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輯的此時站位恰巧擋住了所長大部分視線,從所長的角度看過去,黑背非常友好地跟羅輯親熱著。
所長看傻了,他養(yǎng)的黑背雖然算不上兇猛,卻也輕易不讓陌生人接近,如今這付樣子,好像根本就是羅輯養(yǎng)的狗。
“玩去吧?!绷_輯伸手拍拍黑背的頭,手臂一抬,黑背撒著歡地跑了。
“真是條好狗,在家鄉(xiāng)的時候,我一直養(yǎng)狗,全是黑背,養(yǎng)了十多年?!绷_輯望著在不遠處用尿液做記號的黑背,閑閑地說道。
“長官也養(yǎng)狗?”所長釋然了。
“是,非常喜歡,可惜現(xiàn)在沒有條件了,很羨慕你啊,老兄?!绷_輯淡淡笑著,伸手拍了拍所長的肩膀,再一次遮擋了所長的部分視線。
所長根本沒注意到羅輯的小動作,而是悄悄地松了口氣,他方才還在擔心羅輯這么喜歡狗,會不會把他的黑背要走。
這條黑背他雖然只養(yǎng)了一年多,卻很舍不得,看守所所長一職平時事情不多,卻不能隨意離開,無聊的時候,這條黑背給他帶來了不少樂趣。
“小心。”
所長正動著自己的小心思,忽然身體被重重地撞了出去,身體落地后聽到羅輯的驚呼。
羅輯的警告和出手顯然都慢了半拍。而撞倒所長的大男孩絲毫沒有停留,就像不知道自己撞到人一樣,踩著滑板很快遠去了。
“傷到了嗎?這些孩子?!绷_輯上前兩步伸出手。輕松的口氣,淡漠的神情,顯然羅輯這句話客氣的成分遠多余關(guān)心。
所長自然也看得出,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氣憤,問道:“什么人?”
“沒看清,好像是司令官的公子?!绷_輯抬頭看了看已經(jīng)不見人影的前方,收回視線道,“我拉你起來?”
“謝謝?!彼L沒再多說什么,借著羅輯的手站了起來。
這個公園雖然沒有明文規(guī)定,但由于羅軍軍官和他們的家屬們不僅常來,且飛揚跋扈,經(jīng)常欺負炎國人,因而幾乎見不到炎國人。而所長的級別在這里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大,不是任何時候都可以耍他的威風,比如今天這件事情,他也只能忍了。
“我上午還有個會,需要我送你回去嗎?”羅輯客氣地問道。
“不用不用。”所長忙擺擺手。
“再會?!绷_輯略一點頭,轉(zhuǎn)身就走,哪有一絲想送的意思。
所長也明白,在他們羅國軍隊中等級十分鮮明,下級軍官和上級軍官很難說上話,即使像他們這樣的平級,也有權(quán)利大小之分,何況羅輯扮成的那名軍官本身就以冷漠著稱,跟任何人都不怎么來往,今天若不是因為黑背,他最多也只是點點頭打個招呼。
“這是你的鑰匙嗎?”剛走了幾步的羅輯忽然彎下腰,撿起一串鑰匙走回來問道。
“對對,謝謝?!彼L看見鑰匙的一瞬間,臉都嚇白了,那里可有一把非常重要的鑰匙,而且是唯一的一把,若真丟了,后果不是他能負擔得起的。
“收好了?!绷_輯遞給他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所長的心里卻矛盾不堪,他可是欠了羅輯一個大人情,卻又不能說出來,他擔心萬一羅輯將這件事匯報給上級,即使鑰匙沒丟,他也會挨處分的。
裝成沒事吧,反正羅輯也不知道自己撿了一把非常重要的鑰匙。
此時所長哪里還有散步的心情,叫上黑背往回走。
羅輯則在一個拐彎處一邊暗暗觀察著所長,一邊與穿成大男孩樣子、踩著滑板的迪凱斯和穿著清掃衛(wèi)生工作服的迪克低聲說著話。
“成了嗎?”羅輯問道。
迪克手翻開,里面是一個清晰的鑰匙模。
“換衣服,走?!绷_輯道。
幾個小時后,羅輯、迪凱斯二個人扮成羅國軍官,押著化了妝的尤金、迪克、老肖以及另一名游擊隊員,來到了西山看守所。
掏出迪凱斯做的足以亂真的軍官證,羅輯冷著臉說道:“這是我們?nèi)嘘牻裉焐衔缱サ降膸讉€抵抗分子,上面讓我們先送到你們這里,給我都看好了,明天我們長官過來提審?!?p> “是,長官,請您在這里簽個字。”負責接收的一名中尉填寫了一張表格,遞過來。
羅輯拿過來看了看,跟著尤金學了一段時間了,卻也只能看懂一小部分羅國文字。
隨手丟給迪凱斯,沉聲道:“看看,有問題嗎?”
迪凱斯看了一遍,恭敬地遞給羅輯:“報告,沒有問題?!?p> 羅輯拿起筆,剛想簽字,余光中忽然看到一條黑影向自己撲來。
黑背。
黑背在這里,所長一定在附近,若是讓所長看到黑背對自己親熱,必然起疑心。
說時遲那時快,羅輯立刻露出一種恐懼和厭惡的表情,身體后側(cè)一步,抬腳要踢,同時拽了一下迪凱斯的手臂。
迪凱斯心領(lǐng)神會,大叫著長官小心,搶上前一腳將黑背踢開。
黑背聞到熟悉的味道,本想上前親熱,沒想到被踢飛,趴在屋角嗚嗚地叫著,一副可憐樣。
迪凱斯卻怒氣未消,沖著中尉叫道:“這只狗怎么不栓著?!傷了長官怎么辦?”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們所長養(yǎng)的狗,很溫順,從不咬人?!敝形久ψ哌^來道歉。
“它撲過來,你怎么知道它咬不咬人!它是畜生不知輕重難道你也……”
迪凱斯掛了個上士軍銜,平日里哪里敢跟中尉叫板,今天卻得理不饒人,一口流利的羅國語言如同長官訓斥下屬一樣巴拉巴拉地說了好幾分鐘。
羅輯沉著臉看了一會才開口說道:“算了,別跟一只狗計較?!闭f罷率先走了出去。
迪凱斯狠狠地瞪了中尉一眼,拿起文件小跑著跟了出去。
事發(fā)伊始,透過開著的窗戶,羅輯已經(jīng)看到所長就站在窗外不遠處,房間的說話聲他必然聽得一清二楚,只要事情沒有到無法控制的地步,他自然是不會進來的。
羅輯當然也不希望他進來。而叫迪凱斯走的時間也掌握得恰到好處,既然由著迪凱斯多發(fā)兩句脾氣震懾他們,讓看守所的人不敢提前審問老肖等人,也不能說得太多惹腦了看守的人拿老肖他們出氣,同時還要讓看守所的所長礙著臉面不能輕易進來。
自始至終羅輯都沒有看黑背一眼,出門后也當作沒看見所長,帶著迪凱斯揚長而去。
出大門坐上車,羅輯向站在一旁裝作小販的老張打了個手勢,示意一切順利。同時向迪凱斯伸出了大拇指,他沒想到迪凱斯訓起人來還真像那么回事。
迪凱斯則微微臉紅地笑了笑。當初在部隊,自己雖然沒訓過人,但沒少聽他們的連長訓人,當然,也沒少訓自己。
入夜,老張帶著人悄悄潛到關(guān)押犯人的看守所東墻處,在墻上貼了幾個黃色炸彈,在約好的時間里引爆了炸彈。
巨大的爆炸聲在夜里傳得很遠。
西山看守所立刻沸騰了,滲人的警報聲隨即響起,同時伴隨著凌亂的集合腳步聲。
東院墻果然如尤金所說,外層是普通的青磚,里層卻是大石塊,黃色炸彈的威力雖然強,但也僅僅炸出一個能容納一人進出的小洞,牢房也僅僅只是震壞了窗戶上的玻璃,墻上多了幾道裂紋。
劫獄的人并沒有氣餒,居然組織起了進攻,似乎想繼續(xù)炸墻救人。
西山看守所的大部分警衛(wèi)都聚集到了東院,一時間槍炮聲爆炸聲此起彼伏。
“那兩個哨點怎么回事?”所長領(lǐng)著一幫人躲在墻角處吼道。
“報告,那兩個暗哨點都被敵人占了,我們的人上不去。”一個上士回道。
“敵方來了多少人?”
“報告,看不清楚。”
“混蛋!”所長扇了上士一巴掌,其實他也清楚,別看現(xiàn)在打得熱鬧,其實誰也打不著誰,被炸開的洞口太小,外面的人想進來被里面的火力壓制著,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同樣如此,而高處兩個可以打到外面的暗哨點又丟了。
“所長,需要請求支援嗎?”上士挨了一巴掌,仍然跟沒事人一樣繼續(xù)請示道。
“再等等?!彼L沉著臉說道。請求支援說明自己無能,眼下的形勢還能堅持。
“報告,外面的敵人撤了?!?p> 響了一陣槍后,外面的人終于放棄了。
“保持警戒,立刻組織人把圍墻堵上。”所長松了口氣,命令道。
“是?!?p> “去一號牢房?!?p> “是?!?p> 一號牢房關(guān)押著西山看守所最重要的犯人,炎****著名的戰(zhàn)神,虎噴師師長里維·約克夏。
“今晚誰值班?”所長問道。
“高橋中尉。”上士緊跟在后面答道。
“找他過來?!?p> “是?!?p> 等所長走到一號牢房門口時,高橋已經(jīng)小跑著追了上來。
打開牢房門上的鐵窗,可以看到鐵籠子仍然被固定在一號牢房正中央的地上。
“開門?!彼L“啪”的一聲關(guān)上鐵窗,命令道。他一向行事謹慎,何況鐵籠中的人關(guān)系到他的前程,他已經(jīng)在西山看守所這個地方呆夠了,這一次意外發(fā)現(xiàn)被抓進來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虎噴師長,只要明天安全轉(zhuǎn)送到松山監(jiān)獄,他就有極大的機會升職,離開這個地方。
高橋拿出鑰匙打開牢房門,跟著所長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