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道:“把外袍給脫了成么?”
陸壓只好把袍子給脫了,露出里頭極修身的鮫紗內(nèi)袍。
這袍子乃是女媧當(dāng)年請教了織女后給他織就的,剪裁十分得體,很恰當(dāng)?shù)仫@出他的猿背蜂腰,兩塊胸肌毫不客氣地鼓出來,還有屁股,沒有寬松的外袍遮罩,也顯出它原有的挺翹。這模樣跟他平時在青玄宮里差不多,但在外他可從來沒有這么衣衫不整過。
他沖慕九看了兩眼,但是慕九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
慕九一看這傷口,不由嘖嘖兩聲,這么一路走來已經(jīng)血肉模糊了。再看他臉上,竟是半點(diǎn)難受的表情也沒有。
一想到他雖然空有一身好修為,卻連些基本的生存法則都不懂,不知道因?yàn)檫@張嘴要在外吃多少虧,便又不免把語氣放柔了點(diǎn),誰都有成長的過程嘛,對于這種需要被關(guān)愛的問題少年,她作為過來人就應(yīng)該給予足夠的關(guān)愛才是。
“有點(diǎn)疼,忍著點(diǎn)?!彼f道。
陸壓嗅著這藥,忽然拿過瓶子端詳:“我?guī)熜趾孟褚苍眠^這種藥?!?p> “是嗎?”慕九隨口應(yīng)著。
琉陽親制的仙藥,別人求都求不到的,怎么可能他師兄會有?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喜歡吹牛。
她把藥灑勻,運(yùn)氣在傷口處緩緩一撫,那撫過的傷口果然很快就結(jié)了痂,新肉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在生長了?!昂昧?,你休息半個時辰,讓小星熬碗草藥給你吃了就沒事了。只不過這幾日*你還是得注意不要用力?!?p> 雖然看起來他不像不懂這些的人,但好歹囑咐一句吧。
陸壓順手推舟:“那這樣我是不是應(yīng)該留下來住幾日,等傷好了再走比較好?”
他可是傷員耶,就這么出去會很危險的。救人就應(yīng)該救到底不是么?反正這里這么多房間,分他一間住不過份吧?
慕九望著他,住幾日?怎么???他可是個男人,她這里總共兩間房,總不可能分一間給他住吧?就算她自己不介意,別人看了總不像話吧?先前還拽得二五八萬不肯跟她回天庭,如今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
“郭慕九在嗎?!清掃司的郭慕九!”
正琢磨著怎么答他,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高亢的一嗓子。
聽到這呼喊,她立即又愣了愣,清掃司?
啊——遭了!她的差事!
她騰地跳起來,扔了手里瓷瓶,再也顧不得旁人了,閃電般躥出了門去!
她居然忘了她還有北天門的大街沒掃……
一路飛奔沖向巡察司,隔老遠(yuǎn)就察覺氣壓低得已經(jīng)快下暴雨了。
進(jìn)了院門到得廊下,門口幾個差役也是望著她不住冷笑,一副就等著看她好戲的樣子。
“大人,您傳我……”
快步進(jìn)了門,氣都沒喘勻她就先躬起腰來。
當(dāng)時她牌子被搶,見到那大鵬想也沒想就追過去了,大半天下來也沒把掃地那事放在心里。劉俊那廝一來就看她不順眼,雖然她已經(jīng)被踢去清掃司,但終歸還在他管轄之下,這會兒不用他開口他都能覺得自己經(jīng)被攆出去一半了。
劉俊撩起眼皮來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但只這一眼,就把慕九掃得打了個激靈。
她于是只好站著。哪知道這里才把腳放穩(wěn),對面立刻就傳來砰地一聲!
“郭慕九!你是不是成心跟老子作對?老子讓你去清掃司當(dāng)差,你跑到哪里野去了?!”劉俊將劍拍在桌上,暴跳著起了身,“你要是不想干就直說,領(lǐng)了差事不去做,害老子被成元星君捉去責(zé)備玩忽職守是幾個意思!”
這吼聲震得人耳膜生疼,慕九忍不住縮了脖子:“將軍息怒!小的是因?yàn)椤?p> “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話沒說完劉俊已經(jīng)撲過來了,劈頭又是一頓臭罵:“你才當(dāng)差第一天就給老子捅簍子,你不是來當(dāng)差的,是來氣死我的吧?!清掃司把你踢回來了,老子也不要你了!你給我從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他抓起桌上幾個本子牌子下冰雹似的往她頭上擲來。
慕九努力維持鎮(zhèn)定。劉俊的暴怒她是預(yù)料到了的,眼下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再激起他更大的怒氣,這要是把她趕走了她哪有臉面回去見師父!莫說眼下只是轟她,就是要斬她她也不能跟他硬拼!
她撲上去單膝跪在地下:“小的知錯!小的下回再也不敢了,求大人息怒,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
劉俊作獅吼狀,一道掌風(fēng)扇過來:“老子下了的決定,決不可能更改!你立刻滾蛋!”
“大人!”
“滾!”
劉俊沖她怒吼。
慕九屏息望著他板得跟鐵板似的一張臉,片刻后也敗下陣來。這模樣不要說解釋,就是連根針都插不進(jìn),碰上這么一頭蠻牛,她也只能先退下再說了。
她彎腰把履歷本什么的拾了起來。
可是她這一出門,這職業(yè)生涯還有沒有戲可很難說啊。
琉陽好不容易把她送到天庭來,這要是回去了可怎么交代呢?密陽宗的人還不知道怎么等著把她生吞活剝,她要是死在他們手里,師兄們肯定會替她報仇。這么糾纏下去就不只扯扯皮這么簡單了,洪蒼派就再也別想清凈。
琉陽可是她再生父母,難道他教養(yǎng)她到如今,她最終就是這么回報他的嗎?
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她就是要死怎么著也得死個明白吧?她看一眼上方,咬咬牙站起來:“大人聽都不聽小的申訴,怎知我就是成心疏忽職守?小的乃是因?yàn)槿プ汾s奪走我仙籍牌的大鵬鳥,這才耽誤了時間,又不是蓄意失職。”
“你去追大鵬鳥?”劉俊呲牙冷笑,“你怎么不說你去追二郎神?”
慕九抿唇道:“此事有人做證,我又沒弄虛作假。大人不信,可去問問青纓衛(wèi)的兄弟們?!?p> “還敢在這里胡說八道!來人!把她給我押出去!”
劉俊二話不說丟了令牌。
門口幾個人一擁而入,挾住慕九兩脅便將她拖出門口。
慕九抱著門框架不肯出去:“大人聽我說——”
“這是做什么?”正在這當(dāng)口,大門外忽然傳來道聲音,緊接著幾個身披銀甲頭頂赤纓的天將經(jīng)過穿堂走進(jìn)院子里來,為首的那個蓄著短須,雖然看上去品階最高但是卻最為慈眉善目,“如何為難這位小姑娘?”
方才還打算拍上的房門這會兒吱地一聲大開了,劉俊快步跨出來:“下官見過星君?!?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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