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金色全屬性魂師?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這次剛剛通過試煉吧?”阿瑞茲盯著斐安問道。
斐安如實地點點頭:“是?!?p> “什、什么!”那位仍然站著的主考官不可思議地看向斐安,準確點來說,是她的左臂。
綠線勾勒的魂師長袍和金線勾勒起來的上升氣團,確確實實是一位金色全屬性的魂師,在場的除了阿瑞茲,其他人都沒有見過這金色紋章。
“金色全屬性和銀色全屬性有什么差別嗎?”中間的主考官小心翼翼地問道。
阿瑞茲只見過一位金色全屬性的魂師,不過那人的志向不在魂師上,無法看到成長后的這種彪悍屬性的魂師。
“金色更為全面,具有更多的魂術變化?!币唧w說起來,這群人的腦子根本轉不過來,阿瑞茲長話短說。
站著的那位搖搖晃晃地坐了下來,他之前只看到這個女孩子的性別年齡體型和魂師級別,卻忘了這幾日就是魂師試煉的時間,甚至忘了作為魂師的另一大關鍵,屬性。
“……可是她的身高和體型……”盡管仍然反對,但他的氣勢明顯低落下來。
阿瑞茲雖然非常不滿意這群從卡托利來只有四肢沒有大腦的人,但還是要給他們點面子:“那就在后面的環(huán)節(jié)親眼見證一下她的能力吧?!敝蟛辉僬f話。
斐安已經退回原位,低頭沉默不語。
帳篷里一時寂靜無聲。
過了一會兒阿瑞茲才道:“不是還有一個問題嗎?你們繼續(xù)?!?p> 右邊的長官這才清了清嗓子,道:“那么,談一下你們加入軍隊的原因?!?p> 依舊是按順序來,可是到了三號和四號,也就是水手和那個平民,他們倆都沒有說話,最后還是五號馬夫接了下去。
最后一個,當然還是斐安。
之前的幾個人回答無外乎為了保衛(wèi)國家、為了生存等等諸如此類的,斐安也不是故意要和別人不一樣,她只是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為了變強。”
這場面試就應該到此為止了,但是阿瑞茲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變強以后呢?”
斐安轉向他,眼睛雖然停留在他的身上,卻好像望向一個遙遠的地方。
“保護我想要保護的?!北戎岸家p的音量,不是底氣不足,而是一種后悔的哀傷。
三個軍官等了一會兒,見阿瑞茲大人不再說話,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通知他們可以出去等待通知了,十分鐘后通過面試的人將會被帶到另外一個場地,進行下一項考核。
斐安還沒有從悲傷的回憶中走出,等她回過神來,已經置身于一個巨大的場地,看上去有點像古代的那種角斗場,寬廣的場地中擺放著五組障礙物,每一組共有六個障礙項目。
留下來的人大約只有之前的一半,斐安朝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看到那個藍頭發(fā)的,讓她有些在意。
“接下來五個人一組,從起點到終點完成每一項障礙物的測試,我們會根據你們的表現和完成的時間來進一步判斷你們是否具備參軍的能力。下面將由我們的士兵為你們進行動作示范!”
先是大約100米的直道,然后是鉆地樁網,通過后翻過矮墻,走上考驗平衡的獨木橋,上高板跳臺,緊接著是從云梯下雙手攀在上方蕩過去,最后則是翻越高墻。
示范完畢,該輪到大家來嘗試了,一旁的士兵大聲喊著每個應該上場的人的名字,一聲令下,開始了考核。
斐安知道自己會排在最后,就先坐在地上養(yǎng)精蓄銳,從口袋中拿出了剛才包起來的半塊面包,重新吃了起來??墒敲姘闪耍粤藘煽诰脱什幌氯チ?,今天也沒帶老板娘給她準備的小瓶子。
她左顧右盼,似乎大家都在專注地看著場上的情況,不一會兒鼓掌聲響起,看來第一組結束了。斐安站起來,朝一個士兵走去,想問他要點水喝。
阿瑞茲一直有在關注著她,斐安一動他的目光也跟著動,結果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坐到邊上喝水吃面包,他心里是哭笑不得,面上卻還要裝作嚴肅認真。
“你在看誰?”阿瑞茲身后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盡管那人刻意低沉著說話,但聲音還是暴露出了沒變聲的稚嫩。
阿瑞茲往后看了看那個藏在陰影里的家伙,回答道:“一個有趣的人?!?p> 過了一會兒,那人又發(fā)聲了:“哦,看到了,是那個女孩子?嘖嘖,想不到大統(tǒng)帥你還有這種興趣愛好!”
阿瑞茲沒必要回復他。
“是個魂師?她有什么過人之處能讓你都青睞有加?”那人往前湊了湊,露出金色的光芒。
“等一下你就能發(fā)現她有趣的地方了?!卑⑷鹌澮崎_目光望向遠方,“如果能說動她的話,我以后就不用操心你的事了?!?p> “誰要你操心了!頭發(fā)都禿了,瞎操心!”
阿瑞茲無奈地搖搖頭,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會特意照顧這臭小子呢。
輪到最后一組了,連同斐安一起只有四個人,包括了之前的那個屠夫,就在她的左側,而她的右側則沒有人。
理論上說并沒有限制她使用魂術,但是她比起魂術更相信自己的身手,為了行動方便,斐安將魂師長袍脫了下來,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下身是一條到大腿中間的黑色短褲,腰上別著那把小刀。
她將長袍和魂杖交給一旁的士兵,上場了。
一聲令下,只看見斐安一馬當先沖了出去,速度飛快地到達了第一處障礙。她二話不說直接趴下,像一只靈活的貓在低樁網下節(jié)奏飛快地匍匐著前進。當其他人剛剛鉆進低樁網,她已經來到第二處障礙,矮墻。
矮墻剛好到斐安脖子的位置,對于個矮的她來說還是有點吃力的。她往后退了幾步,一個加速跑,在離矮墻還有三四步時高高跳起,雙手輕輕搭在矮墻最高處,躍了過去。
“有兩手?!卑⑷鹌澅澈蟮哪侨说?,“不過,最大的困難還沒有到。”
阿瑞茲不置可否,只是盯著斐安。
斐安已經跑上了獨木橋,原本是用來考驗平衡力的,但在她的速度下平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迅速闖過第三關,爬上了高板跳臺,來到考驗臂力的云梯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斐安身上,看她能不能超過同組的其他三位男性,云梯她也迅速地過了,最后是高墻。
也幾乎是同時,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堵高墻,她恐怕過不了。
一般的男性只要像之前斐安過矮墻的時候一樣憑借助跑跳就能夠到高墻的最上檐,繼而通過自身的臂力翻過去,但是這座高墻對于斐安來說就太高了。
“就是這里,她要怎么過去呢?后面的人可要趕上來了?!卑⑷鹌澤砗蟮娜俗詥柕馈?p> 那個屠夫已經過了高板跳臺,在他的云梯前哈哈大笑:“小姑娘,我就讓你看看到底誰更適合進入軍隊!”
斐安沒理他,思考了一下,折回到云梯旁跳起,抓住云梯的竿子一個引體向上爬了上去。
“她要做什么?”在場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阿瑞茲卻揚起了一個笑容,想法很好,就要看能不能成功了。
屠夫站在高墻前,仰起頭看著斐安,盡管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他認為是不可能成功的,就來見證一下她的失敗吧。
斐安爬上云梯后身體不穩(wěn)地晃了晃,在這上面助跑是不可能的,否則倒是能一下子從高的地方直接跳過高墻,不過可能會導致腿骨折。
她看了看距離,然后拔出小刀比了比,覺得差不多了,左腳往后退了一步,身體也向后傾斜。緊接著她向弓箭一樣從云梯上高高躍起,然后下墜,下墜的位置離高墻非常近。
全場驚呼,只見斐安拿起手中的小刀狠狠往高墻上一刺,刀在木制的高墻上劃了一個口子,最后停留在中間,而斐安則是靠著一只手掛在了墻上。
疼死了,右手上的傷口明明很淺怎么還那么疼,是不是又裂開了。
忍著劇痛,斐安費力地將左手伸了上去,抓住了高墻的上檐,但由于左手的傷比右手上的還要疼,她只好一點一點將小刀的位置往上調整,最后終于翻過了高墻。
其他三位選手,驚呆地一動不動。全場一下子沉默了。
“有一套。確實是個有趣的人?!卑⑷鹌澅澈蟮穆曇艚K于流露出贊許。
厲害,超乎自己預料的厲害。阿瑞茲盯著斐安,一個魂師居然隨身帶著小刀,從剛才的舉動也可以看出她對自己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一個能對自己狠的人,未來一定會有很大出息。
直到一旁的士兵宣布考核結束,大家都沒有回過神來,這個女孩子是個魂師吧?為什么體術也這么厲害?她到底是什么身份?。?p> 斐安卻在為疼痛而苦惱,左手的繃帶上顯出了血的顏色,不碰都覺得疼,聽說等一會兒還有一個一對一對戰(zhàn)的考核,誰先打到對方誰就勝利了。她這樣的狀態(tài)怎么打???用魂術?她寧愿用小刀比贏別人堂堂正正地進入軍隊。
然而等分組的時候,斐安發(fā)現只剩自己一個人了,沒有人來做她的對手,更確切來說是沒有人愿意做她的對手。對戰(zhàn)魂師,還是個體術很強的魂師,根本沒有人愿意,尤其是在看過她剛才的表現之后。
這時,阿瑞茲站了起來,脫下外套,只留下里面的黑色緊身背心,站到斐安面前:“我來做你的對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