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想當(dāng)年,你們師父——顏靈御,就是這般天不怕,地不怕,你們不愧是他的徒弟,好!義陽村就拜托給你們?nèi)肆?!”說罷,娰先生向三人深深行禮,三人見狀也趕快回禮。
隨后,娰先生向里屋叫道:“鳶兒,快準(zhǔn)備酒菜,為孩子們壯行?!?p> “娰桓澈!你個老頭子,這陰兵今晚就要從門口經(jīng)過,怎么還敢烹食?。 币粋€老婆婆從里屋走了出來,在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小丫頭。
娰先生笑瞇瞇的向老婆婆招手道:“來,鳶兒,他們?nèi)齻€是顏靈御的徒弟!”。
老婆婆帶著小丫頭來到三人面前,娰先生向三人介紹了自己妻子,言語之間流露著深切的愛意。
“這是我的妻子——紫鳶,她是你們師父的舊相識,也是顏靈御的師姐。”
“紫鳶師伯好!我兄弟三人多有勞煩之處,還望您多擔(dān)待!”公皙然向紫鳶行禮。
紫鳶看著三人,甚是喜歡,開心的說道:“到底是顏靈御的徒弟啊,各個精神,真好,真好。來,丫頭,給三位先生行禮?!?p> 紫鳶把手撫在小女孩的后頸上,示意她上前去給三人行禮,小女孩卻環(huán)抱著婆婆,把臉緊緊貼在婆婆身上,只露出后腦勺對著三人。
紫鳶見丫頭靦腆不肯行禮,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丫頭太膽小害羞,實在是失禮了?!?p> 公皙然連忙擺手道:“不必,不必?!?p> 這時,張循卻突然繞到紫鳶背后,半蹲下身子,歪著腦袋沖那丫頭嬉皮笑臉。
丫頭看到張循,卻更不好意思了,她連忙把臉轉(zhuǎn)開,躲避張循的視線??蓮堁瓍s不依不饒,繼續(xù)繞著圈,嬉鬧一般逗丫頭玩。
“小循,別鬧了?!惫晃⑿χ鴵u了搖頭,然后向娰先生行禮道:“娰先生,這孩子多大了?”
“哦,這丫頭今年十歲,她呀,一直跟著我們兩長大,沒怎么見過爹娘,所以生性膽小,害怕生人,是個苦命的孩子呀?!眾傧壬鷩@氣道。
“姒先生家中是否只有您二老和這孩子?”
“哎,是啊,我和鳶兒只有一子成年,這兒子嘛,倒是個好兒子,起初他因舉孝廉在村中為官,后來村子突然爆發(fā)瘟疫,他帶著百姓抵抗瘟疫,保住了村中大半數(shù)人的性命。因為治疫有功,三年后,他便被調(diào)去都城——姑蘇為官,這一去就是六年多,中間沒回來過幾次,所以,小丫頭也就沒怎么見過她爹?!?p> “為何不帶她一同去往姑蘇?”
“哎,說來也是罪過,我這兒子有一子一女,卻只帶走了兒子,留下了丫頭,真是是苦了這丫頭了?!?p> 公皙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不再追問了,沒想張循卻湊了過來,問道:“既子女成雙,應(yīng)一起帶著身邊,才謂之‘好’,為何單單留下了女孩?”
“哎,只怪這丫頭命不好吧。”
“命不好?”張循很是疑惑。
娰先生搖頭輕嘆,神情黯然,似乎不愿意再說下去了。
這時,小女孩把頭轉(zhuǎn)了過來,瞪大眼睛看著他們?nèi)恕?p> 公皙然蹲下來,用十分溫柔的聲音問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霜荼……”小女孩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連忙把頭壓低,不敢看公皙然。
“是霜落的霜,荼蘼花的荼么?”公皙然微笑著。
“嗯……”小女孩略微抬起下巴,看著公皙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扎著雙股發(fā)髻,一綹發(fā)絲垂在耳前,長長的睫毛點(diǎn)綴著清澈的眼睛,鼻子和嘴巴精致小巧,少女的稚嫩與可愛,就如晶瑩的冰雪下暗涌的清泉,仿佛嫩綠的新葉間含苞的花蕾。
張循又湊過來說道:“霜荼,真是好名字呀,名字好聽,人好看,不過,這荼蘼花開要在四月份,不與群芳爭艷,靜候春去夏來,卻為何又要配上一個‘霜’字?”
娰先生嘆了口氣,說道:“她母親懷胎九月時,身子狀態(tài)很不好,加上風(fēng)寒,整日臉色蒼白,咳嗽不停,有一天清晨,她父親上山采藥,看到盛開的荼蘼花上掛著一層薄霜,便想到如是女孩就用這個名字。此后不多日,孩子便出生了,只是沒想到因為體弱和早產(chǎn),大人卻沒保得住,哎……”
“你個糟老頭子,說這些干嘛?”紫鳶斥責(zé)道。
王長老見狀,連忙打圓場,“娰兄,這孩子如此羞怕,肯定是被陰兵所害,先生們能使術(shù)法解救我們村子,嫂子,不如快去弄些酒菜,好讓我哥倆兒給先生們壯行啊?!?p> 娰先生連忙點(diǎn)頭道:“好,好,今日見到故人之孫,舊友之徒,往事難免涌上心頭,哎,不說了,不說了,鳶兒,你去準(zhǔn)備酒菜吧,我們五人好好喝點(diǎn)。”
不多時,紫鳶便備好了一桌酒菜,雖無熱食,也是豐富。五人在案前跪坐,娰先生舉起酒爵,向眾人敬酒道:“感謝孩子們相助,來,請飲此爵。”
三人舉起酒爵,而后,姬政說道:“我等定會竭盡全力,還請娰先生、王長老放心!”
言罷,五人一飲而盡。
張循剛放下酒爵,便晃著腦袋,很是享受的說道:“好酒,真是好酒啊,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酒應(yīng)該就是越國名酒——綃裾。”
“哦?小循竟然能嘗出這是什么酒?!厲害!厲害!不錯,這酒正是十六年藏的越國名酒——綃裾!小循真是識酒之人!哈哈!”娰先生贊許道。
“十六年藏?不得了,不得了,春生三月,越地江南,取百嶺之山泉,釀江南之五谷,融日月之精華,成天地之造化,斯酒有靈,二八少女,曳霧綃,舞輕裾,柔情卓態(tài),瑰姿艷逸,美哉!美哉!”張循舉著酒爵徐徐道來。
“哈哈!小循如此知酒,來,再飲!”娰老先生滿心喜悅,說罷便與張循同飲爵中酒。
聽了張循的話,公皙然又舉起酒爵,輕輕的嗅了一口,自語道:“我不太懂酒,但這酒如果就是綃裾酒的話,那樣倒是有些緣份了,我孩童時第一次嘗酒,嘗的就是這綃裾酒,說來慚愧,當(dāng)時只是覺得難以入喉。”
“哦?竟有如此緣分?哈哈,哈哈,好!來來來,我們同飲!”娰老先生舉起酒爵,五人互敬之后,再次盡飲爵中酒。
張循放下酒爵說道:“娰先生,其實聽聞您姓氏之時,我就有些疑問,現(xiàn)在喝到這越國名酒,就更是不得不問了,敢問您可是越國人?”
“哈哈,不錯,我本是越國人,年輕時離開越國,后定居于此地。”娰先生抹了把沾在胡須上的酒水,而后又將酒爵斟滿。
“依您這姓氏,想必是越國貴族吧?”
“哎?!眾傧壬鷶[了擺手,嘆了口氣,說道:“都是陳年舊事了,我來到此地,就求個與世無爭,誰想子孫又介入時局,也罷,也罷,人各有志,各有各的路要走,隨他們?nèi)グ??!?p> 王長老見話題又扯遠(yuǎn)了,連忙舉起酒爵,直勾勾的盯著姬政問道:“三位先生,要破解這陰兵可不容易,敢問三位先生可是懂得何種法術(shù)?”
姬政笑著一拱手,說道:“王長老見笑了,我們?nèi)瞬⒉欢萌魏畏ㄐg(shù)?!?p> “???!這??”王長老大吃一驚。
“然而方才所說,也并非虛言,我等雖然不懂法術(shù),但卻深知這世間并無法術(shù),有的只是爾虞我詐、故作玄虛,所以,這所謂的陰兵借道,必有緣由,絕非死人借活人的道,而是活人借死人的名!村里失蹤之人,也必定是被這些陰毒之人擄去的!”
“可真如先生所言?”
“哼!今晚,就讓他現(xiàn)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