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你名聲大,你擋一下
城南京郊。
沈搖箏帶著沈棋軒,眼瞧著香菱七拐八拐,最后拐進了一條巷子,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人才出來,跟著,便匆匆回了將軍府。
沈家兩兄妹互給彼此遞了個眼神,便一前一后摸進了巷尾的一戶人家,旋即,二話不說就把里面的男子給按地上了。
“你們、你們是什么來頭?!知不知道我姐姐可是將軍府的人!”
香菱的弟弟侯三也是朵奇葩,沈棋軒話都沒問一句,侯三便上趕著狼人自爆:“我、我告訴你!識相的你就快放了小爺,你為難我、那就是為難我姐姐,為難我姐姐、就是為難整個將軍府!”
伸手攔了下正準備自報家門的沈棋軒,沈搖箏摩挲著下巴:“將軍府?我們找的就是將軍府!”
言罷,直接從身側(cè)抽出金絲軟劍,劍身貼著侯三的喉嚨,沈搖箏一臉壞笑,當真有幾分紈绔子弟那味兒:“鎮(zhèn)北侯府,聽沒聽說過啊?”
對不起,衛(wèi)陵川。
你名聲大,你擋一下。
沈棋軒:“???”
沈搖箏:“實話告訴你,我們早就盯上你了,將軍府既然三番兩次的派人出來找你,那說明你這兒是條大魚啊!說!將軍府到底在密謀什么?!”
侯三一聽這話,魂兒都沒了。
這、這這這說的哪兒的話呢!
他不過是應(yīng)承香菱做點見不得光的事兒,怎么還招惹上鎮(zhèn)北侯府了?!
那鎮(zhèn)北侯衛(wèi)陵川是什么人?
連下北瀾十二座城池,殺得北瀾不敢再犯大宸的殺神??!
他哪里敢惹鎮(zhèn)北侯府的人!
侯三:“誤會、大人誤會了,小人就是有個姐姐在將軍府當丫鬟,這兩天得了主子賞賜,出來給小人送銀子,僅此而已!”
“是嗎?”
沈搖箏一把拽起侯三的腦袋,讓他對上沈棋軒的視線:“你看這位爺像傻子嗎?”
沈棋軒:“……”
侯三快哭了,聲音哆哆嗦嗦:“不……不像……”
沈搖箏:“不像還敢扯這么明顯的謊騙我們?!把我們當傻子耍是吧,看來本姑娘不削掉你幾根手指,你是不會開口了,好好好,真不愧是將軍府訓(xùn)出來的探子,不僅演得好,骨頭也夠硬!”
言罷,就見沈搖箏反手一個劍花,劍刃便抵上了候三的手指頭!
“姑奶奶饒命!”
侯三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他現(xiàn)在只想把自己摘干凈,免得被這倆活閻王當探子給剮了,當下噼里啪啦什么都招了。
“我真不是將軍府的探子,是、是沈四小姐!我姐姐是沈四小姐身邊兒的貼身大丫鬟,她和我說,沈四小姐近來被三小姐欺負,害得小少爺與她離了心,她實在瞧不過去,所以瞞著四小姐,讓小人趁著明兒晚上將軍府宴客,混進沈府,掠了那小少爺!”
“只要小人一得手,她便立刻引沈四小姐救下小少爺,屆時,小人就可趁亂脫身!”
“小人真不是將軍府的探子??!”
此言一出,沈棋軒面色鐵青:“你說的,可都當真?”
“句句屬實、句句屬實啊!”
沈搖箏冷哼了聲,喊隨行將侯三綁了拖下去。
她和沈棋軒都不傻,香菱話中雖然撇清了沈莞兒,可她一個丫鬟,若沒主子允準默許,當真有那個膽子和本事,敢謀劃掠走主家這種事么?
沈棋軒負手而立思索了片刻,將目光移向沈搖箏:“你準備怎么做?!?p> 沈搖箏愣了愣,指著自己的臉蛋兒,目光中盡量露出一種清澈的愚蠢:“???我?”
沈棋軒伸手彈了彈自家妹妹的腦瓜兒:“你剛剛誆人不是誆得挺熟練么,而且你特意將我喊來,應(yīng)該也不是為了讓我?guī)湍愠鲱^吧。”
自打上回祠堂罰跪之后,沈棋軒就如同受了什么蹄花仙子的洗禮,腦子都跪清明了。
摘開對沈莞兒去靈安寺那兩年的愧疚,沈棋軒便越發(fā)覺得自己這個四妹字里行間透著些古怪。
他說不太明白那感覺,舉個簡單的例子,就好比他前幾日與四妹吃茶,四妹明明喜歡那家的玲瓏酥,卻偏不明著說,反倒要先將搖箏拉出來。
說三姐平日慣喜歡這里的鸞鳳金絲卷,極細的金絲面上卷著金箔,雖說味道好,卻太過奢華了,不像她喜歡的這碟玲瓏酥,雖說小巧,卻也香甜軟糯,不乏是道極好的茶點。
好像離了搖箏,四妹便不會說話了一樣。
當真琢磨不透。
沈搖箏被沈棋軒戳穿了小心思,略顯心虛的扯了個笑。
沒辦法。
沈畫筠那蠢蛋兒不信自己,而且,蠢蛋兒還特別愛動他那令人落淚的腦子。
自己察覺香菱有異,若此趟是她只身過來,就算她帶著沈府家仆,沈畫筠也能給腦補成她收買府中下人,聯(lián)手做局陷害沈莞兒。
所以,她必須帶上一個沈畫筠不敢質(zhì)疑的人。
無比耿直且賞罰分明的沈棋軒,便是最佳人選。
只不過。
她倒是沒想到沈莞兒的這步棋,竟走得這么險。
小白花是真不怕香菱把她扯出來,還是……她根本就有把握,即便香菱被捉,自己也絕對安全?
眼底閃了閃,沈搖箏一把捉住沈棋軒,讓他歪下點身子,墊著腳在他耳畔道:“二哥,我有個法子,不過,要問你借個人——”
半盞茶后。
“密謀”過后的兄妹倆正準備打道回府,卻見一輛華貴的馬車突然迎面馳來,那馬車橫行霸道,倒是驚了不少街邊擺攤的商販。
沈搖箏仔細瞧了一眼,喲,武宣候府的馬車?
沈棋軒眉心微蹙,二話不說飛身上了馬車,一把拽住在街市發(fā)瘋的馬匹,硬是將馬勒停。
“嘿!是誰這么不長眼,敢攔小爺?shù)摹?p> 車內(nèi)的武宣候世子——慕容歡用紫金小扇掀了墜著水晶玉珠的車簾,男子一身絳紫華服,腰間環(huán)佩叮當,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總透著一股玩世不恭的勁兒。
不得不說,慕容歡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他那張臉。
這騷包剛想開罵,卻在瞧見沈棋軒和一邊兒看熱鬧的沈搖箏后,立刻收了囂張的氣焰:“喲、喲~這不是沈世伯家的二位么,真……真巧……”
是了。
武宣候與沈霖峰是故交,兩家的幾個孩子也算是自幼相識。
這慕容歡小時候喜歡欺負沈畫筠,沈搖箏就翻他家院子進去揍他,每每此時,都是沈棋軒出面將倆人掰開,沒辦法,沈搖箏沒輕沒重,他真怕自家妹妹在別人家、把人家世子打到歸西。
沈搖箏捧著下巴,瞧自家二哥把慕容歡跟拎小雞崽一樣拎到街邊兒,開始語重心長的說教,心中可舒暢了不少,該,讓你惹事~
殊不知。
“咳……咳咳……”
此時街邊茶樓上,有一個如弱柳扶風(fēng)的女子,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樓下的三人。
這女子腰間,系著一枚環(huán)紋玉佩,玉佩正中,雕得正是北瀾皇族方可使用的——瀾尊圣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