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離近娑羅國都,途中的難民越是稀少,我猜測這跟婆娑王的政策有關(guān),畢竟是國都之地,權(quán)利的核心地帶,這里,應(yīng)該不會像別處那樣瘡痍。
“哇哦,好繁華哦?!?p> 不看四周整齊列隊巡邏的國軍,旦是眼前赫然高聳的青石城墻,就氣派的宣示著王權(quán)的威嚴(yán),我駐足屏息了好大一口氣,感受著這個國家最威嚴(yán)的地方彌漫的氣息。
“娑,羅,國,都”
好莊嚴(yán)的四個字,光是這么遠(yuǎn)遠(yuǎn)的凝視著,我都能感受到字里行間的血腥氣味。
傳言,婆娑王初登基之時,由于天降雷火劈中了國都的城匾,于是便派人全國各地尋找巧匠進(jìn)行修復(fù),據(jù)說,旦是為了修復(fù)這塊黑石城匾,婆娑王就殺了不止數(shù)百人,更何況對上面的字還頻頻不滿,期間殘殺的人就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好黑重的石匾,好濃烈的血腥味兒。”
我凝望著城墻上的那塊森黑石匾,目光觸及的一剎那,眼前浮現(xiàn)出一幕幕血腥的畫面,聽族長說過,據(jù)說當(dāng)年婆娑王聽國巫預(yù)言,說是只有用血將青石染黑,才能確保王權(quán)不倒,于是命令軍隊抓了數(shù)千人活剝?nèi)⊙派鷮⑦@塊一人多長,半人厚的大石染成黑色。
“可惡的婆娑王,像你這樣的人,真不該坐在這個都城最中央的位置?!?p> 刺痛感從我緊攥的掌心一點點傳來,憤恨在我的心底蔓延,我眸眼一閃,抿住唇,堅定的跟隨著進(jìn)城的民眾,踏進(jìn)了這個國家最權(quán)利中心的地帶。
進(jìn)城后看到的景象與事先猜想的雖有詫異,卻大致相同,滿目除了高歌繁華,還是繁華,這種盛景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我的想象,若不是親眼見到,我還不能相信眼下還有這么繁華的地方。
看來國都還是國都,縱然外面征戰(zhàn)不休,四處戰(zhàn)火繚繞,可這里畢竟是在婆娑王的眼皮子底下,不管外面多么動蕩不安,這里還是保持著一派平靜。
我輕輕抽動著鼻翼,望著滿目的繁華熙攘,感受著這個地方鼎盛的氣息,卻聞到在燥熱氣息的背后,隱隱還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咦,那邊在干什么呢?”
遠(yuǎn)處人群攢動,議論紛紛,看樣子好像是在吵架,可是又不像。
雖然好奇心強(qiáng)烈,可我還是低垂下眼眸,握緊肩膀上的包裹,準(zhǔn)備離開。
九叔說過,在這個地方,是非還是少招惹的好,雖然國都看起來很是平靜,但是底下波濤洶涌,到處都有婆娑王的暗哨,稍不留心,就會尸骨不全。
為此,進(jìn)城之前,我還特意用爛泥將自己的臉抹臟,目的倒不是為了遮掩美色,雖然我總在隊伍里傲嬌自己的容顏秀麗,可那也只是和木梓他們開玩笑罷了,要論姿色,用怨允的話說,我也就是清秀。
抹臟臉蛋,主要是為了掩人耳目,試想,誰會在意一個土兮兮的鄉(xiāng)巴佬呢,我可不想招惹是非哦。
結(jié)果,我是不想招惹是非,是非倒是想招惹我,我一臉蒙蔽的硬是被人流擠了過去,想走也走不了。
“炎王不愿出征?!”
人群中的議論聲音,讓我嚇了一大跳,乖乖,這么勁爆的消息還真沒想到能在這里聽到,看來,王權(quán)腳下是非多,這話一點兒不假。
好像不是耶,聽另一個人的話,似乎是說炎王身邊的人不愿意出征,這是怎么回事兒?
我偷偷混在人群中,低著頭,仔細(xì)的豎著耳朵偷聽,心里翻轉(zhuǎn)萬分。
聽四下紛雜的議論聲,好像是說婆娑王一連下了幾道旨意,指派炎王身邊的人率軍出征,目的是圍剿北邊聚集的幾股大的叛亂,但是據(jù)說都被拒絕了。
咦,難道不是炎王?我剛以為聽到的是講炎王的事情,沒成想一挪腦袋,聽到的又是另一個版本的議論。
“嘖嘖,還是炎王厲害,你們是沒聽說,炎王直接將來使都給殺了,真是氣派。”
“拉倒吧,什么殺了,是剝皮了,這不是明擺著不聽王的指令。”
“你們聽得都不對,哪是讓炎王出征,明明是讓赤王出征。”
“哪是赤王啊,明明是蒼王,可惜呦,蒼王現(xiàn)在是自身難保,別說出征了,有沒有命活到天亮都是問題嘍,聽說啊,病的已經(jīng)下不來床了。”
“什么啊,什么赤王、蒼王的,明明是中陵家?!?p> “胡說八道,中陵家死了女兒,家主氣的找蒼王算賬,怎么可能還有心思出征,是南宮家?!?p> “不是南宮家,是西門家和赤王,說是命令都下了幾道......”
“什么赤王,分明是蒼王......”
完蛋了,看起來要開打。
我眼見人群里的幾伙人被刺激著急,看他們挽起袖子的樣子,知道再不趕緊躲開,很可能成倒霉蛋,立刻趁著四散的人偷偷溜出了紛亂的人群。
“好奇怪哦,為什么沒人說到怨允呢?”
我呢喃出聲,望著遠(yuǎn)處開打的人,心里很是緊揪,也不知道怨允怎么樣了,來之前聽最新的探報,說他被婆娑王以談判為理由邀請到國都。
雖然九叔一口咬定怨允不會來,可我有種預(yù)感,這里,他一定會來的。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整個娑羅國都雖然到處都盛傳各王子的消息,卻偏偏沒有他的呢,這讓我愈發(fā)感到擔(dān)心。
夜幕終于不知不覺降臨到了這座繁華的都城,所幸,我遇到了戶好人家,許是這對老夫妻晚年失了兒女看我很是親熱,也許是我的外貌起了迷惑人的作用,反正他們好心收下我。
當(dāng)然,從始至終我都裝成懵懂無知土兮兮,偽裝成逃難來找親人的樣子,對他們的警惕一絲一毫也沒有放松過。
別怪我多心,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是壞人呢,我可不想小命不保,不過,一個多時辰的閑聊下來,讓我知道他們真的是一對心善可親的老夫婦。
謝過老夫婦的晚飯后,我被帶進(jìn)臥房,看著狹小的空間,望著窗外投射進(jìn)來的星光,懷著對怨允的思念,我慢慢閉上了眼睛進(jìn)入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