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之伊人：禍福相依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小曦從夢中驚醒了過來，但他馬上便意識到，此刻站在門外的，絕對不可能是小月。她的敲門聲，永遠(yuǎn)是那么輕柔，像極甘露滴在泉水中的靈動之音。

　　難道小月出事了？

　　這個(gè)念頭令小曦心頭一跳，他立刻就從床上蹦了起來，著急地沖到門口，一把拉開了門。

　　“凌月！”

　　“是我，”凌月走進(jìn)屋內(nèi)，臉上寫滿了疲憊兩字，“你怎么會到我家來？”

　　“你家？”小曦腦海中猶如一道驚雷炸響，“你說這是你家，那小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凌月，凌月，原來是‘臨月’的意思。唉，命運(yùn)又跟我開了個(gè)小小的玩笑。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凌月瞥了小曦一眼。“就在昨天上午，東大陸的天空驀地黑了下來，這般能耐，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到？而黑暗最開始，是從這個(gè)地方的天空擴(kuò)散的，只要是仙級上階以上的人，都能察覺到。只是剛好我在附近，就趕了過來?！?p>　　聽到這話，小曦剎那間驚出了一聲冷汗：“這么說，他們都會趕過來？”

　　凌月?lián)u了搖頭，正當(dāng)小曦松了口氣的時(shí)候，他才說：“他們已經(jīng)就在外面了?！?p>　　“什么！”小曦剛才還未察覺，此刻奪門而出，才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竟是人山人海，逐漸向這里涌來，“小月！”他一陣驚呼，此刻也顧不了其他，忙向小月住的地方跑去，卻被凌月一把拉住了。

　　“你干什么，放開我，小月她······”

　　“她是我妹妹，難道我還不知道把她送到安全地方去嗎？”

　　聽到這話，小曦一下子軟了下來：“還好，可是我呢，該怎么辦？”

　　“你不是一直在等死嗎？”

　　“那是以前，”小曦的聲音此刻聽起來那么遙遠(yuǎn)，仿佛在述說著另外一個(gè)人的故事，“那是以前，我不曾遇見，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好不容易才穿過了夢中那漫長的黑暗。我怎么能就此放手，怎么可以。我還許諾過山盟海誓，還答應(yīng)要給她幸?！ぁぁぁぁぁぁ?p>　　“你想再開殺戮？”

　　“不！”小曦痛苦地抱住了頭，他的選擇，一邊是刻骨銘心的摯愛，一邊則是幾千人的生命，“怎么辦，你知道的，我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我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去傷害他人嗎？就算做了，它也會成為心中的一塊陰影，然后日日折磨你，報(bào)復(fù)你。我做不到，我做不到?！?p>　　“那就放他出來，讓那個(gè)惡魔出來，他做的到?！?p>　　小曦一拳將凌月打在地上。

　　他痛恨凌月說出這樣的話，更痛恨另一個(gè)自己：“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放他出來？然后讓他去殘害更多的生靈？那我又和惡魔有什么區(qū)別？你知不知道，我曾經(jīng)為了抵抗他，做過了多少努力，多少次掙扎在欲望的邊緣。你知道，你是知道的，而現(xiàn)在，你卻叫我放他出來。僅僅為了我個(gè)人的幸福？”

　　“你是暗之法則，難道就單純地認(rèn)為他是壞的嗎？”

　　“難道他不是······”聲音戛然而止，小曦怔怔地看著眼前這雙手，就在昨天，就是這雙手，操控著黑暗法則，制造出一個(gè)美麗的夢。

　　小曦不禁呆住了，這么久以來，他只是單純地抵御著暗之法則的欲望侵襲，可是他真的從來未想過，黑暗，那片昨天出現(xiàn)在世人眼前的星空，到底是什么。

　　凌月繼續(xù)說道：“我不過是粗人一個(gè)，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起碼知道一點(diǎn)，那就是凡事不能看得太片面。現(xiàn)在，你告訴我，難道，黑暗就單純的是壞的嗎？”

　　是嗎？小曦問自己，可現(xiàn)在，無論如何，他也得不出以前的答案了，就在昨天那片星空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時(shí)候。

　　以前他認(rèn)為，黑暗就一定是壞的。因?yàn)樗诒瘟斯饷?，讓世間的一切都沉睡起來。而在人性中，它則化生為欲望，讓人迷失，讓人放縱，于是人離真善美越來越遠(yuǎn)。

　　可是，他到今天才明白，正是有了黑暗的撫慰，世間萬物才得以擺脫日間的忙碌和勞累，讓自己有了暫時(shí)的休息，才能更好地為明天做準(zhǔn)備。而在人性中，欲望本身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人類正是因?yàn)橛辛擞?，才能不斷地向前進(jìn)步，有了欲望，才能有了活下去的動力，自己，不正是因?yàn)橄胍娦≡碌挠?，才能挺到今天的嗎?p>　　他不禁想到很多年前的那次******，就是因?yàn)楣饷鹘袒拾蕴蒯尫帕耸壗浯蠊饷餍g(shù)，才導(dǎo)致大地干涸，糧食枯死，無數(shù)人為此喪命。這，不正是因?yàn)闆]有黑暗的下場嗎？他又想起自己在天圣派典籍中看到的，黑暗是至陰的坤卦，幾乎每一爻都是不利的，可在他們的典籍中，恰恰有一點(diǎn)就是物極必反，陰陽互換。

　　萬事無絕對，這是小曦以前常和別人講的，可是到了自己身上，他卻是不能自省。黑暗有什么錯(cuò)，黑暗又有什么壞，錯(cuò)的是人心，壞的也不正是人心嗎？而黑暗法則，它本身就沒有感情，只是因?yàn)樽约盒拇鏆⒁?，所以才通過法則映射出來。

　　他終于意識到，他長期抗拒的，不是黑暗，而是自己。

　　小曦深深地吸了口氣，默默佇立良久，直到人群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才回過神來。只是細(xì)細(xì)看去，他身上的封印早已消失不見，但他此刻，卻再沒有任何異常。他掃了周圍人一眼，并沒有多加理睬，反而是慢慢抬出了右手。

　　這動作，不禁讓周圍的人一陣緊張，幾乎所有人，包括凌月在內(nèi)，都以為他要大開殺戒了。但下一刻，光明與黑暗同時(shí)從小曦的右手中迸發(fā)出來，交織成一道巨網(wǎng)，竟然將眾人向外推去，不過片刻，便已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之中。

　　“這？”

　　看著凌月一臉的詫異，小曦卻是笑意更濃了：“這下，有了結(jié)界之力，沒人來打攪了?！闭f著，他便往房屋方向走去，那里，正奔過來他心愛的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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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曦終于如愿以償?shù)仉[居了，只是，他真的能如愿嗎，這都是后話了，第二卷第一個(gè)故事就告一段落了，下一個(gè)，又回到了雪燕的故事，請期待“冰之二態(tài)”，這一個(gè)，到底，雪燕內(nèi)心有著怎樣的故事，即將揭曉，謝謝大家一直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