轉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