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不能讓邊苒知道。
怕她擔心。
盛之彥扶著她進屋,邊苒給她倒水。
魚青影讓他們都別忙活,“等我睡醒再說?!?p> 誰都知道和盛聿懷這樣的天才棒球投手對決是多么壓力大的一件事情,何況她前夜踢了一場球,馬不停蹄地去慶功喝酒,后半夜練習(xí)棒球,只睡了不到一個小時。
又頂著巨大的壓力對決。
揮棒的每一下消耗都巨大。
十球下來,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下來,只想睡覺了。
等她睡醒后,已經(jīng)到了深夜。
開了燈。
盛之彥不在。
邊苒在廚房熬煮東西。
她揉了揉眼睛過去看她忙碌,雖然看起來廚房里有些糟糕,但她又格外的認真,攪動著熬煮在爐灶上的食物。
“小影,你醒了,對不起……”
邊苒見她醒來,開口,她很愧疚,不僅是連累她為自己奔波,還有這廚房里的東西她都煮不好。
魚青影睡醒了精神足,確實也餓了。
朝她笑了笑,“好朋友就別說對不起,明明挺香的?!?p> 她幫忙收拾著廚房,“好餓,苒苒幫忙盛一碗好不好?”
邊苒克制酸澀愧疚的情緒,“好,我這就幫你盛?!?p> 很顯然她哭過了。
處于那樣的地方逃出來,又要面臨被抓回去,心底的害怕每分每秒。
但好朋友義無反顧幫她躲避那個囚禁著的男人。
不管結(jié)果如何,能夠再遇見她已經(jīng)又留下一段不錯的記憶了。
魚青影坐在小餐桌喝著粥。
能夠感覺到熬煮得很用心。
她仰頭看向邊苒,都怪那個帝都傅桉困住了邊苒屬于正常人生活的那些時光。
“苒苒,我不知道阿彥的哥哥會怎樣和那個變態(tài)傅總談,但只要他承諾過,你就一定不會再回去了?!?p> 邊苒坐在小餐桌另一側(cè),聽到傅桉的名字都心下一顫。
嫩白的手指掐著手心,仰頭晦澀道:“真的可能嗎?”
魚青影朝她點頭,眼神堅定給她力量:“白天那場棒球?qū)Q,我想傅總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你在哪里了,但到現(xiàn)在他也沒有找來,說明他不能再將你怎樣。”
“我真的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嗎?”
“一定可以的?!?p> 吃過飯,魚青影洗澡,邊苒洗碗。
之后她們睡在一張床上。
燈關(guān)掉了。
漆黑一片。
邊苒說:“小影,我討厭芭蕾?!?p> 她聲音小小的,卻含著濃濃的厭惡。
魚青影知道那是那個人讓她學(xué)的,不是她喜歡的,被迫學(xué)著跳給他一個人看的。
除了傅桉特殊的癖好。
偏執(zhí)的禁錮,享受高高在上手握權(quán)力人的高傲。
她不知道還能有什么原因。
“那就再也不跳了?!?p> “那我還能做什么呢?”
“黑暗的世界待久了,去明亮閃耀的大舞臺吧,站在聚光燈下,做屬于你自己?!?p> “真的可以嗎?”
“一定可以的?!?p> “那你呢,小影?”
邊苒問她。
魚青影愣了一下,像是陷入回憶里,那高高的樓層天臺。
迎風絕望的身影。
她睜開眼睛,聲音沙啞,“我?。亢煤觅嶅X,好好踢球,如果有生之年能夠找到我爸爸,我一定要將他推下樓,和我媽媽一起在樓下重逢?!?p> 聲調(diào)平淡到聽不出多少恨意。
但一定還是恨的,才會永遠無法忘記。
邊苒轉(zhuǎn)過身,看著她道:“我?guī)湍阋黄鹫?。?p> 魚青影心下動容,眼淚不爭氣往外冒。
“嗚嗚嗚你真好?!?p> 邊苒伸手替她擦,由衷道:“小影,你也是?!?p> 年少認定的好朋友,真的要做一輩子好朋友。
兩人湊在一起說了好多的話,天亮了。
一連幾天,沒有任何關(guān)于傅桉找來的消息。
盛之彥過來幾次,也從盛聿懷那里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京港兩地的合作,仿佛進行地十分順利。
魚青影想了又想,身為商人,大概是進行了利益交換,才能平息這場看起來無法阻止的事情。
但一場野球賽,就能讓盛聿懷為此以利益交換?
真的是這樣嗎?
魚青影還提心吊膽了幾天傅桉讓她請吃飯的事情,直到聽阿彥說傅桉回京城了。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
魚青影正常去學(xué)校,有空去俱樂部踢球拿獎金。
邊苒在另外找工作。
聽說有面試到一家經(jīng)濟公司,她這樣驚艷明媚的長相是天生適合做大明星的。
一切看起來都朝著好的一面發(fā)展。
直到魚青影在校隊的一場比賽后再次暈倒,送去醫(yī)院照例是除了運動過量,身體營養(yǎng)跟不上等問題。
沒什么大問題。
多休息補充營養(yǎng)就可以了。
但是沒人知道她躺在醫(yī)院病床上輸液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盛聿懷修長脖頸上青色血管里的血液。
她極度渴望再次將牙齒扎進他的脖子里。
將鮮血補充到自己的身體里。
她幾乎沒有理智可言,像是吸過一次血之后的習(xí)以為常。
這種怪物行徑,雖然令她害怕排斥。
但是本能地讓她認定自己是某種吸血鬼。
得不到鮮血的滋養(yǎng),她就會在一次次暈倒中衰竭,直到身體能量喪失殆盡,死亡。
而她不想死。
她想活著她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為什么只能是盛聿懷呢?
因為他從孤兒院將她帶來到這港島?
盛之彥換了邊苒過來看護他,他隨著他爸爸盛先生其實也變得更為忙碌了,因為他寄予了父親的厚望,超過哥哥。
但他知道那幾乎不可能。
越是這樣夠不到越是被施壓著前進,就越大的心里壓力。
但他從來都不說,總是選擇樂觀面對。
此刻,他進來病房,帶了營養(yǎng)餐,給她削水果,駕輕就熟。
知道都是她的老毛病了。
魚青影看著他在病房一側(cè)燈光下的影子,沉吟著喊他:“阿彥,可以讓我試試嗎?”
“什么?”
“讓我試試這里。”
她起身朝著他靠近,在離他很近的時候停下。
她所有的注意力凝結(jié)在他那脖頸血管上。
盛之彥愣住,呼吸變得凌亂起來,手里水果刀差點削到了手指。
他慌亂地往后退開一些,將水果放下,伸手摸她額頭。
“沒發(fā)燒?!?p> 魚青影見此,無奈搖頭,剛剛靠那么近也沒有絲毫想要吸血的沖動。
腦子里充斥著的仍舊只是盛聿懷。
為什么會這樣?
她拿開他的手向他道歉,笑著裝作開玩笑,“不是想親你,是想試試你的皮肉厚不厚,我都餓到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