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遇
在沈安然的眼神鼓勵下,姜清染臉上帶著無比牽強的笑容。
“早聽聞姜承良家的女兒天姿國色,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雖說這話是夸姜清染,可是不知為何圣上的眼睛卻看著恒親王,笑得格外高興。
“臣女不敢當,既然圣上要臣女跳舞,那臣女就獻丑了。”
說完,姜清染簡單站在舞臺中央,跳了一曲《洛春賦》。
若是說起來,這個比著綠腰舞,是很平常也很簡單的舞蹈,姜清染今日一身白粉色的衣裙,在宮女的奏樂下緩緩起舞。
“這舞蹈家家戶戶都常見,若是比著她姐姐的綠腰舞那難度可差太多了。”
“那倒是,這衣服看著也不像是特意裝扮的,清染就像是隨便穿的一般,她選這個,怕不是要被她姐姐壓過去!我不服!”
沈安然看著姜清染如此,心中倒是有些隱隱的不甘,為她著急。
隨著歌曲涌動,姜清染整個人像是一朵在春日的桃花仙子,只有一點點淡淡的粉,那還是早春,靈動無比。
前面比著姜初棠的綠腰舞倒是沒有很大的實力上的差別,是一個有力而嫵媚,一個青春靈動。
可是到落春賦到了曲中的時候,姜清染突然身姿一轉(zhuǎn)換,若是剛剛是被微風吹動的小桃花,現(xiàn)在則像是在風里肆意盛開的群花,讓人美不勝收。
“這……洛春賦我記得不是這么跳的,這……有這一段嗎?”
沈安然看到這里才滿意地點點頭:
“嗯……就是這樣嘛,我就說染染她絕不會那么輕易把舞跳差的!這才是她的實力嘛!”
等姜清染跳完,大家還愣在這里,若是說起來姜清染的舞蹈比著姜初棠的技術含量自然是低了很多,可是不知為何她跳起來就給人一種靈動又歡快的感覺。
又興許是圣上過多地關注姜清染,看到姜清染如此,大聲笑道:
“好,好,你們姜家的姑娘果然是個個才貌雙全,姜愛卿養(yǎng)女兒的經(jīng)驗可得傳授一下!”
等姜清染落座,不知何時徐舟野已經(jīng)沒了蹤跡,她想到這些時日發(fā)生的事情實在發(fā)悶,真有一個沖動跑去質(zhì)問了恒親王去,可是想來他那勢力,自己的命運還是分分鐘被掌控了去,她就打了一個冷顫,繼續(xù)吃。
三皇妃卻有些無聊了:
“這些日子皇宮我都待得實在是寂寞了,這些爭奇斗艷的場景我是不想再看,我們兩個一起出去溜達吧?剛好這會也可以短暫離席了?!?p> 姜清染看著恒親王空空如也的位置,心中有些糾結(jié),卻被沈安然一下子拉了起來:
“好啦,走了走了!”
兩個人正在宮中散步,看著院中爭奇斗艷的花兒,姜清染不禁感嘆這個世界上各種好的東西果不其然確實是都留在了皇宮里,這綠色的牡丹,白色的玫瑰,各種節(jié)氣的花兒單單是因為宮中的貴人要辦宴會,就都得一天開放,真是不容易。
“安然,如今跟三皇子之間的日子過得可好?”
沈安然笑道:
“我爹可是護國大將軍,殿下他又自幼同我關系好,如今剛剛新婚,他自然是不會為難與我,日日都過得暢快呢!只是蘭妃娘娘她……”
前面提到三殿下,沈安然還是眉飛眼笑的,可是提到蘭妃娘娘,她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想到這里,姜清染嘆了一口氣。
上輩子她同沈安然一起在閨閣中長大,姜清染是那孤傲的性子,可是卻又有些內(nèi)里的貪玩,跟沈安然這天天嘻嘻哈哈的很玩得來。
可是姜清染看著沈安然如今這笑臉,心中隱隱作痛。
沈家自然是對沈安然千嬌百寵,三皇子也是真心,可是蘭妃娘娘野心太大,沈家如今跟蘭妃娘娘綁定在一起,日后三皇子奪權失敗,第一個處置的就是沈家。
況且,沈安然在蘭妃娘娘面前的日子也不好過。
姜清染還在發(fā)楞,就聽見一旁來了一個陌生的宮女:
“三皇妃,蘭妃娘娘叫您?!?p> 姜清染明顯看到三皇妃身上一激靈,可是還是帶著牽強的笑跟姜清染告別。
剩下姜清染一個人在這御花園之中,反倒是不知道路該如何走了。
她正沉思著自己,哥哥和母親,沈安然日后如何能更好,突然身后的聲音冷不丁傳來:
“姜五姑娘怎么不在宮宴里待著,好端端的跑來御花園作甚?”
她一扭頭,正看見那張自己再也不想見到的臉,一瞬間幾乎表情管理都要失控,她好不容易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
“臣女參見恒親王殿下。”
看著姜清染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恒親王冷笑一聲:
“怎得,本王是像個惡鬼一般么?”
姜清染暗自腹誹,這京中哪怕是普通老百姓也叫他活閻王,更不用說次次出兵的時候邊防的那些人,可不是惡鬼么?
姜清染自然不敢吐露心聲,可是軟刀子自然還是會的,她一正神色,看著恒親王笑的體面:
“怎么會呢!臣女不過是今晨被吵醒,沒有睡好,還希望恒親王殿下見諒。”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變得快,倒真像是凌晨就有人一直聒噪,實在是委屈了她一般。
不過兩人心知肚明這是什么意思。
恒親王不知為何,看著姜清染突然不笑了,神色之中有著許多看不懂的情緒,只是淡淡沉默著。
可惜姜清染不想跟他在這里耗下去,只是趕忙說:
“真不好意思,臣女如今離席太久,怕是不合規(guī)矩,若是可以的話,臣女就先回去了,還希望恒親王殿下見諒?!?p> 徐舟野沒有回她,姜清染便行了禮,自顧自地走了。
雖說今日并沒有做什么事,可是不知為何,姜清染卻實在是有一種狠狠出了一口惡氣的快感。
回到席間,沈安然已經(jīng)沒了蹤跡,一旁正坐著姜初棠,眼見著姜初棠臉上笑得甜美,嘴里的聲音卻沒有一點溫度:
“如今你已經(jīng)同周家定了親,卻又獨自在皇宮逛著,若是遇到了外男,被靖安侯府的大娘子知道了,那些東西你擔得起嗎?”
“你怎么知道她不知道?”
在互相表明心意之前,誰不知道她差點許給恒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