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息大人死了,在我的驚愕和無奈中,他就這樣結(jié)束了性命。
與此同時,寒川殿也在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救命!救命!”
我還沒有從渙息大人的死亡中緩過神兒來,就聽到寒川殿內(nèi)響起尖銳的叫聲和雜亂的吵鬧聲,本想立刻奔過去察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卻被火烈突然攔腰抱起,幾個縱身飛躍帶到了高大的宮檐之上。
“看!”
火烈伸手一指,將我的視線聚集到了寒川殿外。
“怎么會來這么多王兵?!”
觸目所及,寒川殿外滿是整裝待發(fā)的王軍,只見他們個個手持寒刃,重盔在身,臉上皆帶著猙獰的青惡獸面具,殺氣騰騰的遍布寒川殿外,將整個寒川殿圍的水泄不通,散發(fā)出滅絕一切的威怒氣勢。
不好,看來荻川大妃今日有難,我腦中瞬間浮現(xiàn)出渙息大人臨死前臉上出現(xiàn)的那抹笑容。
“要救她嗎?”
火烈將頭一揚(yáng),意指寢殿方向。
要救嗎?
我心中呢喃,眸眼朝寒川殿正中的寢殿方向望去,那里有怨允的母親,于理,她是我未來的婆婆應(yīng)該救,可于情,她卻詛咒自己的兒子,心心念念想要我最愛的人死去,這樣的人,我該救嗎?
思忖之間,火烈已然要跳下宮檐前去搭救那個人,我忙拉住他的手臂,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不要去?!?p> 荻川大妃該不該救,這是個問題,可最大的問題是,一旦火烈現(xiàn)身去救,那么火烈就要置身到危險之中,這樣的局面我更不愿看到。
寒川殿內(nèi)的局勢就在我和火烈猶疑要不要去救荻川大妃的時候,發(fā)生了急速的變化。
稍縱之間,宮外的王軍已經(jīng)破殿而進(jìn),快速滿布在寒川殿四野進(jìn)行搜捕,所到之處皆是宮婢仆從的尖叫嘶喊,想必現(xiàn)在的一幕他們也是全然沒有想到。
我望著腳下密密麻麻裝備森嚴(yán)的婆娑王軍,此刻,很是慶幸火烈功法高強(qiáng),若然不是,我們肯定也難逃王軍的捕捉。
慌亂,嘈雜充斥在我的眼睛下面,從宮檐之上朝下看寒川殿,雖然看的并不清楚,但是仍舊可以看到此時的寒川殿亂的是何等厲害,宮婢的叫喊,王軍的搜捕,讓原本凄清的冷宮此刻“熱鬧”無比,而王軍也毫不客氣,破殿之后就大肆搜捕抓人,儼然把寒川殿的地位絲毫不放在眼中,這也宣示著這個殿的主人的地位已然無存。
“我看誰敢抓我,我是王的大妃,誰敢動我!”
憤怒的嘶叫聲將我的視線從殿內(nèi)慌亂的眾人身上,轉(zhuǎn)移到了發(fā)髻散亂的女人身上。
面帶輕紗,身形窈窕,衣飾華麗,不錯,那個女人就是荻川大妃。
看她的樣子,顯然很是氣憤,但是我細(xì)心瞧見她的眼神有著些許閃爍,似乎在膽怯什么。
難道是因?yàn)閯倓傉趯嫷钤{咒怨允被發(fā)現(xiàn)所以膽怯嗎?
我心中暗忖,為剛剛的決定感到正確。
“呵呵,大妃安泰,卑職特奉綺淵大妃的命令,前來恭請大妃前去?!?p> 謙聲敬語,很是恭敬卻又帶著不容反抗的音調(diào),咦,這個說話的人是誰?
我轉(zhuǎn)眸仔細(xì)朝荻川大妃的前方看去,卻無奈正巧被一側(cè)站立的王兵擋住視線,所以只能看到那個人的一半樣貌,可惜來回走動的人太多,始終看的模糊不清。
“是男子嗎?”
聽聲音像是男子之音,但看那雙手,乖乖耶,那可真是雪膚細(xì)肌,纖長素凈,旦是這么一看,就夠讓人心生喜愛,很是有種邪惡的欲望從心底蔓延,不由得想要將那雙玉手的主人揉進(jìn)懷中,細(xì)心安撫。
這樣的一對玉手,全然與男子的陽剛不沾邊,讓我不禁對說話的主人產(chǎn)生好奇。
這個人會是誰呢?
我心中疑惑,想要探身上前仔細(xì)看看那個人的樣貌,卻差一點(diǎn)兒滑落下去,幸好被火烈一把抓住。
“謝......”
我剛要開口對眼前的這個男人說出謝謝兩字,立刻意識到他說過不喜歡聽到這樣的字眼,所以忙住了嘴,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感謝之情,可惜,沒想到那個家伙更是不悅。
一時之間氣氛頓時尷尬起來,讓我很是局促。
火烈耶,我要怎么做,你才會開心,好麻煩哦。
“火烈,你看荻川大妃的樣子是不是有些不對?”
為了緩解窘迫的氣氛,我趕忙讓火烈朝寒川殿內(nèi)看,想要轉(zhuǎn)移他的視線。
若說以往荻川大妃臉上雖然是輕紗遮面,只露出眉眼,可是妝容卻很是細(xì)致,旦是眼妝和眉妝,畫的就很是別致精細(xì),所以雖沒有見過她的真正容顏,但我猜想,荻川大妃早年也定是一個極美而且極愛美的女子。
可是現(xiàn)在呢,雖然距離很遠(yuǎn),但是我能勉強(qiáng)看到荻川大妃的臉上沒有怎么妝扮。
素面散發(fā),難道是來不及梳發(fā)妝扮?
下意識里我又朝寢殿方向望了望,見殿口有一人正在和王兵推搡,仔細(xì)瞧看,這才看清原來是渙吁。
看她的樣子很是狼狽,身上衣服幾處都在撕扯推搡中破爛,而且連腳上的鞋子也掉了一只,咦,她身后的地上是什么呢。
遠(yuǎn)處模糊之中,我見到她身后散落著很多大小不一的東西,可惜不管怎么用力都看不清。
我剛要探身朝渙吁身后看去,猛然覺得背上出現(xiàn)一股力道將我拽回原處,正要嗔怪火烈不要那么緊張,這個家伙已經(jīng)將身子朝前探去。
“是那些生物。”
火烈將看到的景象一一告訴給我,原來渙吁身后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是之前她推進(jìn)寢殿的那些生物。
這么說來,荻川大妃并沒有在正在施行巫術(shù)的時候被抓到,可,那她為什么會現(xiàn)出害怕的神情?
我心中不解,很是好奇,又看到那人不知又對荻川大妃說了些什么,轉(zhuǎn)瞬之間,荻川大妃就很是狂笑出聲,聲音刺耳讓人發(fā)滲。
“她死不了。”
“嗯?”
我剛一轉(zhuǎn)頭,還沒來得及聽清火烈說了什么,就聽見下面響起一陣驚呼。
原來荻川大妃是想要跟渙洙一樣撞柱自殺,卻被人攔了下來。
伴隨著荻川大妃的自殺失敗,搜捕的王軍帶著所有宮婢仆從慢慢離開了這座冷宮,于是,寒川殿內(nèi)又陷入到了如往日那般的平靜。
“火烈,我們走吧。你......怎么了?”
我轉(zhuǎn)身正要拉火烈離開,卻意外看到他面色凝重,雙眼赤紅的瞪視著低下漸行漸遠(yuǎn)的王軍。
火烈,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