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清
江曦晨走近的時候，身側(cè)剛好被落下來的掌風(fēng)掃過。
清清涼涼的，掃出了林清塵臉頰上五道清晰的指痕。
“昨天宴會的，還有今天小寶的！”
顏晚的聲音冰冰寒寒，擲地有聲。
“我沒有！”
林清塵注意到了身側(cè)的江曦晨，藏不住的吃驚，語音中全是委屈。
“曦晨，我沒有！你不要聽她胡說！”
沒有！什么沒有？沒做？怎么知道她說的有沒有？！
江曦晨清淡的眸光從林清塵臉上掠過去，看向了周寒楓。
他想知道，顏晚身邊的這個男人，到底會如何為這件事掃尾。
“林小姐，有沒有的，你自己最清楚！”
“我們家晚晚，從來都不會胡說……”
周寒楓嬉笑玩鬧的語調(diào)，那一聲‘晚晚’，江曦晨聽得，有些陌生。
在他記憶里，好像沒有聽人這么叫過顏晚，包括他自己，都是連名帶姓的叫。
“66、67、68……”
小寶奶聲奶氣的數(shù)數(shù)聲，夾在這些人的話語中間。
顏晚不想再和林清塵多言，
“林小姐，剛剛那一下，算我們兩清……”
林清塵捂著臉，不說話，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眼里的不甘，如利刃，藏不住。
顏晚冷冷地回看了回去，
“但如果……林小姐想計較，我整個律師團隊，隨時奉陪……”
“我只是想帶小寶出來玩一玩，沒想到引起那么大誤會……”
林清塵的話，是對著江曦晨說的。
茶言茶語。
顏晚不想聽，
“林清塵，離小寶遠一點！”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再有下一次……”
“我不介意……把你心里想的，坐實！”
“顏晚，你誤會了！”
林清塵還在裝作不知。
眸中的幾許慌亂，顏晚看得明白。
目光移到了江曦晨的身側(cè)。
‘江先生，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樣，總是喜歡這種不坦蕩的綠茶！’
顏晚沒有說出來，別有深意地和江曦晨對視一眼，就轉(zhuǎn)身，拉下了小寶捂著耳朵的雙手。
“小寶，走啦！去買模型！”
“剛數(shù)到88，還沒到99……”
小寶倒是實誠，看著顏晚的眼睛，眨巴眨巴。
顏晚摸了摸小寶的頭，
“剩下的，邊走邊數(shù)……”
顏晚的聲音隨著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
江曦晨收回了視線。
林清塵的身體往他這邊，又湊近了些，想解釋。
“曦晨，我……”
“走吧！我送你回去！”
江曦晨淡淡地說著，徑自往電梯方向走去……
車上，小寶抱著幾乎占了后座的模型，分外興奮。
“媽媽……一會兒你陪我拼模型好不好？”
坐在副駕駛上的顏晚，滿眼慈愛地看著后座的小寶。
“媽媽一會兒還要直播，爸爸陪小寶拼模型好不好？”
見小寶皺眉，笑了笑，哄勸。
“爸爸拼模型可厲害了，以前在國外念書的時候，還拿過拼模型的獎學(xué)金呢！”
周寒楓聽了笑了一下，他學(xué)的是建筑，超大號模型，確實也可以這么說。
“是么？爸爸有這么厲害？”
小寶小小的臉上，全是質(zhì)疑，斜斜地看著周寒楓。
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孩子質(zhì)疑實力。
周寒楓看著小寶的表情，只是覺得可愛，
“對啊，爸爸的模型拼得特別好！一會兒帶小寶拼……”
“好吧……”
小寶有些將信將疑，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摸著模型的包裝盒，有些不舍得的樣子。
周寒楓在車內(nèi)鏡里看到小寶的樣子，笑了笑。
他沒和小孩子相處過，但是小寶是男孩子，又和小時候的他一樣，喜歡玩模型，倒也不是太難相處。
“等這個拼完了，爸爸再買個跑車的模型，和小寶一起拼……”
聽著周寒楓追加禮物，小寶歡呼了一聲，
“好耶！那爸爸和小寶快點拼！船船拼完，換車車……”
一臉的興奮，把顏晚也感染了，剛剛那一場不愉快，跟著煙消云散。
周寒楓從車內(nèi)鏡里，看著含笑的顏晚，心中那個疑問，不由得又跑了出來。
雖然有些煞風(fēng)景，但他還是想問。
“顏晚……”
“嗯？”
顏晚看了過去。
“他……是不是江曦晨的孩子！”
周寒楓壓低了聲音問。
顏晚臉色一滯，眉心微微蹙了蹙，眸光就看向了前方。
華燈初上，道路兩邊的路影，交錯在顏晚臉上。
周寒楓收回了注意力，專心地開著車，耳邊飄過顏晚的一聲輕嘆。
“現(xiàn)在，你是小寶的爸爸。”
“對他好一些，這孩子之前吃了不少苦……”
“好……”
周寒楓聽得出話語里的無奈，應(yīng)了聲。
顏晚聽得，偏過臉對著周寒楓淺淺一笑。
光影淡淡，
在顏晚舒展的眉目間投出好看的影，
周寒楓看著，有些晃神，不覺行駛的車子，有些不受控制。
等發(fā)覺剎車不太靈光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穩(wěn)不住滑出了路道。
周寒楓憑著經(jīng)驗和手感硬控。
終于在車子歪歪扭扭，連接滑出了兩三個半圓的弧度之后，輕輕撞上了一棵小道上的歪脖樹。
“小寶，你沒事吧？”
顏晚按著駕駛臺，穩(wěn)住了身形，轉(zhuǎn)頭往后座看。
見小寶穩(wěn)穩(wěn)的抱著模型，坐在后座的兒童安全椅上，松了口氣。
“媽媽，怎么了？”
小寶晃悠著小胖腿，對剛剛發(fā)生的危險，沒什么概念。
“沒事！”
顏晚也佯裝沒事，
“一會兒想吃什么？”
“蝦蝦，魚……”
小寶不知道菜名，認得食材。
“好…”
顏晚笑著應(yīng)著，
“那去經(jīng)常吃的那家，給小寶點兒童餐……”
這邊小寶剛點頭，身旁的周寒楓就發(fā)出一聲輕嘆。
“抱歉啊小寶，今天那家餐廳去不了，要吃蝦和魚，大概得和爸爸回家吃了……”
回家吃？！周寒楓那間別墅的廚房就是個擺設(shè)，難道要叫外賣？！
顏晚看向了周寒楓。
周寒楓又是一聲輕嘆，嘴角一勾，笑意里有幾分自嘲。
“你不會以為，剛剛的是個意外吧？”
顏晚面色跟著一沉。
不然？！難道有人在車上動了手腳？！
周寒楓直接回答了她心里的猜測。
“車子的剎車被人動了手腳！”
“車庫里的車，我只在這輛上頭加裝了兒童座椅……”
“想著剛剛要接小寶回來，就開了這輛！”
“太陰損了，專門挑了這輛動手腳……”
“就這么迫不及待！”
“小寶都還沒來回去，讓老爺子認下這個孫子，就想把我和小寶都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