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雷聲炸響在耳畔,猛然醒過來的林佑安緩了半天才意識到這一聲響動是窗外的雨,而不是夢回那次比賽上場前被自己打斷的競賽槍——當(dāng)時只記得借給自己槍的女孩子姓陳了。
可陳、林這種大姓實在常見,就算那日林母提起那“沖喜”對象的姓氏也是陳姓,天底下總也不該有這么巧的事!
天底下巧合的事到底有多少,沒人能做個定論??伤坪趵咸鞝斠蚕袷菍懏嫳咀拥娜艘粯樱傁胫昧瘟螏讉€人,就能串起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來……
“這位就是我說過的那陳大娘,那日在出嫁途中上僮的事,玄恩宮的明禮法師親眼所見?!苯袢晖约旱牟∪思覍俳榻B著陳水寧,同時還要小心回避如今還被蒙在鼓里的蔡老二。
“水寧?”蔡老大前些年一直沒斷了去探望沈氏和水寧、水月母女三個。不過是這三兩年苦于子嗣之事,才屢屢耽擱。
因而蔡老大看見陳水寧第一眼的時候就認(rèn)了出來:“據(jù)說鄰縣那個富戶王家的事就是定??h陳家村的一位陳大娘,那時我便想,這陳大娘該不會是你罷?如今看看,我竟真?zhèn)€沒有猜錯?!?p> 一番寒暄,蔡老大埋怨過沈氏的做法,又一連說了幾次沈氏糊涂,若是當(dāng)真養(yǎng)不起兩個姑娘了,自己這些受過陳老三恩惠的,也不會讓孤兒寡母活不下去。終于還是坐在上手的蔡老夫人聽不下去,干嗽了一聲,這才把蔡老大沒有盡頭的閑話止住。
“這件事說來也是家事,可我相信……”
一說到自己的病,蔡老大覺得丟臉了,開始支支吾吾起來,半晌憋出來一句不像完整話的話來:“總之,就是她肚子里那孩子肯定不是我的,可她連家門都不曾出去……我又憑什么懷疑她?就只剩下那法師,分明是個女子……兩個女子又怎么能生孩子呢?”
對啊,兩個女子又怎么能生孩子呢?除非這個“法師”根本不是個女人!
“可是我問過,她說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和阿娘便想,該不會是那個法師用了什么不常見的手段,這才……只是阿弟他求子心切,怕是連阿娘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我自然也拿他沒辦法?!?p> 蔡老大說的隱晦,可陳水寧還是聽明白了前者的意思——蔡家人懷疑這法師用了什么邪法,不想要蔡老二和蔡老二的新婦重蹈覆轍。
“你可聽過一句話:好言難勸……”
治病也好,法術(shù)也罷,最怕的無非是這“不信”二字。
一句“不信”,天知道會給做事的人添多大的麻煩?若是放到平時,陳水寧肯定不會強(qiáng)求,提過三句便識趣的離開了。
只是這一次不一樣。照江大夫的說法,這件事影響的已經(jīng)不是一家兩家,自然要趁此絕了后患——至于21世紀(jì)那些火爆互聯(lián)網(wǎng),所謂的“死道友不死貧道”,“插手別人的因果,就是替別人承擔(dān),不要插手別人的因果”,都不屬于陳水寧會有的思維。
“陳大娘,我和阿娘自會配合陳大娘與江大夫,至于阿弟那里,我們也會料理好?!?p> 陳水寧口中的“好言難勸”,無非等的就是來自事主家屬的這句承諾。有了蔡老大的承諾,陳水寧做事也就沒了后顧之憂……不然辛辛苦苦忙了整日,卻被報官說成欺詐,豈不是能把人活生生氣死?
“那我們便來一出貍貓換太子好了?!?p> “我以江大夫徒弟的名義到屋中為蔡家新婦調(diào)理,若是那法師果然為害,我們里應(yīng)外合,也好制住那人。”事情聽到這,陳水寧已經(jīng)基本確定了這些人家新婦的孩子是怎么來的。
至于施法送子,那是陳明禮都會搖頭否認(rèn)的!
“貍貓換太子?”蔡老大聽的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陳水寧想要拍腦門的手被理智硬生生壓住,這才想起自己生活的年代里,閩劇、歌仔戲、越劇、京劇都演成“經(jīng)典老戲”的故事或許在這個時代背景下,還完全沒有流傳開。
“我的意思是,假若那法師當(dāng)真圖謀不軌,我便扮做蔡家新婦模樣會他一會。”
屋里剩下的三人對視一眼——事到如今,對上那一根筋的蔡老二,似乎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