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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乾坤

第13章 愛不釋手你的美

莽乾坤 司馬白衫 3590 2016-12-23 08:41:39

  紙上羅列得明白,咸安宮設(shè)管理事務(wù)大臣、協(xié)理事務(wù)大臣各一名,總裁滿漢各兩名,總管卻由內(nèi)務(wù)府的司官兼任……

  對于蔭堂在宮里的耳目,汪輝祖早有領(lǐng)教,他笑道,“王爺英明,只要咸安宮在我們手上,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進,我們可以支持皇上與端親王,參與朝廷權(quán)力格局的重塑更替,退,我們可以把大風(fēng)從青萍之末就隔于九墻之外?!蓖糨x祖輕輕一拍手,也是有些興奮。

  “嗯,”蔭堂一招手,馬上有小廝進來,“給汪先生上杯奶仔,咸安宮的事,我想,不只我們會有所動作,將來,其它各家也都會插手?!?p>  汪輝祖是儒家弟子,卻是不習(xí)慣滿人的作派與習(xí)慣,但王爺賞賜,硬著頭皮也得喝下去,“是,說句不敬的話,這就象是個肉包子,誰都想咬一口,……王爺,目前,端親王受命設(shè)立咸安宮,您雖說也兼內(nèi)務(wù)府大臣,但明面上,卻不好與他直接沖突?!蓖糨x祖想了想,又道。

  蔭堂一撫剃得發(fā)青的額頭,“你有什么章程?”

  “端王爺想要推行新官學(xué),如果所用之人都是他的人,那阻力肯定會很大,學(xué)生認(rèn)為,他也會只抓幾個關(guān)鍵職位……我想,只要咸安宮官學(xué)的協(xié)理大臣和總裁人選控制在我們手里,總管由內(nèi)務(wù)府的司官兼任,這里頭,聽命于王爺?shù)娜瞬簧伲@處官學(xué),還是我們說了算,再進一步講,里面的教習(xí)也要是我們的人,……學(xué)生當(dāng)中的領(lǐng)袖嘛,可一呼百應(yīng),也要掌握在我們手里。”

  “對,這個思路,妙!這些官學(xué)生來自八旗,后面都有各家的影子,抓住協(xié)理事務(wù)大臣、總裁的人選,可以爭取學(xué)生,也可平衡各方,好!”蔭堂一拍書桌,“這樣就算無遺策了!”他呼地站了起來,“魏瑛可為協(xié)理大臣,總裁嘛,……再議,……肅文,可為學(xué)生領(lǐng)袖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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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場的兩個王爺、兩個尚書,五個侍郎,額駙也有幾個……還有四品的掌院學(xué)士,大家都干瞪眼,答不上來啊,齊元燮想出風(fēng)頭,呵呵,結(jié)果觸了霉頭,就在這時,我們家肅文站了出來,當(dāng)時啊,我的心都到了嗓子眼了,”阿瑪指了指自己的喉頭,卻笑著繼續(xù)道,“結(jié)果呢,端親王卻讓我們退下……”

  肅文家里,桌上就擺著那兩個大金元寶,一家人卻正圍坐一起,聽著阿瑪手舞足蹈、眉飛色舞述說著適才鄭親王府的傳奇。

  外面的大門卻被推開了,“這里是福慶大人府上嗎?”緊接著,走進一個人來,后面跟著兩個侍從。

  肅安趕緊站起來,“您是?”

  阿瑪卻認(rèn)識此人,“武公公,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鄭親王府太監(jiān)總管武桂,福慶卻是認(rèn)識,他忙一溜煙兒跑了出來。

  “福參領(lǐng),恭喜了!”武桂笑著一拱手,“咱家來給您賀喜了!”

  “同喜,同喜,……那快屋里坐,屋里坐,”福慶更加興奮起來,“肅安,泡茶,快泡茶?!?p>  “參領(lǐng)不必麻煩,咱家傳完王爺?shù)目谥I就走,……福慶恪盡職守,忠心辦差,肅文機敏聰慧,才華出眾,實為正白旗楷模,著賞宮絹兩匹,人參十支……”

  福慶聽的眼睛都瞪大了,他激動得一撩袍角,“謝王爺恩典!”竟一下拜了下去。

  送走武桂,阿瑪眼里猶帶淚花,“肅文,阿瑪這都是托你的福,沾你的光,這個參領(lǐng),阿瑪熬了多少年沒熬上,想不到老來老去,竟是我老兒子給我掙的光,替我長了臉?!?p>  肅文忙說道,“阿瑪,你熬了多少年,也該熬出頭了?!彼土嗽獙?,提了參領(lǐng),大晚上又來賞賜東西,肅文大概齊明白蔭堂的用意。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鄭親王的賞賜,明天我跟那幫子老哥們一說,他們還不得羨慕死啊,呵呵,肅文,你不知道,今天你可真是震了他們一把,真給阿瑪長臉,那幫人也真是狗眼看人低,還以為你是吳下阿蒙哪,我們就得讓那幫人看看,我這個老兒子的能耐!再敢小看我們,我把他們眼珠子扣出來當(dāng)泡踩!……”阿瑪猶自絮絮叨叨,仿佛喝醉酒一般,這才真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行了,行了,把你能耐得上天了,老二,明天你把宮絹給惠嫻送些去,女兒家,也該好好打扮打扮,你說,訥采這內(nèi)務(wù)府的筆貼式,人家干三年,是又買房又置地,他呢,姑娘家連身象樣的衣裳都沒有?!?p>  肅文也想起惠嫻簡素的樣子,心里怦然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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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哥,好看嗎?”陽光下,惠嫻欣喜地把宮絹披在身上,又扭了扭身子,上下打量一番。

  肅文竟一時有些呆了,明媚的陽光下,惠嫻過年剛絞過的臉,愈發(fā)顯得白凈,云鬢堆鴉,明眸皓齒,是那樣綽約輕盈,清麗可人。

  他突然發(fā)現(xiàn),燈下看女子是一個模樣,而陽光下看女子,又是一個模樣,各有一番滋味,但都讓他愛不釋手。

  “呵呵,這是昨晚鄭親王府派人送過來的。”肅文笑道,“走,白天沒了那兩個燈籠,我們出去逛逛去?!?p>  他已經(jīng)接到通知,咸安宮學(xué)定在了農(nóng)歷二月二正式開學(xué),而多隆阿與胡進寶所在的正白旗官學(xué),今天已經(jīng)開學(xué)了。

  到了咸安宮上學(xué),恐怕就身不由已了,他想趕緊盤一出院子,把藥店開起來,家里一味賒欠,沒有大的進項,寅吃卯糧,不是長久之計。

  “我也想去呢?!被輯剐Φ溃跋贪矊m馬上要開學(xué)了吧,聽我阿瑪說,能進這里上學(xué)的,都是那些在旗里有權(quán)有勢人家的子弟,你得作一身新衣裳,人看衣裳馬看鞍,不能讓人看低了去?!?p>  訥采本身在內(nèi)務(wù)府供職,咸安宮官學(xué)也歸內(nèi)務(wù)府管轄,且內(nèi)務(wù)府消息最是靈通,能進內(nèi)務(wù)府的人,不是哪個貝勒爺?shù)哪虌尩膬鹤泳褪悄膫€王爺?shù)拈T人,個個都手眼通天。

  咸安宮官學(xué)這些日子人人都在講,個個都在說,又因為肅文的緣故,惠嫻就格外上心思。她進屋披上一件斗篷,兩人就出了門。

  作了衣裳,又到了大柵欄,到榮寶齋買了筆墨紙硯,惠嫻又拗著想去內(nèi)聯(lián)升,其實她也給肅文作了幾雙鞋,但新的一年,她想圖個好彩頭,見肅文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她卻不由分說拉著肅文就走,“爺不爺,先看鞋,穿雙好鞋,比說一百句話還管用?!?p>  “頭頂馬聚源,腳踩內(nèi)聯(lián)升,身穿八大祥,腰纏四大恒”,內(nèi)聯(lián)升的鞋子,北京人都知道,肅文也聽話,一路上,看著大柵欄里的人來人往,熱熱鬧鬧,他馬上有了主意,這內(nèi)城與外城結(jié)合的地方,才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正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但,在這買一下一處四合院那得多少銀子哪?

  “哎,你走路怎么不長眼睛哪!”他一頭走一頭想一頭看,正在滿心火熱地合計時,冷不丁跟人撞了個滿懷。他轉(zhuǎn)頭一看,竟是個年輕女子!

  這是個總不過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女,卻也穿著一件紅色的斗篷,斗篷的脖頸處卻圍著白色的狐皮。她頭發(fā)漆黑,鬢如刀裁,膚似凝脂,此時卻是滿面紅暈,兩只丹鳳眼正似嗔非嗔地看著自己。

  肅文心里不禁微波蕩漾,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卻是再也移不開了。

  “你是屬驢的嗎?蒙著眼瞎走呢!”這位女子沒有說話,旁邊一個丫鬟模樣的卻橫眉立目,喊了起來。

  惠嫻一看人家這打扮,就知道是官家小姐,肅文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時辰,她不想他惹事生非,趕緊笑道,“他這人就這樣,走起路來東張西望的,我給您陪個不是,您不要見怪?!?p>  “陪個不是就行了?哎,你看什么呢?哎,說你呢,你還看?!”丫鬟不依不饒地嚷道,可是她這一嚷嚷,那女子的臉色卻更加紅暈起來。

  大柵欄里本來人就多,看熱鬧的立馬圍了上來。

  “梅香,走吧?!蹦桥訁s是急于脫身,拉著丫鬟就要往外走。

  “呵呵,我怎么覺著腳底下軟綿綿的,感情是硌著我的腳了!”肅文看著丫鬟不依不饒的樣子,有心氣她,惠嫻拉拉他的胳膊,他拍拍她的手,以示放心。

  那個丫鬟剛想走,馬上又折了回來,“哎喲,你講理不講理啊,你個大老爺們,踩著人家,連個道歉的話兒都沒有,還在這說些風(fēng)涼話,你得道歉,要不,今個的事沒完!”她不依不饒。

  “好啊,沒完啊,你說吧,怎么個沒完法?是把我送到官衙內(nèi),打板子,上夾棍,管叫我思前容易我就退后難——”看著一群看熱鬧的人,肅文腦袋一熱,吼了一嗓子,人群中馬上就發(fā)出一陣哄笑。

  “二爺,哎,是肅二爺!”有人認(rèn)出他來。

  “呵呵,小娘子看著夠水靈的,象王寶釧!”

  “二爺,再來一段?!庇钟腥碎_始起哄。

  ……

  “大嫂不必巧言辯,為軍的哪怕到官前,衙里衙外我打點,管教大嫂——”

  肅文突然住了口,他手一揮,人群里馬上有幾個混子模樣的喊了起來,“斷于咱!”

  “哈哈——”

  這唱的,不唱的,老的、年輕的,個高的、個矮的,又是一陣哄笑。

  那女子臉上此刻就好象天上的彤云,她死命盯了肅文一眼,不言聲拉著丫鬟就要往外走,人群中自覺閃出一條道來。

  “你等著,看你這樣子,就是個混混兒,等我回明了老爺,讓五城兵馬司拿了你!”丫鬟猶自嘴上放著話,眼神也鋒利得象是能殺人一般。

  “噢,我等著,眾位爺們兒,下面怎么唱來著?腰中取出了銀一錠……”肅文看著她氣急敗壞,卻笑著對眾人說道“誰會唱,明天都能娶王寶釧!”

  “將銀放在了地平川,這錠銀子三兩三,送與大嫂做養(yǎng)奩,買綾羅、做衣衫、打首飾、制簪環(huán),做一日少年的夫妻就過幾年吶……”又是幾個混混,群起響應(yīng)。

  看著那年輕女子與丫鬟越走越遠,肅文突然感覺當(dāng)個混混也不錯,就象宏奕講的那樣,敢作敢為敢說!

  “二爺,唱得好!”

  “二爺,風(fēng)流倜儻!”

  “二爺,您才是角兒!”

  肅文笑著拱拱手,拉著惠嫻走出人群。

  “怎么了,你?”看著惠嫻的臉上仿佛要擰下水來,肅文急忙問道。

  “我還以為你大病一場象換了個人似的,卻原來還是以前的混世魔王!”惠嫻長嘆一聲。

司馬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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