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帝國軍的不戰(zhàn)而退相比，死亡之領(lǐng)那邊的戰(zhàn)斗可就進(jìn)行得如火如荼。
冥獄大門自升起后就再沒動靜，仿佛一個裝飾般，靜靜地矗立在沙漠之中。
對峙的亡靈與暗夜精靈很快就沒有理會它，開始了第一波交戰(zhàn)。
漫天的箭雨帶著火光落到亡靈大軍中，點燃了一個個懼火的尸體。
除了智商稍高的食尸鬼懂得鉆入地下暫避鋒芒外，不論是骷骨還是僵尸都還在箭雨的沖擊下盲目前進(jìn)。在暗夜精靈令所有敵人都生畏的精準(zhǔn)遠(yuǎn)程動機下，一批接一批的栽倒在沙漠當(dāng)中，即便頭上有巫妖施展的黑幕法術(shù)，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暗夜精靈一方顯然站了上風(fēng)。
十七階以上的路德維西，他的存在無疑于一顆定心丸。讓所有精靈都士氣大振，即便面對最麻煩的亡靈，依然無所畏懼。
“叫你們的首領(lǐng)出來，我可不想和小嘍羅對陣。”傳音術(shù)越過漫漫黃沙，直達(dá)由巖壁與白骨堆砌而成的建筑深處。
話音方落，兩道黑影以和邪神同樣的浮空方式，出現(xiàn)在亡靈軍隊上空。
“還是和過去一樣傲慢不羈?！比霈敳痪o不慢的開場。
“靈魂雖然未變，可表皮卻變了?！崩宋魉沟慕涌谧層冉鹈碱^微皺。
這是他第一次和巫妖王見面，本應(yīng)不認(rèn)識的，但心頭卻浮起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就好像……他第一次和拉法相遇一樣。
雖然記憶完全沒有印象，可靈魂卻在叫囂著，他一定認(rèn)識。
“不得不說血肉之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蠻有吸引力的。以滅世為己任的摩拉不就被皮相吸引，忘了自己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目的?！比霈?shù)幕鹧骐p瞳掃過拉克西斯；“你到現(xiàn)在還不想脫下這身皮囊嗎。難道你也像摩拉一樣，惦念著自己名義上的妻子，遲遲不肯回歸本位?！?p> “啊……生命是如此奇妙，我沉浸在數(shù)千年前曾經(jīng)有過的記憶中不可自拔?！焙芡回５?，拉克西斯所附身的肉體‘碰’的一聲從空中墜落，跌在下方的亡靈群中。
阿澤耶的肉體迅速被竄上來的僵尸撕扯成數(shù)塊，鮮血使得原本沉悶的亡靈變得有些躁動。
“還是這副模樣更適合我?！笨菔莸脹]有一絲血肉，骷髏狀的拉克西斯?jié)M意的曲張著雙手，而后將如火焰般的眼瞳射向沉默不語的尤金。
“請您也拋棄那副枷鎖般的軀殼吧，那不是您的本來面目，就因為有血肉，才會被龍神壓制，才會陷入以莫亞為首的一連竄計謀當(dāng)中?！?p> “你們兩個的雙簧唱夠沒?！崩淅涞氐芍鴱U話了半天的兩名巫妖王，絲毫不為他們語言所惑的尤金眼中微寒，他投射在沙地上的影子立刻活躍起來，仿佛有了生命似的直撲不遠(yuǎn)處用于打頭陣的骷髏。
摧枯拉朽的攻擊很快就打散了先鋒軍，排在第二陣營的僵尸也沒經(jīng)得住影子的攻擊，密集的隊伍被打穿了一條長長的縫隙。
撒瑪枯瘦的雙手一合，‘呼啦’一聲，沙地上立刻豎起高高的巖石結(jié)界，總算是擋住了來自尤金的試探性攻擊。
“呵呵……”拉克西斯溢出一連竄低笑；“想必您多少也有些察覺了?？上У氖?，即便您固執(zhí)的堅持現(xiàn)在的身份也是毫無意義的。黑德蘭爾是一個已經(jīng)完全毀壞的世界，在它內(nèi)部的侵蝕之下，除了擁有超越十七階以上的存在，才有可能在那片虛無的空間里保留意識。羅蘭和莫亞雖然勉強可以保存肉體和精神，但自愿進(jìn)入異界的弗洛倫西可就沒那么幸運了。在那片區(qū)域待過的您也該明白，在侵蝕和吞噬之力的作用下，她連精神都無法保存。那個靈魂，可以說是徹底的消亡了，永久的……”
“住口！”仿佛觸到了逆鱗，尤金再也無法保持之前的冷靜。
“何必還要苦苦支撐呢，這個世界原本就不該存在，根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公平。神利用自身的強勢，不斷打壓著比它們低階的生靈，而這些生物，又欺壓比自己弱小的物種。長期的弱肉強食，使得這個世界由不完美逐漸墮落，它和黑德蘭爾一樣，應(yīng)該歸于虛無?！?p> 撒瑪至今還在強調(diào)它那套理念，而拉克西斯則對創(chuàng)造毫無興趣，只想毀滅。
“覺醒吧，成為摩拉后，就不用再忌諱龍神了，你與他都是由母神所創(chuàng)，擁有毀滅的至強力量?！?p> 伴隨著兩個巫妖王一唱一合的說辭，尤金覺得不止是身體，甚至連腦海里都有某種力量在復(fù)蘇。
他的確無可抑制的總是想毀滅什么。
雖然‘路德維西’這個身份壓制住了自小就有的莫名沖動，但他無時不刻的總是感到心理與身體上的雙重疲憊。周糟的一切都讓他厭倦，無論是眷族的暗夜精靈，還是同等地位的神族。
厭倦了他們的明爭暗斗，厭倦了一出生就受制的命運。
看著被擋在結(jié)界外越來越暴躁的影子，拉克西斯與撒瑪都咧開嘴，露出恐怖與得意的笑容。
它們與摩拉在黑德蘭爾相處的時間不短，又曾經(jīng)又自己的身體合力召喚過它降臨，最明白怎樣挑起它的情緒與最瘋狂的一面。
暗夜精靈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尤金的異常，只見他目光略顯呆滯，就好像中了幻術(shù)一樣，臉上的表情不時在變化。
“你們兩個不死心的螻蟻，總是要給我制造麻煩?！边@兩句話讓原本以為勝利的天平要一面倒的撒瑪和拉克西斯緊張起來。
雖然許久未聽到，但它們沒有一刻忘記過這嗓音的主人。
人型的拉法站立在黑色魔龍背上，金色長發(fā)在陰霾的空中揚起一道暗金的流光。
不少暗夜精靈甚至將他誤認(rèn)作西斯塔爾，遠(yuǎn)遠(yuǎn)望去，他們兩人的確有不少相似處。
一時間，歡呼聲四起，以為己方陣營又多了一名神靈。
雖然他們錯的離譜，但有兩件事是對的。
拉法雖然不是站在暗夜精靈一邊，但他是神沒錯，而且是撒瑪和拉克西斯最忌憚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