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覺醒自我后,配角的戲份不重要了

第十六章請柬(沈線)

  暮春的雨絲細(xì)密如針,斜斜地刺入青石板縫隙。

  沈清梨倚在雕花窗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鎏金銅鏡邊緣。

  鏡中映出的面容蒼白如紙,唯有眼角那顆淚痣鮮紅欲滴,像極了那年母親咽氣時濺在雪白中衣上的血點(diǎn)。

  “小姐,長寧侯府的帖子到了?!?p>  小蝶的聲音驚醒了她的恍惚。

  小丫鬟捧著描金漆盤的手微微發(fā)抖,盤中燙金請柬在昏暗室內(nèi)泛著詭異的橘紅,仿佛浸過血又曬干的舊帛。

  “放下吧?!?p>  沈清梨攏了攏月白衫子,袖口銀線繡的梨花在動作間忽明忽暗。

  待房門吱呀合上,她突然用銀簪挑開請柬夾層——動作熟稔得像演練過千百回。

  金箔碎片簌簌落在青玉案上,與三日前從義莊偷藏的證物如出一轍。

  “果然...“

  她將金箔舉到窗前,雨光穿透薄如蟬翼的金屬,映出細(xì)若發(fā)絲的暗紋。

  這是內(nèi)務(wù)府特制的鎏金紙,去年青檸郡主溺亡時,僵硬的指縫里就攥著這樣的金箔。

  窗外驚雷炸響,沈清梨猛地攥緊金箔。

  鋒利的邊緣割破掌心,血珠滾落在母親留下的紫檀妝奩上。

  她突然想起什么,顫抖著打開妝奩暗格。

  塵封多年的嫁妝單子下,三片同樣紋路的金箔正靜靜躺著。

  “小姐!“

  小蝶慌亂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侯府又派人來問,賞花宴那日您要穿什么顏色的衣裳?“

  沈清梨迅速抹去掌心血跡,染血的帕子卻飄落到小蝶腳邊。

  小丫鬟蹲身去撿時,看見小姐繡鞋尖上沾著義莊特有的蒼耳子,嚇得差點(diǎn)咬到舌頭。

  “告訴他們...“

  沈清梨突然掐住小蝶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直視自己眼睛,“我穿梨花白?!?p>  銅鏡里映出主仆二人重疊的身影。

  沈清梨松開手,將染血的帕子按在小蝶掌心:“記住,從今日起,我寫的每封信你都要謄抄一遍?!?p>  她指向案上攤開的《女誡》,那是她刻意模仿母親筆跡寫的字帖。

  小蝶撲通跪下:“奴婢愚鈍...“

  “你左手腕的胎記,“沈清梨冰涼的手指劃過丫鬟手腕,“和我的一模一樣?!?p>  她忽然扯開自己的袖口,藕臂內(nèi)側(cè)赫然是月牙形的淡紅印記。

  雨聲忽然變得急促,檐角鐵馬叮當(dāng)亂響,像無數(shù)把出鞘的匕首在碰撞。

  戌時三刻,沈清梨在祠堂找到了父親。

  沈御史正在給祖宗牌位敬香,煙霧繚繞中他的背影佝僂如蝦。

  聽到女兒提起長寧侯府,他手中的香灰簌簌斷落。

  “賞花宴那日,為父要督查漕糧案?!?p>  沈御史的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你母親當(dāng)年...也是從長寧侯府賞花回來就病了?!?p>  沈清梨盯著父親抽搐的右手。

  那只手在母親靈位前懸停片刻,最終卻轉(zhuǎn)向了旁邊的鎮(zhèn)紙。

  她突然注意到,黑檀木鎮(zhèn)紙底部沾著金粉,在燭火下泛著熟悉的光澤。

  回到閨房已是子夜。

  小蝶在繡墩前,正歪歪扭扭地臨摹她的筆跡。

  沈清梨站在陰影里看了許久,突然伸手按住宣紙。

  “不對?!八龍?zhí)起小蝶的手,帶著她在紙上書寫。

  墨跡游走如蛇,漸漸勾勒出一封絕命書的輪廓。

  小蝶嚇得牙齒打顫,卻聽見小姐輕笑:“這是青檸郡主死前留下的?!?p>  窗外閃過一道電光,瞬間照亮沈清梨枕下露出的半截金簪——那是御賜之物,簪頭五瓣梅花的紋樣與金箔暗紋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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