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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親夜,他親手將我鎖進(jìn)太子寢宮

第5章 眼神暗了

  這些莽夫、登徒子、糙漢子,絲毫不懂避嫌。

  沈語凝是他的未婚妻,是他裴硯舟的女人,這些賊子也敢?

  與此同時,幾乎不用多想——

  現(xiàn)在端坐在椅子上被療著傷的楚明昭,他的眸光也開始意味深長起來。

  他坐在椅子上,而她,幾乎是半跪著在幫自己處理傷口……

  這個角度,這樣的位置——非常特別!

  他的視線可以比別人看得更多、更遠(yuǎn),甚至還可以看到……很多美好的景色。

  “咕咚!”

  楚明昭喉結(jié)一滾,毫無預(yù)兆地咽了咽口水。

  他平日里只覺得沈語凝不茍言笑,打打殺殺跟個男人似的。人人夸她長得美,他卻不以為然。

  畢竟,還有誰能美過自己的如煙姐姐呢?

  可是現(xiàn)在,就在此刻,他發(fā)現(xiàn)沈語凝是真的美——是那種驚心動魄、美而不自知的艷色。

  勾魂似的……

  楚如煙跟她,其實是云泥之別!

  楚明昭的拳心慢慢攥緊,剛剛行過冠禮的少年郎,眼神漸漸變暗了。

  越來越暗……

  忽然,一道犀利的目光狠狠射向了他。

  裴硯舟將一切盡收眼底,內(nèi)心不恥:楚明昭…下流了!

  鄙視完別人,他又轉(zhuǎn)而望向那道美麗的風(fēng)景——

  她的臉生得極美,皮膚瑩白,欺霜賽雪。

  肩頭圓潤滑膩,玉一般的肌膚……

  明明是一副極其旖旎的畫面,但她卻偏偏在做救死扶傷、懸壺濟世的事情。

  乍一看,竟有種嬌美人倒拔垂楊柳的反差感。

  裴硯舟喉結(jié)一滾,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沈語凝的身上。

  “小心……別著了涼?!?p>  他們還未退親,她還是他的未婚妻。這份美麗,現(xiàn)在只能是他自己獨享!

  “將軍讓一讓,你擋光了。”沈語凝面露嫌棄,頭都未抬。

  裴硯舟心頭一陣失落,他才要跟她退親,她就不如之前溫順了!

  ——

  丞相府,東苑。

  繁星稀疏,月亮才探出半張銀盤,楚明昭已經(jīng)遣退所有仆從,獨留自己在房中。

  他拿出畫筆,近乎癲狂地在紙上胡亂描摹著。

  不一會兒,紙上就出現(xiàn)了一位國色天香的曼妙女子。

  那女子穿著簡單的醫(yī)袍,素面朝天,卻絲毫掩飾不了身上的耀眼光芒。

  楚明昭眸光猩紅,他飲了酒、衣襟微敞,露出蓬勃的肌肉線條。

  此時的他,哪里還有半分直率少年的天真模樣?

  深邃的眸光暗下來,他從暗格里取出幾本‘春閨圖’,一頁一頁地認(rèn)真翻閱。

  久久,他又命人叫來府上最貌美的婢女。

  “憐兒,過來?!?p>  楚明昭勾了勾蘸著朱砂的筆尖,他依然露出明朗燦爛的笑容:“今日本公子教你…風(fēng)雅之事?!?p>  一襲白衣,一彎笑容,眸光清澈,翩翩少年。

  “啊,公子!”

  婢女欣喜若狂,乖巧地俯到了楚明昭的腳下。

  “嗯,有幾分她的樣子了?!?p>  楚明昭目光灼灼,剝開婢女的衣襟,露出半個肩頭。

  有力的筆鋒游走在小姑娘光滑的肌膚上,腦海里卻是白日里那抹堅定又可憐的身影。

  小姑娘陣陣顫栗,她眉目含春,羞澀地看著平日里和藹可親的主子。

  “公子,您現(xiàn)在想讓奴婢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可憐的小姑娘,羞羞澀澀,只以為相府公子今晚要寵幸她了。

  “還是不夠美!”

  楚明昭沒有回應(yīng)她,只是爽朗地笑起來:“來,我來為憐兒親自上妝。”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盒胭脂,用撣刷輕輕掃在婢女的眼尾、雙頰、以及鎖骨上。

  眼神看起來溫柔極了。

  不一會兒,本還是青澀害羞的小姑娘,已然變成了楚楚可憐的嬌俏模樣。

  “公子,奴婢心悅您……久矣!”憐兒哭了,直接告白。

  她此時指尖發(fā)麻、胸口悶熱,只以為自己是情動了。

  “嗯,真乖!”

  楚明昭淡淡地回了一句,笑意盈盈地看著婢女倒在地上咽了氣。

  笑,依然是春風(fēng)和煦的笑。

  楚明昭溫柔地擦掉血跡,“傻姐姐,胭脂上有毒呢。”

  ——

  裴硯舟用過晚膳后,本想著去丞相府安慰楚如煙。

  但是,腦海里總能出現(xiàn)那抹倔強又任性的身影,他在行至城東時,鬼使神差地調(diào)了頭。

  轉(zhuǎn)身去了沈府。

  沈語凝今天以下犯上,冒犯了自己。他作為上級,有權(quán)利敲打一番。

  —

  京城繁華,夜景尤甚。

  裴硯舟浩浩蕩蕩一行人,走走街上,威風(fēng)凜凜。

  他本就長相俊逸、身材高挺,現(xiàn)被侍衛(wèi)們眾星捧月般地襯著,更顯得高不可攀。

  一路上不停有小姑娘紅著臉給他遞香囊、扔手帕,都被冷凜的侍衛(wèi)不解風(fēng)情地攔了下來。

  姑娘們尖叫聲不斷,裴硯舟卻習(xí)以為常,未曾側(cè)目。

  本將心里只有煙兒一人,又豈是汝類刁民能夠肖想的?

  裴硯舟如是想著,腳步卻朝著沈家的方向越走越快。

  —

  沈府,湖心亭。

  兩位喜嬤嬤此刻正拿著幾本春閨圖,在一板一眼給沈語凝教規(guī)矩。

  世家兒女,婚期將近,姑爺又是武安侯世子、玄甲營將軍,方嬤嬤和桂嬤嬤豈能不上心呢?

  “姑娘,用點心,姑爺行軍打仗,必定歡喜這些事情?!?p>  “來,我們來學(xué)習(xí)今天的第一個動作,姑娘可得看仔細(xì)了。”

  “喲,姑娘別害羞呀。男人除了仕途,不就是嗜好那檔子事兒么?”

  她們紅光滿面,經(jīng)驗豐富。

  一會兒把技巧用唱詞唱出,一會兒又用動作演繹,咿咿呀呀的,好不熱鬧!

  沈語凝以前只覺得害羞或者好玩,而今天來看,卻是濃濃的諷刺。

  裴硯舟馬上都要跟自己退親了,她還學(xué)這些閨房之禮作甚?

  “嬤嬤們,我可以不學(xué)了嗎?”清麗的嗓音響起,沈語凝蹙了蹙眉頭。

  裴硯舟的事,她還沒有和家里說。事發(fā)突然,她仍不知道如何開口。

  “不學(xué)怎么行?”

  嬤子們笑嘻嘻地勸道:“姑娘放心,您盡管聽我們的!”

  “我們保證姑娘學(xué)成后,將來一定和將軍恩恩愛愛、蜜里調(diào)油!”

  沈語凝一陣苦笑,小聲道:“怕是沒有那天了?!?p>  她命人拿來一壺桂花酒,倚著亭子的柱子坐下。“您們且教著,我在這里一邊飲酒一邊學(xué)?!?p>  方嬤嬤和桂嬤嬤心生無奈,卻也只能妥協(xié)。

  于是,彎彎的月兒下,一左一右兩名婆子就在沈府的湖心亭唱開了:

  “月黑風(fēng)高夜,娘子帳中坐。”

  “紅妝小紗裙,君來始寬衣……”

  唱得是閨房詞曲,音色卻莫名好聽。

  夜風(fēng)徐徐,吹散了沈語凝的三千煩惱絲,也吹開了她的廣袖長袍。

  她的衣帶與不遠(yuǎn)處某個人的玄色錦袍絞到了一起,卻并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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