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著蘭色丁香的帕子被她緊緊的擰在手中,她想不通道不明,莫名的怒意在思維的死角里進化激發(fā),那纖柔的蘭色丁香在這逐漸收緊的力度中萎靡凋謝……
她的手臂微微顫抖著,眼中迸發(fā)的血絲溢著無名的惱意。
“你不許去找她!”她狠狠的扔下帕子,試圖攔下正要出去的景施瑯,“那只是個舞女!你到底喜歡她什么?她那從頭到腳的風(fēng)塵味兒?好!好!好……我理解……”她試圖鎮(zhèn)定下來,起伏的胸口卻出賣了她怒極的心情,“我理解!理解……這些年你身邊圍著的不是小家碧玉就是名媛貴女,我明白!我明白……”說著竟像是喃喃自語一般,“你看厭了這一番風(fēng)景想換換眼……不過是想玩玩,想玩玩……對嗎?對吧!”她突然滿懷期望的看著景施瑯,淚眼朦朧,“你會回到我身邊的……你會的……你只是玩玩……”
說著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落,那兩腮的紅霞不知何時已爬上了兩鬢之間,襯的那一雙剪水秋眸愈加可憐。
景施瑯見她拽住了自己的衣服,本是心下十分厭煩失望,見她這般鉆牛角尖且又哭的梨花帶雨只覺得又氣又難受,當下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他捏了一下山根兩旁的學(xué)位,一對好似毛筆字般遒勁有力的濃眉泄了半分氣,他好似不忍似的望了望外面,旋即回頭一把拽開了衣服,轉(zhuǎn)身離去,衣袂翩翩。
“敏瑜……你是妹妹……”徒留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沈敏瑜泣不成聲,她哭著蜷縮成一團,“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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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萊酒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聊天侃山過了幾盞茶的功夫,幾人臉上皆浮出幾分醉意,連于娓娓千杯不醉的人物也是酡紅扮兩腮。
“于小姐覺得今日菜式可還滿意?”鐘老板油光滿面,笑如春風(fēng)。
“不錯的。五爺旗下的門店果然不同凡響……”于娓娓只覺得腦袋暈暈的,她努力鎮(zhèn)定下來,甩甩頭,卻感覺說話的并不是自己,那聲音忽遠忽近,好似耳朵被蒙了層?xùn)|西,聽不真切,這會兒他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今日是怎么了?
“于小姐滿意就好……”鐘老板腆著肚子,笑著笑著聲音漸漸拖長,他見于娓娓毫無知覺的趴在桌上,目光斗轉(zhuǎn),陰騭冰冷,“哼!看來這藥效還不錯!”他抬手招了身邊的兩個隨從,“把于小姐送到十五層的套房休息休息……順便喊幾個兄弟給她醒醒酒!”
說罷又冷哼了一聲,于娓娓隨身帶著的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她嚇得瑟瑟發(fā)抖,雖然不明所以,但心中微感情況不妙,卻只弱弱的開口,“鐘……鐘老板,這樣……不……不太好吧……”
鐘老板虛了眼睛,空氣中有一秒的凝固,他高聲呼道:“怎么?你也喝醉了?也想醒醒酒不成?”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隨從,怒道:“看住她!別讓她壞了弟兄們的好事兒!”
說罷拂袖而去,卻又笑的陰毒難堪,看人的隨從接著就扇了那小丫頭一個大耳朵瓜子,奸笑道:“你給我老實點!晦氣的東西!要不是為了看著你我早上去想你家小姐的福了!”
說罷十分憧憬的模樣兒,那笑容卻是十分猥瑣,旋即又從頭到腳打量了面前的丫頭一遍,咕嚕咕嚕轉(zhuǎn)的眼神令那小丫頭渾身起雞皮疙瘩,“享不了你們小姐的福,享享你的……嘿嘿……”
說著那不安分的雙手就開始在那乳臭未干地丫頭身上游走,那丫頭嚇的夠嗆,一邊驚聲尖叫,一邊哭叫求饒。
“叫?。」?!叫的再大聲也沒人理……啊!”
那登徒子的放浪的歡愉轉(zhuǎn)眼間化為一聲尖銳的慘叫。
一道血跡淋淋的口子在那侍從背后綻成了一朵嗜血的花,鮮血像水一般滋養(yǎng)著這朵瘆人的花兒,那侍從看清來人,咚的一聲雙腿著地,像泄了氣的皮球,面如死灰,“五……五……五爺……”
“?。 ?p> 來人正是鐘五爺,只見其拿著一支長鞭,五官硬朗,身材雄健,渾身透著一股莫名的壓力,他上去又是一鞭子,毫無預(yù)兆,他瞇了眼睛,“于小姐在哪兒?”
“在……在……”那侍從嚇得結(jié)巴,“??!我知道……知道……在十五層的套房!”
隨著鐘五爺一同來的景施瑯轉(zhuǎn)身離去,鐘無期卻依舊穩(wěn)如泰山,那侍從見鐘無期冷冰冰的站在自己面前,嚇得屁股尿流,一個勁兒的磕頭,惶恐地念叨著:“五爺饒命,五爺饒命!五爺饒命?。∥鍫敗?p> 鐘無期遞了個眼色給身邊的大管事旋即頭也不回的離去。
“五爺!”那跪在地上的侍從好似有所明白,那一聲呼喊十分絕望。
“小兄弟,你也知道鐘家的規(guī)矩……”旋即他示意身邊的隨從,“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帶回百姓堂!”
百姓堂……那是關(guān)押鐘家犯錯了的武人之地……許多人難耐那酷刑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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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層。
修長矯健的身姿在空中劃出一抹英姿颯爽的曲線,景施瑯一腳踹開了套房大門,他焦急道:“娓娓?娓娓!”
似乎聽見絲絲縷縷的邪音****,他直奔主臥,手中捏緊的拳頭嘎吱作響,躺在床上的正是于娓娓,只見她早已不省人事,兩三歹人皆是一臉猥瑣,上下其手。
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上爆出些許青筋,雄健的肌肉上下起伏,他大步上前,拎起伏在床上的男子猛力扔到一邊,又擒了左右的男子左鉤拳右潤喉,鷹鷲般毒辣的眼神直直的射在那幾個歹人身上,“都給我滾!”他的聲音猶如深不見底的湖水,如雷貫耳,嚇得那幾個歹人連滾帶爬。
此時只有三人在這套房之內(nèi)。
“娓娓……”他一個公主抱將于娓娓擁入懷中,“我?guī)慊丶摇瓌e怕……遠山!速去請周醫(yī)生過府!”
“施瑯……”于娓娓仿若看見一個熟悉的輪廓,棱角分明,猶若刀削,她想抬起手來,奈何卻是半分力氣都提不上來,好似終于找到了那個日夜期盼的懷抱一般,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