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撞上兩位前任
樓素衣見躲不過,上前向尹氏行了禮:“多年未見,母親可安好?”
尹氏緊緊握住王媽媽的手腕,手指關節(jié)泛白。
王媽媽也怕得直哆嗦。
所有人都知道,五年前樓素衣墜入火爐,現(xiàn)場有那么多的見證者。
只是很古怪,樓素衣明明墜入火爐中,竟怎么也尋不到尸骨,那火雖大但也不可能把人燒成灰啊,怎么會憑空消失不見。
時隔五年,竟突然活生生站在她們跟前,而且還是當年那張年輕明媚的嬌艷臉龐,一樣的聲音,一樣的行禮姿勢,看人時依然那樣牲畜無害。
“四、四姑娘早死了,你、你究竟是誰?”王媽媽說話時牙齒在打戰(zhàn)。
沒有人敢不敬畏神明,眼前這位姑娘要不是鬼,要不就是精怪邪祟。
樓素衣看到尹氏和其他人驚魂未定的樣子,突然間淡定了。
“多年不見,王媽媽竟不記得我了?”
樓素衣故意朝王媽媽靠近一步,王媽媽嚇得連退數(shù)步:“你、你莫過來。害、害死你的是綁匪,冤冤有頭,債有主,老奴沒有對不住四姑娘?!?p> 樓素衣看向尹氏,尹氏也在看她。
到底是當家主母,尹氏在最初的慌亂之后恢復了常態(tài),將信將疑地問道:“你是素衣?”
樓素衣微微頷首:“除了女兒,還能是誰?”
尹氏忐忑上前,輕輕觸碰樓素衣的臉,是有溫度的活人。
她心中快速算計,不論樓素衣是人是鬼,消失五年的人突然回府,誰知道她這五年經(jīng)歷了什么?傳出去能有什么好名聲?斷不能讓樓素衣回樓家,否則會影響肅寧伯府其他姑娘的婚事。
樓素衣何嘗不知尹氏在算計什么?
她索性主動出擊:“女兒陪母親去蓮花池走走吧,就當是女兒略盡孝心?!?p> 尹氏沒有異議,就這樣,沒有血緣關系的母女去到了蓮花池畔。
正值三月,蓮花尚未盛開,并無花可賞。
樓素衣悠閑自得地倚在欄桿旁賞蓮葉,尹氏卻不似她這般自在,率先打破沉默:“素衣,你不能回伯府!五年前樓四姑娘就已經(jīng)死了,若你歸伯府,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p> 樓素衣抿唇笑笑,不以為意。
尹氏見她這老神在在的模樣急了:“我在說話,你聽見沒有?!”
“女兒只是個姑娘家,不回伯府,又當去何處?不如母親給女兒指條明路?”樓素衣似笑非笑。
尹氏眸色微沉:“你可以在蓮花庵清修,為你姨娘祈福,若有其它要求我或許也能答應!”
居然拿她娘來威脅?
樓素衣心中盤算,她娘雖是妾,但這么多年在他父親面前也算有一席之地,是有幾分生存手段的,故又繼續(xù)沉默。
見她遲遲不接話,尹氏急了:“你想要什么盡管說?!?p> 樓素衣心道自己死一回竟然有了和尹氏談判的資本,果真世道好輪回。
她終于回頭看向尹氏,作為難狀:“女兒大好年華,為何要住進蓮花庵?這兒不能沾葷腥,日子也清苦,甚至連伺候的下人都沒有……”
尹氏只想暫時說服樓素衣別去禍害肅寧伯府,忙接話:“只要你答應在蓮花庵住下,我會打點好一切。不只找丫環(huán)婆子伺候你,大魚大肉也少不了你的。你想要什么便給你什么,你說可好?”
沉吟片刻,樓素衣似真似假地道:“為了不讓母親為難,女兒就依母親所言在蓮花庵清修。伺候的下人就不必了,畢竟是清修,不好太張揚,母親為女兒準備一些銀兩即可。是了,陛下正在尋找女兒的下落,若有人問起,還望母親幫忙遮掩一二。”
她知道尹氏信不過,要除去她有很多手段,才搬出慕容當自己的護身符。
再者,尹氏的人她可不敢用,誰知是不是尹氏派來監(jiān)視她的?
尹氏乍聽到樓素衣提起新皇,暗暗心驚:“陛下在尋你?”
“女兒在來蓮花庵之前才見過陛下?!睒撬匾曼c到即止。
尹氏嚇了一跳,頓時再不敢對樓素衣有半點算計。
樓素衣救過新皇這件事于樓家人不是什么秘密,難不成樓素衣這消失的五年時間其實是跟了新皇?
之后尹氏不敢有半點怠慢,迅速幫樓素衣打點好一切。
為樓素衣準備的寮房是蓮花庵最好的,伙食是最好的,衣物也是全新的,另外還給樓素衣留了百兩銀子。
尹氏臨離開前還問樓素衣,想不想見柯氏。
樓素衣想了想,搖頭:“既然決定清修,就該脫離紅塵?!?p> 應該讓尹氏相信,她很安份,不會對肅寧伯府構(gòu)成威脅。
至于柯姨娘,滿心滿眼都是肅寧伯,哪有多余心力關心她這個女兒?
尹氏眸色復雜地打量樓素衣,發(fā)現(xiàn)看不透這丫頭。
本以為樓素衣在意柯氏這個親娘,可是五年了,樓素衣居然不想見柯氏一面。
但凡樓素衣在意柯氏多一點,她就不信拿捏不了樓素衣。
樓素衣在蓮花庵也不是長久之計,若可以讓樓素衣遠離京城,對肅寧伯府才是萬無一失。偏偏這丫頭背靠新皇……
**
皇覺寺內(nèi),吉慶正在服侍慕容進晚膳。
慕容突然問道:“那女人在何處?”
吉慶彎著腰上前兩步,將他與樓素衣的談話一一交代,又補充道:“奴婢琢磨著那位像極了樓四姑娘,已派人暗中跟隨,一來做好保護,二來以便查明其身份。目前她在蓮花庵落腳,陛下若想見人,奴婢這便去帶來面圣……”
吉慶看向慕容,不忘將樓素衣與定遠侯夫人的交談也仔細轉(zhuǎn)述。
慕容眸色幽深如墨:“罷了,先觀察一陣子?!?p> “奴婢仔細查過,無人知曉那位姑娘是怎么闖進陛下的殿室,更遑論到了陛下的龍榻上,總不能是憑空而降,奴婢思疑著這位姑娘極其詭異……”
話音微頓,吉慶悄悄看向慕容。
慕容若有所思:“屬實是像,可若真是她,到底是如何在那樣情境下活下來的?”
吉慶小心翼翼地猜測:“莫不是邪祟?”
若真如此,可不能近陛下身畔。
慕容想起出現(xiàn)在龍榻上的少女和樓素衣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又稱呼他為殿下。
“著人盯緊她的一舉一動,”微頓,慕容又道,“務必護她周全,莫打草驚蛇。朕倒要看看,她是人還是鬼。”
**
蓮花庵內(nèi),樓素衣渾然不知自己的行蹤在新皇的掌控下。
她美美睡了一覺,再起身時精神奕奕。
她打聽過慕容會在皇覺寺停留五日,為保險起見,這大半個月她都待在寮房內(nèi),足不出戶。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多年前為了能掌控自己的婚事她步步為營,無非是不想和娘一樣成為權貴妾室,奈何命喪黃泉。
如今重活一世,在蓮花庵這半個月生活,竟是她有生以來過得最平靜安穩(wěn)的生活。
她坐在蓮花池旁許久,正想起身回去,抬眼便見不遠處有個青衣男子朝自己這邊匆匆走來。
這人神色冷峻,成熟了不少,再不是當年意氣風發(fā),眉目疏朗的模樣。
看清男人的瞬間,樓素衣下意識就轉(zhuǎn)身,往來時路而去。
驚鴻一瞥中,齊宴已看到樓素衣的臉。
他以為是自己太過思念樓素衣,才出現(xiàn)幻覺,竟把寺廟內(nèi)穿著緇衣的修行者看成了樓素衣。
他怔站在原地,恍惚間以為自己身處夢中。
以往他每回夢見素衣,她總是不作聲,而后化作一縷輕煙飛去,了無蹤影。
而前方的姑子步履匆匆,走路的姿勢竟和樓素衣一般無二。
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有痛感。
他不自覺地加快腳步,追在姑子身后:“小師太,請留步!”
樓素衣暗咬銀牙,反倒加快了腳步。
她半月前剛答應尹氏不出現(xiàn)在故人前。她有很多事想問問對方,奈何如今自己身單力薄,身邊恐怕還有尹氏眼線,以免節(jié)外生枝,還是過陣子再找機會更穩(wěn)妥。
她越走越急,后面追的人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令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當她小跑步走到轉(zhuǎn)角處,竟與一人撞了個正著。
她抬頭一看,正對上一張儒雅的俊臉。
太離譜了,她撞上的竟是謝知節(jié)?
一千萬
敲個碗,有人不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