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黎明,雨停,道路泥濘,天仍然在黑暗中。
長街一輛馬車,漆黑寂靜夜從巷中往長街外奔去。
趕馬的是個駝子。
他慌慌張張急急忙忙的趕著馬車。
燕天青也在長街急趕,他要趕去巷子中的棺材鋪,他身后是一頂轎子,轎子里正是那西域王妃。
馬嘶bian響,催的很急,黑暗中聽到是bian響,看不到的是駝子神色匆匆。
同是急行,兩者相遇。燕天青目光一瞥。
黑暗大雨中急趕,車轍印過積水,水花濺的很高,馬匹鐵蹄踏響,步伐矯健,可馬車走的雖急卻并不是很快!看樣子馬車上的東西不是一般的沉重,這無疑令人懷疑,燕天青也不得不懷疑。
因為燕天青已看到對面馬車拉的東西,是三口棺材。
棺材無疑要在棺材鋪才會有。
古鎮(zhèn)的棺材鋪也只有長生店。
棺材里是空的還是死人?
三口棺材運往何處?
燕天青在想。
三口棺材份量本來就很沉,里面要是躺著三個死人豈不是更沉?
馬車在轎子前停下。燕天青用腕力深深的拉住了三匹勁馬。
這好像并沒有什么震懾力,或者是一種反應,看著有人擋住了馬車。
駝子跳車而起掄起拳頭大喝。
“干什么!”他相信自己的拳頭,他的拳頭狠而準。
這一次他卻錯了。
他的拳頭掄在了半空就撲空。他好像并沒有在意,行走江湖,誰沒有個兩下子呢?這次他雙拳齊出,拳腳并用。他沒有什么招式套路,他用的就是街頭打架,最有效的方法,燕天青看的出來,索性一把把他捉將了起來。
燕天青沒有客氣。
“你不想死?”
駝子搖頭。
“不想”
“說!你叫什么?!”
“孫駝子。”
“孫駝子,我問你馬車上是什么!”
孫駝子緊張失聲。
“是…是棺材…”
“哪里來的棺材?!”
“長生店?!?p> “棺材里是什么?!”
“死…人……”
“死人?!”
孫駝子搖頭喃喃道。
“棺…棺材里…不是死…死人難道…會是什么…”
燕天青厲聲。
“你不知道?!”
孫駝子點頭可憐道。
“我只是負責運送?!?p> 燕天青又問道。
“運到哪里?!”
“荒林…”
“是讓你把棺材埋了?”
“是?!?p> 燕天青松開了手。
孫駝子松了口氣。
隨從燃起起了幾盞燈,燈下棺材漆黑。
燕天青目光注視著那三口棺材,他的內心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要看一眼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他瞪著孫駝子。
孫駝子看出來他的意思。
孫駝子難為道。
“大爺…您要我把棺材打開…?”
燕天青笑笑。
“你很聰明…”
燕天青帶著的侍從已上前一步。
“這……”
孫駝子只好遵存。
棺木打開,孫駝子立于棺旁好像要等燕天青走過來。
燕天青命令。
“掌燈!”
新燃的燭燈在黑夜中格外的亮。
燕天青走上前。
“千萬不要看棺材!”轎子里的聲音大聲喝止。
燕天青沉聲疑問。
“什么意思?。俊?p> 轎子里坐的是西域的王妃。只聽她道。
“我知道棺材里是什么!”
燕天青追問。
“是什么?”
她嘆了口氣。
“棺材里不是死人,但人要是看了,說不定就真的是死人!”
燕天青不語。
“你應該明白的!”
燕天青沉吟道。
“哦,你的意思是?”
西域王妃點頭。再道:“你應該明白。”
燕天青從腰間拿出了一塊玉佩,往棺材里擲進去。
棺材里有響動。隨后一陣針雨射向空中。
緊接孫駝子臉色一變,腳步后退。
“孫駝子!”西域王妃叫了一聲。
“唉,”孫駝子驚慌一下,隨即腳步立定恢復神色。
燕天青在看著他。嚴肅起來。
“這怎么解釋?”
“小人…”孫駝子彎腰。
轎子聲音又響。
“孫駝子,你可聽出我是誰?”
不等孫駝子說話。西域王妃隔著轎簾又淡淡道。
“孫駝子你真的是駝子嗎?”孫駝子臉色再變。
他答話。
“這…”他再彎腰。
這一彎腰,駝背后彈出十七箭急飛,十箭she向燕天青和隨從,七箭射向轎子。十七箭飛出,他的人矯健靈敏已化作飛虹飛向空中。
十七箭快,燕天青的劍更快,燕天青的劍比飛虹更快。
燕天青劍削十七箭,人劍接著飛空,一道飛虹,孫駝子倒下。
燕天青嘆了了一口氣。
“在宮中久了,看來我已不適應江湖上的那些奸險詭詐。這次我真的要謝謝你…”
西域王妃道。
“江湖永遠都是江湖,利益和價值永遠都是第一位,我只不過是想利用你以報仇,所以你沒有必要謝我,現(xiàn)在也不是謝的時候”。
燕天青嘆了口氣,沉默。
西域王妃又接道。
“若是去了晚了些你的三位兄弟只怕會有危險…”
辰時,因為雨的原因,天似黑,黑的發(fā)亮。
深巷。
三盞殘燈。
長生店。
燕天青來到了長生店。
兩旁的黃紙人栩栩如生,仿佛在對著他笑,詭異而妖魅。
屋里有四口棺材。
三具尸體。
看著三具尸體,燕天青的表情沒有變化。
僵硬而沒有變化。
他的內心呢?
他的眼睛依舊鎮(zhèn)靜沉著,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絕對不是憤怒的時候!因為敵人留下了這三具尸體在這里,就是想讓他憤怒,沖動!他絕不能!
他緩緩的轉過身,看著西域王妃淡淡說道。
“他們這是想讓我憤怒…”
西域王妃靜默。她能說什么,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只能點頭。
過了一會燕天青才問道。
“這就是他們巢xue?”
“是的。”
西域王妃點頭。
“他們會不會躲在里面?”燕天青問這句話也知是多余,現(xiàn)在這密室有沒有人誰也不知道。
西域王妃嘆了口氣。
“怎么打開?”
要是沒有指引,任何人都想不到機關在房梁上,移動房梁上的柱子,地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洞。
燕天青正欲進,又遭喝止。
“怎么?”燕天青看著她的眼睛。
“難道還有機關?”
西域王妃點頭。
“你進去過?”
西域王妃又點頭。
燕天青嘆了口氣。
“那該怎么做?”
屋子里靜了下來。雨早已停,天已經微亮。
難道是等?
燕天青也絕不能等。
他問。
“你既然進去過里面,那有沒有什么好的方法讓我們進去?”
“好的方法?”
“是的。”
西域王妃嘆了口氣。
她道。
“方法是有,只怕你不肯用。”
“什么方法?”
西域王妃說完,燕天青已經準備行動。
“我好像有點佩服你了?!蔽饔蛲蹂?。
燕天青淡淡道。
“你不必佩服我,對付那些人用一些手段沒有什么大不了的?!?p> 四君子,同生死,現(xiàn)在只剩一個。燕天青顧不上那么多了。
西域王妃已經看出來,一個人無論看起來多么的平靜淡定,只要他內心有了仇恨,和憤怒,他就絕對不是看起來那樣的平靜淡定了。
十幾人帶著勁弩,裝上羽箭,染上火油,火在燃燒。
火能讓所有的東西化為灰燼。
棺材鋪的密室中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只有灰燼了呢?
燕天青帶人準備下去了。
“等等!”
西域王妃攔住了他,光hua細膩的手背,也已因用力而凸出青筋。
她忽的說道。
“我也進去,如果他們人在下面,我想要看到他們的尸體!”
燕天青沒有攔著。一前一后進入密室。
密室的墻壁已經發(fā)黃泥土gan焦tuo落。
腳下的青磚已燒的發(fā)黑。
密室內只有一口銅棺,大火未燒化的銅棺,因為銅棺在水池中,水池水已蒸發(fā)干凈,只有灰和泥土。
燕天青目光盯著銅棺嘴里問道。
“這銅棺是干什么的?”
“是給你準備的!”燕天青聽到西域王妃說這話的時候,一陣銀花正打在他的背上。
燕天青并沒有倒下,他好像早就料到了。銀花才剛出手,他的劍就已經把它們打落。
她驚訝道:“你都知道了?”西域王妃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燕天青嘆了口氣,動容道。
“我若是不知道,那倒下的不就是我了?”
“你……”
“你指出棺材里的暗器,揭發(fā)孫駝子目的就是引我進入這里對不對?”
西域王妃目光灰白變得恐懼。
“是我小看你了,你早就看出來了?”
“一切都很簡單……”
她在聽著。聽著自己的失敗。
燕天青道。
“我相信,江湖上最神秘的網組織絕對不會有漏網之魚的叛徒,漏網的叛徒也絕不會這么輕易就能隱藏起來…如果真的是那樣,我相信也不用這么費心了,所以你的苦肉計雖好卻沒用,從一開始我根本沒有相信你!”說完他又一頓。嘆息一聲。
“只是我沒想到這代價那么大…”
“那個云姑娘到底是誰?她在哪?”
西域王妃在笑,笑聲jinluan。
笑聲絕,西域王妃眼睛變成死黑se,痛苦的倒下。
笑聲抖動。
燕天青立刻竄上去,一根針卻早釘?shù)搅怂牟弊由稀?p> 一個白衣女子出現(xiàn)了他的面前。云姑娘出現(xiàn)了,云姑娘出的手。
“云姑娘?”
女子冷笑。
“錢老板?!?p> “是你?”
“是我?!?p> “她是你的人,你為什么要殺她?”
云姑娘聲音更冷。
“你不相信?”“我不但要殺她還要殺你!”
燕天青沉聲。
“就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