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長安城,朱雀大街上著名的狀元樓,此刻正座無虛席。
二樓臨街的一個包間中,兩個小姑娘,不,兩位小公子,正在歡快地大快朵頤。
明悠悠仔細(xì)地剝了兩只大蝦,又認(rèn)真地拆完一只螃蟹,滿足地嘆道:“狀元樓的菜可真好吃?!?p> 杜二小姐看著她沾著醬料的小臉直樂,斟了一杯酒道:“他家的酒更有名,你嘗嘗?!?p> 明悠悠端起酒杯聞了聞,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咦,這酒怎么不是苦的,入口甜甜的,還有股桃花的味道?!?p> “那當(dāng)然,這可是狀元樓有名的桃花醉。”杜二小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你多喝點(diǎn)兒,也不枉咱倆換了男裝偷跑出來一回?!?p> 兩個女孩相視一笑,覺得背著爹娘偷喝的酒更美味了。
明悠悠吃飽喝足,滿足地靠在椅背上,這才想起她的朋友。
她悄悄對頭腦里的系統(tǒng)問道:“螃蟹你要收錄嗎?”
系統(tǒng)無情拒絕,“春天的螃蟹太瘦,沒有商家愿意買的?!?p> 明悠悠聽完也不傷心,她已經(jīng)習(xí)慣被系統(tǒng)挑剔了。
系統(tǒng)道:“宿主,我的能量快要用完了,你記得明天早起多曬太陽。”
說完閃了兩下,休眠去了。
明悠悠表示知道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心里開心的不行,這京城真是來對了。
才來了一個月,她就下了三次館子,吃到了好多好吃的。不枉她撒潑打滾地求著爹娘跟過來。
她家原來在瑜青縣,離長安城好遠(yuǎn),坐馬車要走十來天。
家里開了個胭脂鋪?zhàn)?,因?yàn)樗锔夤珜W(xué)了些醫(yī)術(shù),做出來的面脂很有效,她爹又喜歡琢磨賺錢的法子,所以家里的生意很不錯。
一個多月前,來縣城巡查的戶部侍郎杜大人,覺得她爹是個人才,于是花了一些功夫,把她爹勸來京城做事。
杜大人看重她爹,不僅工作上多有照顧,生活上也讓杜夫人來給娘幫忙,還讓杜二小姐來陪她玩。
明悠悠年紀(jì)雖然小,但從小在鋪?zhàn)永锘?,見識的人也不少。
她看出杜二小姐一開始有些不情愿,覺得她是從鄉(xiāng)下來的,不過在用了她給的面脂后,態(tài)度就親熱好多了。
聽說她想見識京城的吃食,竟然愿意帶著她偷偷來狀元樓。
“你家的面脂可真好,我最近臉上不泛紅,還白了不少呢?!倍哦〗忝约旱哪槪_心地說道。
明悠悠湊近瞧了瞧,“是好很多了。我這次又給你帶了一瓶,你用完之后應(yīng)該就全好了,到時候我再送你一盒胭脂,涂上去人可漂亮了。”
杜二小姐眼睛大亮,那胭脂她知道,她娘就在用,涂上去整個人鮮亮了不少,感覺年輕好幾歲,可惜胭脂不多,她想試一下她娘都舍不得。
杜二小姐摸著明悠悠遞過來的瓶子,珍惜地收到一邊,叮囑道:“那你可得給我留好了,到時候我還請你吃飯。”
“放心吧,我回去就給外公寫信,讓他多寄一些過來,少不了你的?!?p> 明悠悠沒想到京城里臉上有問題的人好多啊,娘說是和氣候水土有關(guān),像這春日的天氣里,又干風(fēng)沙又大。
京城的胭脂鋪也有好多,里面的東西賣得特別貴,效用卻沒有她家的好。
等外公的貨到了,她讓爹娘再把生意做起來,一定可以賺很多錢。她還要多交幾個朋友,然后一盒胭脂換一頓飯嘿嘿嘿。
她正想的開心,忽然聽到街上傳來一陣呼喊聲,兩個女孩急忙向窗外望去。
街上亂哄哄的,兩伙人打在了一團(tuán),不對,是一伙人在揍另一伙人。
被揍的一伙兒抱著頭向前竄,揍人的一伙兒跟耍猴似的在后面攆著。不一會兒,這些人就來到了狀元樓的前方。
明悠悠還沒見過這么多人當(dāng)街打群架,驚訝地張著小嘴,看的目瞪口呆。
還沒來得及發(fā)問,就聽到哐的一聲,她們包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三個穿著華麗的少年站在門口,為首的那一個剛剛收回了腳。
他倨傲地掃了她們一眼,從袖中掏出一個東西扔過來道:“這個房間小爺要了。”
明悠悠下意識接住,呵,好大一塊銀子。
店里的小伙計(jì)從外面溜進(jìn)來,不停地給她們作揖,“對不住,對不住,掌柜的說在樓下重新給二位置備桌席面,算我們請的,給二位賠禮了?!?p> 那三位剛才往樓上沖的太猛,他根本攔不住,待看清來人,他也不敢攔了。這三位公子,他一個也惹不起。
只是樓上的包間都已客滿,其他房間里不是哪家的老爺們,就是常來的客商們,他們不好得罪,只有這間是兩個面生的小公子......,小伙計(jì)咬咬牙,把人引到了這邊。
兩個女孩兒看著手里的銀子,表示沒意見,這房間就讓給他們了。
只是明悠悠很好奇這三人究竟要做什么,便沒有馬上離開。
杜二小姐也目光炯炯地看著,就連小伙計(jì)也假裝收拾桌子,磨蹭著不肯走。
三個少年快速繞過桌子,徑直走到窗前,個子最高的少年臉色鐵青地看著樓下。
被打的那一伙人已經(jīng)跑不動了,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著,有個書童打扮的一邊哭,一邊大喊:“少爺,救命啊?!?p> 高個少年急促地呼吸了幾下,好似再也忍不住,轉(zhuǎn)身想要出去。
旁邊的兩個少年立刻拉住他,最胖的那個道:“鄭煥,咱們的人比他們多一倍都打不過,你下去有什么用?”
另一個也點(diǎn)頭,“你要是下去,可就是承認(rèn)了,回頭你爹又要揍你,你身上的傷可是才好呢?!?p> 鄭煥哼了一聲,“揍就揍,我還怕他。等我給姐姐出了氣,隨便他怎樣?!闭f完,扯開兩人的手就要離開。
胖少年急了,他上前往旁邊的桌子上一靠,出去的通道就被堵住,“你想想鄭妃娘娘,她為你操的心還不夠多嗎?”
鄭煥腳步一頓,停了下來,想想似乎又不甘心,伸手去推胖少年,“盧泰,你讓開?!?p> 盧泰胖的很瓷實(shí),鄭煥推了幾下沒推動,心里的氣倒是泄了一些,不再想出去,頹然地坐了下來。
樓上消停了,樓下打人的那一伙卻叫囂的厲害。
為首的那個帶著面具的青年,明顯就是打人那一伙的頭兒。
他一腳踩到書童的背上,對著四周輕蔑地喊道:“鄭小公子,你可真夠笨的,讓自己的書童出來,生怕別人猜不出你么?別藏了,好歹也是個世家公子,學(xué)什么那藏頭露尾的鼠輩?!?p> 他用腳點(diǎn)了點(diǎn)地上的人,“你要再不出來,我可就把他當(dāng)做匪寇給絞了?!?p> 旁邊的侍衛(wèi)立刻抽出刀來,作勢就要向人砍去。
書童嚇得大喊大叫,“救命啊,少爺救我啊,少爺我不想死啊?!?p> 鄭煥再也忍不住,從窗戶探出頭喊道:“蕭寧義,你放了他。人是我派去的,有什么事找我來。”
蕭寧義聽到樓上的聲音,笑了笑,嘖嘖說道:“果然是鄭小公子,還是這么沉不住氣,不錯,不錯。當(dāng)街偷襲這種招數(shù)也的確是你能干出來的,怪不得鄭國公出門都羞于提到你這個兒子。”
這話踩到了鄭煥的軟肋上,他氣得面色通紅,咬著牙道:“你也沒好到哪里去,你這個齊國棄子,紈绔,丑八怪,就憑你還想......”
“還想如何?”蕭寧義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不妨告訴你,我還真沒想,是你們鄭家死活非要給我送人來,說什么做正妻我要是瞧不上,做妾也行?!?p> 他揚(yáng)起頭,對著鄭煥惡劣一笑,“鄭家大姑娘,是你親姐姐吧。”
“你住口,”鄭煥大吼一聲,徹底爆了,“蕭寧義,你敢敗壞我姐姐的名聲,我跟你拼了?!?p> 見兩個同伴還堵著通道,他干脆也不出去了,拿起桌上的東西就噼里啪啦地向下扔。
明悠悠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伙計(jì)也湊過來道:“兩位小公子,這熱鬧咱們不能看了,還是趕緊離開吧。”
杜二姐姐也緩過神來,急忙拉著明悠悠向外走,“對,咱們快出去,小心惹麻煩上身。”
也不知是不是緊張的,杜二小姐出門時沒留神,被門檻絆了一下,把腳崴了。
明悠悠趕忙扶住她,兩個人小心地往樓下去。
走到樓梯口,杜二小姐突然想起她還有東西在里面,哎呀一聲道:“我新買的首飾,是要送給姐姐的成親禮,好貴的。”
明悠悠覺得不是個事兒,“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拿來。”
她把跳著腳走路的杜二小姐扶到一邊,自己就蹬蹬蹬地跑了回去。
原本好好的包間現(xiàn)在變得一片狼藉,鄭小公子已經(jīng)把酒壺茶壺茶杯都扔完了,現(xiàn)在開始扔盤子,盤子里的剩菜被甩出來,弄得房間里到處都是。
明悠悠小心地避過地上的湯汁,貼著墻溜過去找東西。
這會兒功夫,鄭煥已經(jīng)把盤子也扔完了,但他心里的氣沒消下去多少,正呼哧呼哧地盯著下方的人看。
偏偏樓下的蕭寧義還在拱火,“鄭公子,你這準(zhǔn)頭可得練練,不過是二層樓的距離,你卻一次都沒有砸中,嘖嘖,莫非真如你爹說的,你果然是個廢物。”
鄭煥氣得全身都要冒火了,他騰地轉(zhuǎn)身,再次看向桌面,卻發(fā)現(xiàn)能扔的都扔完了。
他扭頭看向屋里其他的東西,掃了一圈兒,結(jié)果就看到了角落架子上的一個花瓶,還有,花瓶旁的明悠悠。
“你,對,就是你,把花瓶遞給我?!?p> 什么,明悠悠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一時愣住了沒有動彈。
鄭煥見她不動,便要跳過來自己拿。
旁邊的兩人怕他順勢跑出房間,趕忙按住,也對明悠悠著急地喊道:“快給他?!?p> 明悠悠看著表情猙獰的鄭煥,猶豫地遞上了花瓶。
她覺得就算她不給,下一刻他也能沖過來拿到,說不定還會順道兒揍她。
鄭煥一把搶過,瞄準(zhǔn)了下面的人,用力扔出去。
不知蕭寧義是大意還是輕敵了,他看到個瓶子過來,沒有像先前一樣避開,而是拿手中的扇子輕輕一掃。
瓶口是掃開了,可是大肚的瓶身卻就勢砸在了他的頭上。
嘩啦,瓶子碎了,蕭寧義的頭上開了個口子,他用手一摸,只見滿手的血,他眼一翻,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呆了。打架還能看,出人命就不得了了。
蕭寧義的侍衛(wèi)立刻上前,前面的幾人大叫著快救公子,抬著人便往醫(yī)館跑;后面的侍衛(wèi)則迅速沖進(jìn)了狀元樓。
鄭煥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堵在了里面。
同時被堵的還有一個只差一步就到門口的明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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