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家庭聚會中的廚藝較量與親情交融
這是一個關于家庭聚會、廚藝和親情的溫馨場景。下面是對原段落的改寫:
這時,朗月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茶水端到連學穆面前,輕聲說道:“爸爸,您剛回來,喝點茶解解渴吧?”
連學穆的眼角因皺紋而顯得柔和,他點了點頭,問道:“朗月在和蘇姨一起做飯嗎?”
見父親心情不錯,朗月興奮地點頭:“是的,蘇姨今天特意為您準備了豐盛的菜肴,包括米粉肉、鴿脯肉、酥肉、扣肉和壇肉……”
眾所周知,連學穆是個名副其實的肉食主義者,連氏餐飲的掌舵人,每次吃飯時總是大快朵頤,鮮少碰那些綠油油的蔬菜,滿嘴流油的大塊肉才是他最愛的美味。
然而,蘇敏柔心中卻對蘇姨的做法感到不滿,擔心連學穆的血壓難以控制,暗自抱怨:“蘇姐怎么又做那么多肉?還得催著學穆吃藥?!?p> 朗月看到父親嘴角露出了笑容,心中暗喜,繼續(xù)說道:“我和朗鴻也為您準備了一道肉菜,您一定會喜歡的!”
連學穆微微頜首:“我很期待?!?p> 他心里明白這道菜肯定是姐弟倆從某處學來的,連家的姐弟倆并不擅長烹飪,他從未強求他們在這方面有所作為,作為連家人,懂得如何管理家族的餐廳、識人用人就足夠了。
朗月聽到父親的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便回到了廚房??蛷d中之前凝重的氣氛也在朗月的打岔中煙消云散。連學孝似乎忘記了自己作為長輩的身份,感激地望著侄女的背影,但還未等他松口氣,冰冷的視線又將他籠罩,令他感到一陣寒意。
連學穆收起剛才的柔和,恢復了冷峻的神態(tài):“你從小聰慧過人,卻缺乏魄力。放棄國外多年的經營,回國開一家純粹的中式餐廳,這樣的果斷決策可不是你一貫的風格,必定有深層原因促使你下定決心?!?p> 連學孝早已猜到,連學穆的聰明才智和對他的了解,絕不會輕易相信他只是為了開一家中餐廳而回國。真正見識到連學穆的深邃,連學孝不禁嘆息,最終將之前隱瞞的事情一吐而出:“就在上個月,去年博古斯世界烹飪大賽的亞軍來到我名下的餐廳——”
連學孝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羞恥。
博古斯世界烹飪大賽每兩年舉辦一次,眾多才華橫溢的廚師匯聚一堂,展開激烈的角逐,選出全球最優(yōu)秀的廚師。而就在上個月,去年博古斯世界烹飪大賽的亞軍瑞典廚師尼爾森來到連學孝的餐廳挑釁,不僅用他拿手的香煎腸擊敗了連學孝高價聘來的主廚,還砸碎了連學孝餐廳的招牌,更讓連學孝無法忍受的是,尼爾森用粗魯?shù)难赞o羞辱了中餐。
這一切激發(fā)了連學孝年輕時的夢想:創(chuàng)造一家真正頂級的中國餐廳,讓國人引以為豪的中餐廳屹立于世界之巔,再也不必看外國人的臉色……
連學孝的決心愈發(fā)堅定,甚至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tài),連他在國外的餐廳也已轉手。
一向冷靜的連學穆聽到尼爾森的所作所為,臉上露出了憤怒之色,語氣中卻透著關切:“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訴我,錢和人我都可以幫你找。不過,你既然下定決心,就一定要堅持到底,半途而廢可不是連家的傳統(tǒng)?!?p> 連學孝心中大喜。他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錢,這些年在國外已經積累了普通人幾輩子都無法擁有的財富,他現(xiàn)在缺的正是人脈和餐飲行業(yè)的頂尖人才,而他的人脈都在國外,無法觸及國內餐飲界的核心,唯有依靠連家多年經營的人脈。
連學穆遞給連學孝一張名片:“我建議你找他試試,如果他愿意與你合作,你的夢想至少能快速實現(xiàn)一半?!?p> 名片上的名字簡潔明了——萬炤。
“萬炤?”連學孝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雖然這個姓氏有些耳熟。
這時,蘇姨走過來,輕聲問道:“連先生,飯菜都準備好了,現(xiàn)在上菜還是等會?”
連學穆起身:“現(xiàn)在上。連孝,先吃飯,然后我們再繼續(xù)討論。”
連學孝連忙點頭:“好的。”
一盤盤香氣撲鼻的肉菜被端上餐桌,讓人垂涎欲滴。連學穆看到蘇姐的手藝,滿意地點頭,這些都是他熟悉的菜肴,正合他的胃口。
連學穆的目光突然停住,指著一盤晶瑩剔透的肉片問道:“這是你們姐弟準備的?”
朗月和朗鴻相視而笑,隨后對連學穆說道:“爸,媽,嘗嘗這道菜,二叔也來嘗嘗?!?p> 連學孝不由得笑道:“我的標準可是很高的,你們可別覺得我苛刻?!?p> 朗月心想:這話朗鴻也說過,看來朗鴻的性格果然隨了他二叔。
朗鴻曾因小看人而吃過虧,此刻對二叔的期待充滿信心,準備看他大吃一驚。
連學孝夾起肉片,僅一眼便脫口而出:“鎮(zhèn)江之寶,水晶肴蹄?!?p> 朗鴻微微驚訝,沒想到常年在國外的二叔竟能一眼認出這道菜。果然是將中餐發(fā)揚光大的二叔。
連學孝將肉吃下,嚼了兩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與連家姐弟不同,連學孝本身就擅長廚藝,但水晶肴肉的制作容易,做好卻難。他的水平最多只能做出,但難以做到精致。
菜肴與甜點的制作方法截然不同,菜肴極為注重本味的調和,在調味過程中挖掘出食材本身的味道是關鍵。因此,在腌制過程中,哪怕微小的失誤也會導致成品的味道打折扣。
連學孝曾吃過自家餐廳主廚做的水晶肴肉,雖然不錯,但總少了那么一點感覺,無法成為主打菜。而這盤不知誰做出的水晶肴肉,味道完美無瑕,甚至考慮到了肥瘦的口感,連學孝相信,就算是最挑剔的美食評論家也無從挑剔。
連學孝吃掉一片肴肉,忍不住對自家大哥說道:“大哥,這道菜絕對合你的胃口,不知道侄子侄女從哪兒學來的絕佳美味?!?p> 連學穆點頭,用筷子夾起肉片,甘香的汁液瞬間充盈口腔,咬下去的肉片肥而不膩,嚼勁十足。
朗月和朗鴻暗中觀察連學穆的表情,盡管他在品嘗美食時面無表情,但筷子夾起肉片的速度卻出賣了他。只見連學穆專夾水晶肴肉,夾得飛快,嘴里尚未咽下,碗里已多了五六片。
連家的姐弟倆愣住了,連學穆雖然無肉不歡,卻從未見過他對哪道肉菜如此偏愛。一般來說,只要是肉,他都會喜歡,可以說是后宮佳麗三千,寵幸均沾。
在連家餐廳中,廚師若想討好連學穆,只需做肉菜,若做得不錯,絕對能比做素菜的廚師更受歡迎,但始終未曾出現(xiàn)過明顯的勝負。
然而現(xiàn)在情況發(fā)生了變化,連學穆對這道肉菜極為喜愛。
連學孝剛想夾起一片水晶肴肉,卻發(fā)現(xiàn)盤子里已空無一物,低頭一看,干干凈凈的盤子讓他感到無奈。
“肉呢?”連學孝看向連學穆碗里堆成‘肉片山’的肉,既羨慕又委屈地說道:“大哥,這么多肉,你吃得完嗎?”
連學穆冷冷掃視自己的親弟弟:“我吃這個,剩下的肉都給你?!?p> 所謂剩下的肉是蘇姨做的,對連學孝而言,蘇姨的肉只能填飽肚子。
連學孝感受到大哥那種“快感恩戴德吧,弟弟”的眼神,心中羞惱:“我一點也不感謝好嗎?這么好吃的肉片,我竟然只吃到兩片!”
連家姐弟倆心中感到酸楚:爸爸果然很喜歡這道菜,可是爸爸竟沒有給他們留下一片……
搶到一片卻仍想吃肴肉的蘇敏柔目光幽幽地盯著丈夫的碗,心中默念:“你還愛我嗎?愛我的話就該給我肉吃!”
與此同時,程袖在甜點屋忙著制作甜點,完全不知連家因那盤水晶肴肉而引發(fā)的紛爭。
如今的國王權杖恢復了往日的口碑與人氣,但要想再進一步卻并非易事,程袖還在上西點課,無法全心投入甜點屋的經營,因此暫時不考慮提升人氣的事。
“有人在嗎?”一個成熟女人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程袖抬頭,透過玻璃看到一位女士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在甜點屋里東張西望。
程袖走到門口,微笑問道:“您好,您需要什么嗎?”
女人說道:“我兒子最近很挑食,愛吃的飯不吃,愛吃的零食也不吃,去看過醫(yī)生,醫(y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只是天氣熱。我來帶他逛逛甜點屋,看看他有沒有想吃的東西?!?p> 程袖打量了一下男孩,發(fā)現(xiàn)他長得粉雕玉琢,十分可愛,只是表情有些萎靡。
程袖彎下腰,問道:“你想吃橙皮蜜餞嗎?有淡淡的酸奶味,還有甜甜的蜂蜜味,軟軟的很好嚼?!?p> 男孩聰明,聽了程袖的介紹便知道這是好吃的東西,點點頭:“想吃!”
程袖笑著問:“渴不渴?姐姐再給你做檸檬汁,不會很酸,會加點茉莉和西芹,帶有淡淡的清香和甘甜?!?p> 男孩咽了咽口水,這次不等提問,主動回答:“想喝?!?p> 程袖對男孩的母親說道:“橙皮蜜餞可以作為零食,橙皮有降氣、和中、開胃、去惡心的功效,多嚼幾次他就會有胃口吃飯;茉莉西芹檸檬汁,茉莉有清熱解毒的功效,西芹能養(yǎng)胃,檸檬能開胃?!?p> 女人愣了一下,原本是想讓孩子對蛋糕和面包產生興趣,慢慢引導他吃飯,沒想到店家推薦的東西竟然聽上去還挺靠譜?
她點了點頭:“好,你是現(xiàn)做的嗎?”
程袖笑著回答:“對,我家食物都是現(xiàn)做現(xiàn)賣,如果您感興趣,也可以進廚房看看。”
可以進廚房參觀嗎?
女人眼睛一亮,本來擔心食物衛(wèi)生問題,如今能親自查看,心中大為放心。
她牽著男孩的手,跟隨程袖走進了廚房。
男孩探著頭,剛開始還好奇地東瞅西望,后來完全被程袖的動作吸引住了。
程袖從冰箱中取出三個橙子,用粗鹽搓洗,簡單的動作卻讓人感到舒適無比、賞心悅目。
幾下便把果蠟搓掉,沖洗干凈。
程袖用小刀剖皮,右手持刀,左手貼橙,雙手交錯,快速舞動,翹起的手指如同飛舞的蝴蝶,迅速剖下完整的橙子皮,毫無斷裂。
這一幕令男孩如癡如醉,女人則目瞪口呆。
這小姑娘真有一手,不知道這樣的功夫好學嗎?
去掉橙皮上的白色部分后,程袖在鍋里加冷水,待水開后將橙子皮放入鍋中,煮熟后倒水,接著重復這個步驟,添水、放橘子皮、關火倒水,重復五次后才停下。
用涼水沖洗幾次后,程袖將橙子皮切成條,刀法如風,幾聲刀與菜板碰撞的聲音傳入女人和男孩耳中,讓他們精神一振,眼前的畫面似乎變得模糊,只能勉強捕捉到影子,等到看清時,程袖已經切好橙子條,又開始點火。
此時,女人對程袖的廚藝充滿信心,對橙皮蜜餞的期待也更高。程袖展現(xiàn)出的氣場讓她相信,廚藝不僅是技巧,更是氣質的體現(xiàn)。
男孩崇拜地看著程袖完成最后的工作,雖然他并不完全理解,但也受到程袖自信氣質的影響,心中已經有了“這個小姐姐做的東西一定很好吃”的意識。
程袖在鍋中放入蜂蜜和冰糖,熬制成蜜糖漿,與橙皮一同煮。
女人見程袖突然停下,愣了一下,問道:“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
程袖回頭,微微一笑:“橙皮要與蜜糖小煮20分鐘左右才能入味,我先做茉莉西芹檸檬汁。”
女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道:“對了,西芹有藥味,我和我兒子都不喜歡那股味道,就連平常吃飯也不吃,做成飲品的話我怕我兒子不會喜歡?!?p> 雖然女人對程袖的廚藝很有信心,但挑食的問題并不是所有廚師都能解決的,有些人看到西芹就感到惡心,女人就是這樣,尤其是聞到那股藥味,胃口都會受到影響。
程袖一怔,感到意外,又想起了什么。
她還未成為尚食時,后宮有位受寵的皇貴妃也非常討厭西芹的味道,曾大鬧一場,牽連了做飯的宮女。
直到她當上尚食,有次皇后想要刁難皇貴妃,故意下旨讓尚食局用西芹做后宮家宴的主菜,皇后是為了讓大家都惡心皇貴妃,但程袖卻輕而易舉地解決了西芹的古怪味道,皇貴妃不僅沒有覺得那道西芹菜難吃,反而覺得清涼可口,甘甜入味,十分美味,重賞了程袖,還讓皇后難堪。
那次之后,皇后便將程袖視為眼中釘。
程袖搖了搖頭,往事已成過眼云煙,無論皇后還是皇貴妃都與她無關,不如專心做好美味的食物。
程袖回過神,對女人說道:“你放心,我會解決西芹的味道問題?!?p> 女人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程袖剛拿出西芹,女人便拉著兒子出去了。程袖看著他們慌忙的背影,微微一笑:“看來他們確實不喜歡西芹的味道……”
西芹的味道并不難處理,調味本就是廚師必備的技能,經驗豐富的廚師會有多種調味方法。
常用的方法有兩種,一是用鹽,二是用“火”。
香料是廚師的福音,調味的絕佳武器,比如羊肉有膻味,就用孜然調和;魚蝦腥味重,便用蔥姜蒜調和;鹽也可去除苦味。
火的掌控,也稱為“活捉”,在《酉陽雜俎》中有記載:唯在火候,善均五味。烹飪時火候的大小是調味的關鍵,火候的掌握容易決定菜品的味道。
不過,無論是鹽還是火,程袖都不打算使用,這兩者都會傷及食物的本質,而廚師的責任便是挖掘食物的根本味道,追求本源,又怎么可以本末倒置?
程袖認為最好的方法是讓食物與食物相互調和,不僅不失本味,還能完美融合。比如牛肉過于干燥,可以與白蘿卜搭配,口感會清爽許多。
然而,完成這件事非常困難,尤其是飲品,很多頂級廚師都需要無數(shù)次嘗試才能做到,而茉莉西芹檸檬汁這個飲品,是程袖自由搭配出來的,之前她從未嘗試過。
程袖首先將檸檬果肉、西芹、茉莉分別壓榨成汁,這次她使用的是廚房備的多功能榨汁機,畢竟手動壓榨費時費力,而且機器壓榨的效率更高,更不容易浪費食材。
程袖自認為非常節(jié)省,心中暗自得意,開始為西芹調味,檸檬的酸味能刺激西芹的甘甜,茉莉的清香能掩蓋西芹的藥味……再加上蜂蜜,一杯茉莉西芹檸檬汁就這樣做好了。
雖然程袖并不熟練,但她將檸檬汁用塑料杯裝好,然后密封。甜點屋里的設備齊全,有些她還未完全掌握,未來有時間應該好好研究。
程袖將飲品暫時存放在冰箱中,等待味道更好融合。
現(xiàn)在她要繼續(xù)制作橙皮蜜餞,將煮好的橙皮撈出,撒上白糖,放進烤箱烤幾分鐘,等水分烤干后取出。
之前撒的白糖如同鉆石般點綴在橙皮蜜餞上,橙黃色如同蜷縮的小尾巴,卷著身體可愛無比,盤中隱約散發(fā)出酸甜的香氣。
將所有的橙皮蜜餞裝入精致的小盒中,再將稍微沉淀的飲品拿出來,程袖便走出了廚房。
“這是橙皮蜜餞?!背绦鋵⒑凶舆f給女人:“里面有張紙條是蜜餞的具體做法,平常你可以給孩子做著吃?!?p> 女人微微驚訝:“這怎么好意思?”
程袖笑著擺手:“做法很簡單,如果實在沒時間做,可以再過來?!?p> 蜜餞易潮,不易存放,因此程袖不打算將這個產品推出市場,順手將制作方法送給女人。雖然如果放了防腐劑的蜜餞可以有很長的保質期,但程袖對這種有害的添加劑并無好感,根本不會考慮。
女人感激地說道:“那謝謝你。”
程袖將飲品也遞給她:“放冰箱冷卻了一會兒,但不是很涼,現(xiàn)在喝正好。”
外面的溫度也會使飲品變熱。
女人點頭,幫助男孩插入吸管,讓他自己抱著喝。
男孩抱著塑料杯,小口吸溜,發(fā)出“滋滋”的響聲,仿佛上了癮一般,根本不想松開,表情也變得精神煥發(fā),完全看不出剛才的萎靡。
女人看著兒子開心的樣子,心中倍感欣慰,終于相信程袖解決了西芹的味道問題,兒子跟她一樣,向來是不吃西芹的。
女人打開裝蜜餞的盒子,喂給男孩一條,看他嚼得來勁,不由問道:“兒子,姐姐做的橙皮蜜餞好吃嗎?”
男孩眨眨眼:“好吃,媽媽我可以再吃一條嗎?”
女人又喂他一條,看著兒子吃得開心,她也忍不住拿出一條,剛放進嘴里,橙子的香氣瞬間充滿了唇齒,嚼起來皮軟酸甜,滋味鮮嫩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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