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歲歲的告白
“芙昕，回你房里去，把《內(nèi)訓》德行和積善二章，抄錄百遍！”
許夫人語氣冷冷，下達了對許芙昕的處罰。
許芙昕聽到這項處罰，當即抬起頭，看向了母親。
她一張精致的臉蛋，此刻已經(jīng)換上了楚楚可憐的神色。
“母親，您真的不信女兒嗎？！女兒沒有——”
許芙昕辯解的話還沒說完。
她就眼睜睜的看著凌歲歲伸出小胖手，啪嘰捂住了許夫人的耳朵。
“不要聽呀。”
“姨姨要說歲歲的壞話辣！”
凌歲歲的小奶音格外認真。
許夫人看看堅定捂她耳朵的凌歲歲，再看看被凌歲歲氣到又失態(tài)了的許芙昕。
她心頭五味雜陳。
這只幼崽認真的小模樣，屬實有點可愛。
而這個跪著的“女兒”，也著實讓她心緒難寧。
“芙昕，回去?！?p> 許夫人再次發(fā)了話，她出嫁前是侯門嫡女，出嫁后是一府嫡母。
她的氣勢，即便是許芙昕，也是畏懼的。
在許夫人的威壓下，許芙昕垂著眸子，死死咬著下唇，起身離開了。
她從前沒被罰跪過，眼下第一次罰跪，她走路時，身子都是踉蹌的。
春翠扶著她的胳膊，結果沒走幾步，春翠眼底就浮現(xiàn)出了痛意。
許芙昕在路過許遙時，指甲毫無征兆的掐入了她手背的肉里！
春翠被痛到差點失聲叫出來。
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她知道許芙昕的脾性，要是惹了許芙昕的不快，她沒有好果子吃。
春翠忍著痛，把許芙昕扶回了房。
一回房里，許芙昕就發(fā)瘋似的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摔砸在地。
在噼里啪啦的破碎聲中，許芙昕恨到幾乎咬碎了牙。
“小賤人！真是跟許遙一樣的小賤人！”
許芙昕怒罵著凌歲歲和許遙。
她嘴上罵凌歲歲罵的最多，可此刻她心里又恨又怕的，卻是許遙。
這兩年，她變著法的污蔑著許遙，好不容易才讓母親對許遙生了厭。
可剛才……
母親對許遙的態(tài)度不對勁兒！
難道，是血脈的力量又在作祟嗎？
許芙昕越想越冷靜不下來。
她的拳頭重重砸在桌子上，一個剛成形的想法，也在腦海里涌現(xiàn)。
她要徹底毀了許遙。
在這個名聲大于一切的都城，一旦許遙沒了清白，她的下場，就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
不，她會比死了還痛苦。
許芙昕腦海里的主意，愈發(fā)清晰明朗。
而與此同時，這座小院的主臥里。
許夫人把房里的丫鬟都打發(fā)出去。
她抱著凌歲歲，讓凌歲歲乖乖吃面，她則是問起了許遙：“你先前沖撞長公主一事，再從頭到尾，跟我講一遍?！?p> 許遙一愣。
幾秒鐘后，她張了張嘴，還是沒忍住替自己解釋了起來。
“夫人，是春翠和碧兒姑娘，她們給我指的路?！?p> “她們說讓我進院子里找您?！?p> “我不知道那是長公主不許人進的地方。”
許遙的解釋，讓許夫人眼底動了動。
她的大丫鬟碧兒，正是李嬤嬤的親女兒。
碧兒，李嬤嬤。
這兩個她最信任的人，難道都早跟她不是一條心了么？！
許夫人心頭發(fā)墜著，在吃面的凌歲歲敏感的察覺到她的情緒，還仰起小臉看了看她。
“夫愣，遙遙好呀。”
凌歲歲看許夫人的面色不好看，她生怕許夫人不相信娘親，所以趕忙替娘親說起了話。
她的太子爹爹也跟她說過，她的娘親最最最好啦！
凌歲歲幫許遙說的話，讓許夫人的面色終于緩了緩。
“歲歲，你很喜歡遙遙嗎？”
“喜歡！”
凌歲歲沒有一點猶豫，就大聲回答道：“歲歲喜歡遙遙，也喜歡夫愣！”
凌歲歲表白完了娘親跟祖母，又補了一句對許芙昕的拉踩。
“歲歲不喜歡姨姨，姨姨壞?！?p> 許夫人：“……”
許夫人摸摸她的小臉，對她的稚嫩的童言，沒有多說什么。
房間里明明人不多，但有了凌歲歲在，氛圍愣是被攪和的熱鬧了起來。
凌歲歲吃個面也不消停。
她一邊吃面，一邊還要跟許夫人和許遙說話。
面里放了塊蘿卜。
凌歲歲皺著小眉頭，把蘿卜挑出去：“歲歲不次這個，次這個，身上紅紅?！?p> 她對蘿卜過敏。
凌歲歲剛把蘿卜挑出去，許遙就下意識地道：“我吃這個也是身上起疹子?！?p> 許夫人：“……”
巧了，她也是。
不止她是，她的母親也是。侯府里的老大夫說過，說這種食物引起的風疹會遺傳。
可許芙昕就沒有。
她先前還覺得風疹一事，就是老大夫隨口說的，并不十分準。
現(xiàn)在看來，她可能冤枉老大夫了。
“夫愣，肚肚飽辣?！?p> 凌歲歲吃了一大盤糕，喝了一碗藥，又吃了一大碗面。
她挺挺小肚肚，示意自己的小肚肚已經(jīng)圓滾滾了。
許夫人回過神，揉揉她軟波波的小肚子。
“嗯，是飽了?！?p> 這圓圓的小肚子，真是瞧著就可愛。
一整個下午，凌歲歲都在許夫人跟前。
她還對著許夫人改了口。
她不叫夫愣，而是捧著小臉。甜甜叫道：“祖母呀！”
這是許夫人親自提的。
凌歲歲的改口，讓許遙不知怎么的，也感到很高興。
她聽凌歲歲說了，她現(xiàn)在沒有人養(yǎng)。
而夫人這么喜歡她，愿意養(yǎng)著她……
許遙莫名覺得高興又感激。
當晚，凌歲歲被許夫人留下了一起睡。
就連許遙也住到了許夫人的偏房里。
許遙對此有點受寵若驚。
許夫人抱著凌歲歲，淡聲道：“你且住我這里，等我找時間帶你去和長公主賠罪。”
不管許遙是緣何進了長公主的院子，她得罪長公主，都是事實。
所以，這個罪，一定要賠。
凌歲歲和許遙被安排完，就這么在院里住了下來。
許夫人來寺里上香，要待上三天。
這才是第一天。
凌歲歲白天累的不輕，到了晚上一沾床，她就犯困了。
她穿著素色的小睡衣，困的眼里都閃了淚花，也不肯睡覺。
“祖母，抱抱呀。”
凌歲歲困呼呼的讓祖母抱。
許夫人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么粘人的崽。
她的三個孩子，從出生起就有人照顧著。
她還從未這么貼身的，哄過一個孩子。
而這種感覺，她意外的覺得不錯。
“好了好了，祖母來了?！?p> 許夫人把寫好的信交給環(huán)兒，隨后走到床邊，去陪崽睡覺了。
環(huán)兒拿著信，默默退出去。
她按著夫人的吩咐，當晚，就把信送去了侯府三老爺?shù)募依铩?p> 這份送出去的信上，是許夫人請自己的三哥，替自己細查女兒被換的真相。
在寺里的時間過得飛快。
兩天后，凌歲歲拉著許遙的手，在外面撿楓葉。
她還沒撿兩片，就撞見了許芙昕。
許芙昕來者不善，讓凌歲歲直覺地感到了危險。
她小身子擋到了許遙面前，奶音超兇：“壞蛋！不許過來！”
許芙昕冷冷看著她們，絲毫沒有退走的意思。
“三舅舅來了，母親這會兒在跟他說話?！?p> “許遙，還有你這個小野種，這回——”
“你們完了。”
“沒人能救得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