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磊看著英俊文質(zhì),骨子里其實也是挺高冷的一個人,悠言是真有些沒想到,只是,禮多人不怪,她正要起來給他道謝,章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失笑道:“行了,別再給我鞠躬了?!?p> 尼瑪這態(tài)度!小二再次傻眼。悠言也是臉上一紅,很快又釋然,她不會天真到認為這個外形條件不比男明星差多少的老板對她這種要顏沒顏要事業(yè)沒事業(yè)的要錢更沒錢的人有什么想法。
章磊的房間很考究。音響,書櫥,地上還鋪著一層純白的羊毛地毯,整個臥室設(shè)計得典雅精致,但將悠言目光吸引住的還是擱放在書櫥旁邊那張鑲裱在大鏡架內(nèi)的巨幅照片。
照片底色是最普通的黑白,圖片由許多聚攏在一起的手而構(gòu)成,男人的、女人的、老人、嬰孩的、大的、小的、強壯的、粗糙的、歷經(jīng)風(fēng)霜侵蝕的、皺褶的、瘦弱的,纖細的、雪白無瑕的……除此之外,再沒有多余的物事。
“在看什么?”
她正看得入神,章磊拿著新的枕套走過來。
她走到書櫥另一側(cè)的墻壁前,伸手敲敲墻壁,方才問道:“原本是掛在這里的對吧,為什么摘了下來?這照片按說你該十分喜歡才是,不然拿下來了也不會還放在屋里,可若真那么喜歡,為什么又要取下來,明明掛這兒最好看不過?!?p> 章磊有過一剎的怔忡,“你怎么知道它原來就掛在這里?”
“這墻面的顏色分了層次,大小看去似乎就是這圖片的尺寸?!?p> “掛在上面的時間很短,痕跡并不明顯,我反正是看不出來,這就是畫者的眼睛么?”他自嘲地勾勾唇。
“為什么要拿下來?”悠言不是那種不會看眼色的人,明明感覺到章磊語氣里的漠然,還是明知故犯地問出口。
章磊默了一下,終于回道:“不好?!?p> “誰的作品?”
“你老板的?!?p> “誰說不好?”
“比爾?格林?!?p> “不認識。”
“格林是世界有名的攝影大師,他給的這照片的評價是糟透了,可這卻是我最為滿意的一個作品,原打算在個人攝影展上用的?!闭吕诼曇粑⑽⒗淞讼聛?。他曾以為自己呼風(fēng)喚雨,原來,是人就有無能為力的時候,而且,還是在自己鐘情的事物上面。
二人站得很近,他甚至可以嗅到她發(fā)梢的淡淡的香。窗外夜色深邃,屋內(nèi)燈光昏黃彌暖。他想,一定是夜令人迷亂,以致讓男人也能把失敗娓娓道來。
自從章家的事業(yè)擺脫黑色的影子以后,他便離開追逐自己的夢想,他是天子驕子,做什么都優(yōu)秀,不久便嶄露頭角,沒想到兩年前的發(fā)布會落寞在格林的厲評之下。
“那攝影展呢?”她問。
她瞳孔里有抹急色,這份關(guān)心微微愉悅了他。
“沒有再辦。發(fā)布會上,格林給了這樣的評語,我還有什么資格再辦攝影展?”他笑道:“不過,煮咖啡也不壞?!?p> 她突然走了出去。
章磊正有些奇怪,她已把小二拉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