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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舊事嬿九記

第四十五章 事發(fā)

民國舊事嬿九記 秦淮 2261 2016-07-28 22:49:47

  初春的氣候舒適宜人,正是冰消雪融,萬物復(fù)蘇的時(shí)節(jié),亂花迷了人眼,淺草沒了馬蹄,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再憶起上次普陀寺祈福之日已是恍惚如夢,若不是背心的抹揮之不去的灼痛感時(shí)時(shí)刻刻的提醒著自己,大概于娓娓自己都會(huì)忘了那一日罷。

  于娓娓總覺得現(xiàn)在的記性不如從前伶俐,當(dāng)日里發(fā)生的事情隔天她就忘了個(gè)精光,譬如那天大珍叫她第二日給妍妡小姐送字帖,等翌日傍晚大珍問起時(shí)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凈,之后大珍總拿著她那一臉茫然的表情做引子調(diào)侃她除了少爺旁的都當(dāng)做了掛在檐子底下的大紅燈籠只高高掛起罷了,每當(dāng)說到這里她的臉必定會(huì)紅的同那燈籠一樣喜慶。

  “誒!”她嘆了口氣,斂了心神開始做著正房里的拂塵。

  不一會(huì)兒,高高的門檻外邁了一只玲瓏靈秀的小腳,于娓娓見是大珍心下一邊感嘆著說曹操曹操就到,一邊笑眼打著照面。

  “于姑娘!你今日可真早!”

  大珍牙口極好,再加上氣澤紅潤,不禁使于娓娓想到了那春光融融,楊柳依依的景致。

  想到這里耳邊又響起大珍那明朗的聲音。

  “少爺說了只叫你打理書院這邊交給我們就好了!”說罷嘖嘖玩笑道:“莫不是少爺?shù)膰诟滥阋餐??哈哈!不過我看那道未必,只怕是記得更牢,只恐過之而不及了!”說罷不等于娓娓說話,不依不饒的打趣著:“心心念念著少爺,時(shí)時(shí)刻刻都得跟著了,一天做兩道工只怕是絕不嫌累的!”

  說罷惹得于娓娓不禁赧顏,兩人又是一陣嬉笑。

  “大珍你再這樣尋我的樂子我可當(dāng)真不理你!”

  于娓娓故作嘟嘴這惹得大珍又是一陣掩嘴嬌笑,她看著眼前和自己閑話家常的女子突然覺得記性大不如從前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那些回憶隨著時(shí)間洪流一沖而散,她從未感到如此輕松,大概這就是常言所說的‘事來而心始現(xiàn),事去而心隨空’罷.......

  倏地她似突然想到什么的,心中那根她一直緊緊拽住的繩子驟然一松,這一切緣起緣落不過都是命中注定........

  她卻是真心希望這一切是命中注定,只要那杳無音訊的人再不來找她......

  “呀!”于娓娓肩頭猛地一抖,她回頭,原來是大珍突然拍了她一巴掌。

  “你在想什么呢?莫非是......”

  她瞧大珍果真是以為她陷在兒女情長的幻想之中,不免苦笑,她若真能拋卻一切只守著施瑯一人該多好?可是......她真的沒有陷進(jìn)去嗎?她突然對這自問感到驚異。

  她愛他,可......

  背后的灼痛感在大珍那誤打誤撞的一拍中愈顯劇烈,她只覺得全身的神經(jīng)都像曬干了水的樹枝,毫無韌性,仿若被抽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再也支持不住,跌在地上蜷縮著,面色苦痛。

  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背心傷勢如何,但到底是隔著衣服只擰了一把,想來只是些皮外傷,但為何會(huì)這般疼痛難忍?

  大珍見狀,又驚又疑,“姑娘你這到底是怎么了?”

  此時(shí)院中只有她們兩人,小珍隨著遠(yuǎn)山出門采辦去了,少爺還沒回,要不去稟告太太?若是私自請......

  “怎么回事?”

  大珍聞言一喜,暗自松了口氣,在她左右為難之時(shí)少爺終于回來了。

  “于姑娘她突然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怎的,剛才說話還好好的......”大珍面色自責(zé),想著自己剛才是不是拍重了,可剛才也只是玩笑......

  于娓娓將臉埋在臂彎之間,她不想讓景施瑯看見自己這一副狼狽的模樣,偏偏眼角瞥見的那抹絳紫色云紋長袍向自己而來,她咬咬牙,背心的灼痛感讓她想到了那灶爐上燒的咕嚕咕嚕冒泡的開水。

  “娓娓,怎么了?”

  耳邊響起一記空靈而遙遠(yuǎn)的聲音,溫暖而又熟悉,于娓娓只記得被人摟入懷中,她似乎又嗅到了一絲綠草的混合著清淡的男子味道,她記得,這是她最依念的人,施瑯......

  “娓娓!”景施瑯劍眉緊蹙,“別睡!你聽到我說話了嗎?聽著我......”

  手心似乎有一陣粘稠的濕潤感,景施瑯面色未改,抽出撐在于娓娓背心的手掌一看,竟是猩紅的鮮血。

  一旁照料著的大珍看著景施瑯血淋淋的手只覺觸目驚心,她咽了口口水,眼眶就紅了,“于姑娘這到底是怎么了?我剛剛只輕輕拍了她一下,一會(huì)兒工夫她就痛苦難堪的模樣!”

  景施瑯將這一番話盡收耳底,血腥味在空氣中迅速揮發(fā),他動(dòng)了動(dòng)敏銳的鼻子,轉(zhuǎn)身將于娓娓一個(gè)橫抱大步徑直垮了門檻,邊走邊嚴(yán)聲道:“大珍,去李氏醫(yī)館請李家的小姐來,若是不在就去其任職的圣瑪利亞醫(yī)院去找!”

  大珍聽著連連點(diǎn)頭,小跑著就準(zhǔn)備去找管家。

  “快!”

  ———————————

  書院。

  “于姑娘可睡下了?”

  “嗯?!本笆┈樀狞c(diǎn)頭,而眉見蹙起的小山,眼看著峻峭之勢只增不減。

  “你行了?。 苯?jiǎng)P最見不得景施瑯一副皮肉不笑的模樣。

  兩個(gè)小時(shí)前他還在家里睡午覺,誰知景府的管家急急跑來說有要事相商,結(jié)果他一位多大事,臉都沒洗,蹬了鞋子趕集似得跑來,當(dāng)時(shí)看著景施瑯滿身血跡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隨后派去查明真相阿紹卻說這不過是敏瑜趁著景府那日去普陀寺祈福帶著丫鬟婆子跑來欺負(fù)一個(gè)弱女子......

  “我本以為她早就改了!”景施瑯扎扎實(shí)實(shí)的在桌上拍了一個(gè)巴掌,那上好的梨花木桌上的筆硯一震,正思來想去的江元?jiǎng)P也隨之回了神。

  “嚇?biāo)牢伊?!輕點(diǎn)行不行!”

  “同為女子!她如何下得了手!”景施瑯字字錚錚,額際青筋突暴,“從前我只是當(dāng)她嬌貴頑劣,卻沒想到如此心狠手辣!若不是指使那些下手無情的老婆子下了十分的力,那隔著衣服的皮如何會(huì)撕開?”

  說罷他嘆了口氣,眉間似有疲倦,棱角分明的臉頰在晦暗不明的光線下更顯立體。

  想到于娓娓他心中的憐惜更甚,這個(gè)傻丫頭,為何那日回來之后她卻任憑傷口發(fā)炎感染只字不提?

  想著那日回來她嬌柔的笑容,一干仆人的侍奉都如往常一樣,他并未發(fā)覺有何不妥。

  想到這里,他不禁閉了眼睛,單手從頭到下巴使勁抹了臉一道,小麥色的皮膚因毛細(xì)血管的爆裂而暈出點(diǎn)點(diǎn)異常的紅色。

  他挑眉,道:“最近.......沈氏的總經(jīng)理張弘憲似乎逾矩太多了......”

  言罷,四目相對,看著江元?jiǎng)P了然于心的模樣,景施瑯勾勾唇角,薄唇抿成一道性.感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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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幾天太忙了,加上頸椎肩周一直疼痛不堪,本來要睡了,卻因?yàn)橥昝乐髁x忍不住過來糾了一遍錯(cuò)字,如果有沒找到的記得提醒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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