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郁澤分開后,我獨自走回住處休息,路上心事亂擾紛紛,既為允宰擔心,也為那個沙漠里的少年擔心。
我聽郁澤提過,怨王私自離開封地之事已經被婆娑王獲知,若是別的王子這樣做,最多會被處罰禁足削減年俸,可是換做怨王,卻不會這樣被輕易饒恕。
眾所周知,在婆娑王的八個子女里怨王是最不受寵的孩子,不僅不受寵,甚至婆娑王對怨王的態(tài)度就像是對待一個敵人,很是殘酷。
曾經怨王復命途中為了保護幾城的民眾免遭叛亂影響,助當地千萬民眾遷徙延誤了到達封地的時間,結果婆娑王下嚴令讓怨王遭受百日鞭撻之刑。
當時怨王的年紀才只有九歲,要知道這種刑法別說是一個成年人都難以忍受,更何況是一個小孩子,可是,怨王活了下來。
這件事情當時在婆娑國內廣為流傳,不少人都說怨王是殺破狼星轉世,命帶戾氣,所以不會輕易被殺死,結果那一年婆娑國發(fā)生大旱,無數災民餓死荒野,尸骨被噬,更離奇的是,婆娑王按照國巫所說向所羅大帝祈福求雨時,天空突然由晴轉陰,雷電交閃,星辰飛逝,一道猛雷由天而落恰好劈在婆娑王身側,將他的王椅劈開一角。
而怨王正站在那一側,這次事件無形間加重了人們對于怨王殺破狼星命格的忌憚,也加重了婆娑王對怨王他日會奪權預言的猜忌。
所以后來怨王無故被責罰的事情大小不知多少,他能夠勉強活下來也算是一個奇跡,不過這跟他的妹妹慕莎殿下也有著一定的關系。
怨王的妹妹就是炎王慕莎殿下,跟宇王一樣天生殘疾,只是宇王還能正常行走,而炎王就只能依靠輪椅代步,或許是因為殘疾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炎王純真可愛的緣故,更或許是因為她身邊那個神秘莫測的人的緣故,她是除了海王以外最受婆娑王喜愛的孩子了。
傳言中說是因為婆娑王忌憚那個神秘人物隱的厲害,才會對慕莎殿下格外偏愛,因此也對怨王存有一絲仁慈,不過真假不知。
對我而言,只要那個少年是安全的就好,可是,聽郁澤的語氣,好像這次他很是危險。
“唉”
我把樹皮書取出來,很想和蒜精說會兒話,排解一下心里的煩悶,卻發(fā)現怎么呼喚這個家伙也不出來,無奈拍打了幾下書頁,也不搭理它了。
蒜精這貨,就是愛掉鏈子。
時間過得很快,一不留神就到了蒼王大婚的日子,這一天赤王宮很是熱鬧,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看得出郁澤對這個哥哥的婚禮很是用心,只是不知道新娘子看著這一切,心里會作何感想。
“允心,你怎么不去正殿呢,那里很熱鬧哦。”
我瞧著走來的郁澤,看他穿著一身紫藍綢衣,腰間系著玉石掛飾,頭發(fā)挽起一縷插戴銀釵,很是雅氣逼人,心中不免亂撞一通,犯了會兒花癡。
嘿嘿,我還小嘛,遇見這么個美少年,不花癡都不正常了啦。
“嗯嗯”
可是,還不等我和郁澤走進正殿,郁澤就被前來的賓客包圍了起來,他只能無奈的沖我笑了笑,任憑人流將我們沖開。
我見周圍人忙碌慌張,又看郁澤顧不上我,就只能自己跟隨著送禮的眾人在正廳里游走。
“咦,菱荇小姐怎么好的這么快啊?”
人群中的兩抹俏麗人影很是引人注目,不知是燈燭璀璨的緣故,還是為了氣郁澤的緣故,今天的菱荇小姐光彩非凡、美麗異常,站在蒼王的身邊,很是動人,讓人挪不開視線。
“哇哦,她好美哦,真不知道郁澤搞什么鬼,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不喜歡,好可惜哦。”
我嘖嘖贊嘆出聲,望著遠處的俏麗人影,有點兒為郁澤感到可惜,他只要稍微點一下頭,恐怕現在站在菱荇小姐身邊的人,就不是那個陰詭莫測的蒼王殿下了。
只是有點兒奇怪,菱荇小姐好的也太快了吧,才幾天的功夫就可以下床行走,而且現在看起來面色紅潤,神態(tài)正常,根本與前天奄奄一息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速度也著實讓人驚嘆。
是蒼王或者中陵大人給她喂食了什么靈丹妙藥嗎,我有些好奇,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正常,不管是他們哪一方,都富貴逼人,權勢滔天,找到些奇藥回來,肯定容易的多。
我呆呆看了會兒遠處笑容滿面還禮的菱荇小姐,見她回頭朝這邊望,忙慌張低下頭左看右看,裝做不在意的模樣,可惜還是被她的目光逮到了,或許終歸嫁的不是自己喜歡的人的緣故吧,菱荇小姐看我的目光里沒有絲毫的開心快樂,反而充滿著羨慕。
唉,她還是覺得我是她的情敵。
這種誤會看來是解不開了,希望她和蒼王在一起會得到幸福吧。
我和菱荇小姐對視了片刻,轉瞬就被其他賓客的身影阻擋住了尷尬,我很慶幸自己躲過了那種灼人的眼神,再對視下去,怕是我要心虛掛了,被誤會的感覺真心不好受,尤其還是被一個不討厭的人誤會,就更是郁悶。
“好糗哦,允命,你又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干嘛這么心虛呢?!?p> 我嘟囔了自己幾句,臉上滾燙燙的,正要找個空隙溜出正殿的時候,突然聽到遠處賓客傳來的叫嚷聲,然后就看到大廳里的人自動分開一條路徑,給前來送禮的各個王子的人讓路。
“哇哦,王室婚禮果然出手豪爽哦。”
我望著一個接一個堆放在兩個新人腳下的禮物,看的瞠目結舌,光是那些名字我都聽不出來是什么,更別提想象出那些精心包裹的禮物是什么樣子。
不過看哲每念一個禮物名字,圍攏的賓客們就發(fā)出一個大大的贊嘆聲,就知道,那些豪禮一定價格不菲。
“咦,郁澤什么時候來了呢?”
我瞧見郁澤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突破賓客們的包圍站到了蒼王的身旁,看他和蒼王不時耳語的模樣,似乎比在另一側的新娘子更是親密,心里升騰起一種怪味的感覺。
“允命,你肯定是多想啦,人家是親兄弟,曖昧一些很正常啦,你自己和允宰不也很親昵嘛?!?p> 話雖這么說,可我和允宰的親熱還真沒有郁澤和蒼王那么近,算了,每個人對待親人的方式不同,或許這就是皇室兄弟的表達方式嘍,不知道怨王是不是也這樣呢。
啊,我怎么又想到那個少年了,用手摸了摸臉頰,燙的更是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