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江在村長走后就回了房間,他疲憊的倒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模模糊糊中感覺身上暖和了不少,又聽見房門嘎吱作響的聲音,那聲音很小,年江并沒有關注它很快又陷進夢里。
他再醒來已是傍晚時分,翻了個身感覺身上壓著什么怪暖和的,勉強睜開眼看看又放心的閉上眼。看來在他睡過去后明璇回來給他蓋了蓋被子。
他又閉著眼躺了一會兒才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地后他向里間走去,輕輕的挑起一小塊門簾能看清躺床上的人的樣子年江才放心的走回來,他伸了個懶腰,沒去管油燈,輕輕的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年江無言的看著一包土豆因為門被拉開的關系往房間里面倒,順便滾了一地。他伸出頭看了看,房門外面放了幾袋蔬菜和大米,袋子口沒有扎起來,年江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什么情況,難不成走了?”年江喃喃道。他彎腰把東西抱到房間里放著,四處檢查了也沒看見有個什么透露信息的玩意兒。難不成被風吹走了?
他想著,東西都放完后決定出去看看村里人是不是都搬走了。
村子里已經(jīng)不像昨天那樣的美好,處處透露出死寂荒涼的氣息,盡管房子和路旁的花草并沒有荒廢。年江慢悠悠的走在這里,四處打量著房子,有時會趴窗口看看。
“嘖嘖,都走光了呀,”年江下意識的捻了捻村長窗臺上的蘭草,搖著頭道,“這行動能力還是挺強的?!?p> 放下手甩甩,年江道:“我果然還是要想想辦法解個毒,只是我無依無靠,毒醫(yī)那里斷然不能回去,又沒有認識的有藥的人……不過璇妹子昨天說去找人幫幫忙,她是珩仁館的,珩仁館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呢……”
年江走了一截,發(fā)現(xiàn)前面的赫然就是他們住的房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jīng)走了一圈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
“不知道璇妹子醒了沒有?!蹦杲胫?,手下放輕力道推開了門。
剛進去就看見明璇看了過來。
“醒了。”年江朝她點點頭,看了一眼便發(fā)現(xiàn)明璇正在收東西,她正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年江的東西被碼的齊齊的放在桌上。
“你回來了,這些東西是?”明璇看了一眼地上的米和菜,疑惑道。
“村名都搬走了,這些估計是留給我們在這里解毒用的?!蹦杲呑哌叺?。
年江走到桌前,從下面撈起藥箱,站在明璇旁邊也開始收。然后就聽見明璇道:“我早上撒完藥就送了封信出去,希望有人會送藥過來吧?!?p> 年江聽出明璇聲音里的無奈,偏過頭,就見這女子正低著頭,長發(fā)擋著面頰,看不見她的模樣。
年江猶豫了一會,還是道:“你有什么傷心的、難過的事可以跟我說一下,說出來……也許會好些?!?p> “嗯。”明璇點點頭,發(fā)出一聲后就沒有再說話。
年江心道自己還是太僭越了,和明璇才認識了幾天這么說還是有些……套近乎裝熟的嫌疑。
正當年江有些后悔和苦惱的時候,就聽明璇吸了吸鼻子,然后她有些顫抖的聲音就傳到了年江的耳朵里。
“……謝謝你了,這些事我本來想將它爛在心里的,但……但每次一想起來,就很難過?!泵麒煅实?,她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捂住臉。
年江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終只是慢慢的落在她背上拍了拍。
“璇妹子不哭,咱坐下說。心里有什么壓抑著的說出來就沒事了。你放心,我不會隨便往外說的?!蹦杲宓溃瑤е俗叩酱睬白讼聛?。
“……唔,”明璇抹了把淚,往年江的懷里靠了靠,“希望年大哥不要嫌棄我……我真的是,受不了了?!?p> “別哭啊……”年江僵了一下,懷中溫熱的軀體讓他無所適從。
“嗚……”明璇哽咽道,“年大哥你知道我是珩仁館的醫(yī)者,我的師傅是珩仁館五大長老之一,他在我還小的時候就收養(yǎng)了我,這些年一直養(yǎng)育著我,讓我能長大成人,還能學一手好的醫(yī)術?!?p> “嗯。”年江點點頭,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我知道珩仁館里的人也并非是外界說的那樣大公無私,醫(yī)者仁心,只是……只是我沒有想到我的師傅也是這樣的人?!?p> 年江理解的拍拍她的背,突然覺得即使如此明璇也不至于如此。
也許是我們的理念不同。年江想到,明璇既然是由她師父一手帶大,他師父以前應該沒有露過馬腳,所以對明璇的打擊太大了吧……沒想到,明璇的下一句話就讓他腦子里的想法灰飛煙滅。
明璇湊近他,呼吸打在他的身上讓年江頓時就炸起毛想要跳開。明璇伸手拽住他的衣服,小聲道:“年大哥莫慌,聽我說一句?!?p> 年江皺眉,沒再動,聽明璇聲音太小,便湊了過去。
“我懷疑珩仁館被魔道掌控了,前些日子我被追殺……正是如此?!泵麒吐暤?。
“這!”年江大驚。
“我不知道我有多少人可以相信,我在珩仁館長大……沒接觸過外人?!泵麒赃吙?,離開了年江的懷抱。
年江有些悵然若失的看了一眼自己剛剛擁住明璇的手,道:“那你剛剛說找人幫忙……是在試探?”
“也不是,我們明早就走吧,萬一他們跟著信鴿找過來。我叫的那個人是個特別喜歡研究毒術的人,他應該不會坐視不管?!泵麒行┻t疑的道,她自己也不相信她如今知道的一切。
“好。”年江點點頭,雖然心里仍有疑惑,但還是給了明璇信任。
明璇的臉上這才重新綻放出笑容,她抬起頭,除了眼睛還是紅的以外完全看不出剛哭過剛沒有安全感脆弱的樣子。
這個明璇,果然不簡單。年江借著擼劉海的動作掩下了眼里一閃而過的探究。
“好了,我們再去外面看看。”明璇站起來,攏了攏衣袖。看不見她的臉,但可以從她的話語里聽出輕松的語氣。
“嗯?!蹦杲玖似饋?,跟著她走出去。
推開門,之前黃昏的暗色已經(jīng)變成滿天星辰,年江抄過旁邊的火把,點燃了帶著明璇往村外走去。
“你確定明早走來得及?你什么時候把信鴿放出去的?”一路上氣氛有些沉悶,年江受不了便隨口問道。
“唔,那只鴿子是我從小養(yǎng)到大的,它……呃,比較胖,飛的慢一些。我今天中午放的?!泵麒行┎缓靡馑嫉臄[擺手道。
“……”可以,這個理由很強勢。
“而且那人一般都住在巴州,離這里還挺遠。他趕路快的話也要一天?!泵麒肓讼氲?,“不過我是以在北口鎮(zhèn)的位置算的,這里……我不知道啊?!?p> “……剛剛也睡夠了,要不回去拿夠吃的就走吧?!蹦杲?,眉頭不斷的抽搐好像要跳下來一樣。
這孩子真不省心,怎么能這樣算呢。早走早好啊。
“好。”明璇說。
兩人一路聊著,不知不覺間就距離毒發(fā)現(xiàn)場越來越近。
“小心點。”年江感覺今天晚上有些涼,心里一慌,便對明璇輕聲叮囑道。
“嗯?!泵麒h(huán)顧了四周,兩人貼在一起小心地走了過去。
“……”好像沒什么的樣子。年江小心地戒備著。兩人走到裸露的部分,在火光下見范圍一直沒有擴大,兩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簌簌——”突然旁邊的草叢里竄出來幾個人影,快得年江來不及反應。
天太黑草叢里又暗什么也看不見,年江下意識的揮著火把擋住襲來的拳頭,因為手勢有些別扭握著火把的力不打,火把順著對方擊過來的力道飛了出去,年江根本沒有聽見它落地的聲音火把就熄滅了。
“林裘是不是你!”沒有了火把,瞬間黑了下去。身邊傳來明璇激動的聲音。她是大聲的喊出,雖然激動但里面滿含絕望。
這是明璇說的那個人?怎會這么快……難不成這其實是一個陷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