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白水晶”如夢也解釋不清楚它究竟是怎樣一種東西,只知道洋人百貨公司金發(fā)小妞把它說的天花亂墜;簡直是世間少有的寶貝,不過如夢買下它只有一個理由“小柔喜歡”。
只是硯塵問起來才發(fā)現(xiàn)如夢也并不懂‘白水晶’是意外的,不過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后來他們針對這個話題也就一帶而過了。
他們繼續(xù)談有關的小柔的事情。
最后言歸正傳又談余松的案子,他們大概總共花掉整個上午的時間才聊完。
臨走前硯塵叫如夢放心,兩件案子他會抓緊偵破,直到水落石出,絕不會半途而廢。
一番保證使得如夢放下心來。
回到江公館的時候已經是未時,皓云已經在客廳等她。
“皓云”如夢歡快的跑進客廳叫著。
皓云瞬間被她的歡樂吸引住了,同時好奇什么事情使她這么開心?
皓云從沙發(fā)上站起身,她已經闖進來了。
“皓云,你來多久了?”如夢帶著歉意說:“真是抱歉,我出去辦事情,你等著急了吧?”
“你確實等了好久,”皓云緊盯著如夢,豁達而坦率說:“不過好在有云紅陪我說話打發(fā)時間,才不至于那么悶。
你怎么樣?出門辦事可順利嗎?”皓云睜大眼睛望著如夢。
他們倆沙發(fā)上并排坐下,顧媽為他們泡茶,不一會兒客廳就彌漫起茶香來。
“為了賠罪,我請你喝一杯老白茶,快嘗嘗味道怎么樣?”如夢為皓云斟滿一杯茶。
皓云端起杯子送到唇邊,但他沒有著急喝而是先嗅其香味,驚呼:“唔,好香啊?!比缓蟛培嬕豢谄穱L起來。
一口飲完皓云又端詳起茶杯來說:“你剛說茶是白茶,那么又搭配上著白色的茶杯,兩者果然相得益彰。”
皓云掌中的白瓷通體若雪,亮如凝脂,確實美麗。
“這個茶……我對茶不是很懂,所以,它為什么會有淡淡的藥香?”皓云問。
如夢說:“你可曾聽過白茶有句俗語叫一年茶,三年陳,十年寶?”
皓云搖頭。
“其實說起來我也是剛懂不久,以前爸爸還在的時候從來不跟我談他生意上的事情。
我呢,也就會陪著爸爸喝茶,有時候他和我講一些茶葉方面的東西,我還會覺得無聊。
常常是他說完我就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記得他說過什么。
爸爸也從來也不勉強我參與這些東西。
現(xiàn)在,爸爸不在了,我需要重新學習好多好多東西,才發(fā)現(xiàn)原來小小一片茶葉卻有著無窮無盡的妙處,還好有曾叔愿意教我,等我學會更多再慢慢跟你聊它的妙處?!?p> 皓云點點頭,笑說:“噢,原來你是現(xiàn)學現(xiàn)賣啊。”
“是啊,我就是現(xiàn)學現(xiàn)賣啊?!比鐗羟纹ばφf。
云紅和顧媽也跟著笑了。
“嗯,說起來,以后我要支撐起整個映葭,要學習的東西真是太多了。
這些天真是多虧曾叔?!比鐗粲挠牡馈?p> 眼神里有期望,也有落寞,更有一絲絲不經意地憂愁和無奈。
皓云很敏銳有捕捉到如夢的情緒,“如夢,你可有想好什么具體計劃要施行嗎?”
“是的,我有個小小的計劃,只是我還不能確定成效如何?”如夢目光又恢復堅定。
如夢的計劃是要在映葭增添一些此前沒有過的項目。
以前映葭只做買賣茶葉的生意,現(xiàn)在她要在映葭前廳多開出一塊地方,加幾張桌子,招呼在店中喝茶的客人。
令外加一些配茶吃的小點心。
故而讓曾叔找人做桌椅。
如夢將這個計劃原原本本告訴皓云知道,他們聊了好久好久,聊映葭,也聊小柔的問題,還有余松的案子。
這許許多多的問題都要解決,皓云看著柔弱的如夢要獨自承擔起種種問題,他發(fā)自內心的心疼她,也想給她好多好多幫助。
皓云望著如夢,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呼喚,這樣一個纖細溫柔的小女孩,現(xiàn)在她所遇到的種種問題實在不是她一人之力所能承擔的。
“如夢,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令人心疼。?”皓云捉住她的手緊握著,溫柔的說著。
“哦……,我……我……我想我并沒有那么嬌弱,你這樣說;我有些許惶惶不安萌生出來,我害怕……”如夢結舌的說。
她望著他,那清澈如一汪水似的眸,從何時起增添了許多憂愁。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候,她的眼眸是沉靜的,柔和的,還有些浪漫的。
但現(xiàn)在……
他有些自責,還有些恨,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害怕?為什么?”他疑惑的望著她:“你不信任我?”
“不。你明知道我不是的?!比鐗粜唪龅牡痛瓜骂^,“我只是不敢奢望,你對我的心疼我會覺得自己不值得。
我沒有那么好,我不夠好,不夠溫柔,不夠美麗,不夠強大。
這世界上的人都喜歡能說會道的女孩子,喜歡強大到不僅能夠把自己保護的很好,且有能力保護別人的類型。
很顯然我不符合這樣的標準?!?p> 天啊,她竟然這樣自卑?
他把她拉進懷里,攬著她的背,下巴抵著她的頭發(fā),輕聲的,溫柔的說:“說什么傻話?天底下沒有任何人比你更值得我愛,更值得我心疼?!?p> 他把她抱的再緊些。
“那些保護別人的事情不是你一人之力能夠完成的,但愿我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守護,解決你的問題,消除你的擔憂。”皓云用手輕輕捏住如夢下巴,雙眸幽黑清澈的望著她,深深望著她。
如夢順勢靠在他懷里,黑色的旗袍,黑色的頭發(fā)把她襯托的好小好小一個人兒,依偎在他臂彎里。
整個客廳里除了茶香,又彌漫起一股濃濃的浪漫氣息。
不知什么時候云紅已經離開客廳上樓去了,顧媽也去廚房忙活起來。
客廳只剩下皓云和如夢兩個人。
“皓云”她低低的囁嚅著:“你不可以太寵我,我怕我會被你寵壞,我會依賴你,會離不開你,我會習慣有你在到時間一個人會不愿意堅強。
如果哪一天你不在了,我該怎么辦?
要知道人在失去依靠的時候會變的非常非常脆弱,會有一瞬間世界崩塌的感覺。
那種感覺好可怕好可怕。
你能想象嗎?”
皓云安靜地聽著她。
“我曾經有過,我多么希望再也不會有那種感覺,再也不要有,永遠永遠,這輩子都不要再有?!?p> 他知道了,明白了,她說的這些是指余松離世的事情,失去至親對她的打擊是那樣的大。
那些陰影仍然沒有消失。
“如夢,對不起。”皓云歉意的說著。
“為什么要說的對不起?”如夢抬起臉頰望著他,離開他的懷抱。
皓云的的抱歉是因為覺得沒能保護如夢,還有這幾天都沒能抽空來看她。
江聲報新接的新聞廣告案,對家要求總是特別多,每個方案是改了又改,根本抽不出時間悄悄離開報社。
皓云每天從報社下班已經是凌晨,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住處,已經沒有力氣想別的,撲在床上就沉沉大睡起來。
“你身體都還沒有復原,為何不在家好好待著,這樣忙碌你身體還好嗎?”皓云說。
如夢望著他搖搖頭聲音溫柔的說:“我沒事的?!?p> “不要騙我,你明明就不太好,臉色那么憔悴卻說沒事?!?p> 如夢抬手摸自己的臉頰。
皓云繼續(xù)說:“大夫說你在他那里已經看了一個月的病,每天服用兩次藥。
為什么你都不說呢?哪怕告訴顧媽也好有個照應,不是嗎?
如果不是發(fā)生你昏倒的事情,你還要瞞著大家多久?”皓云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也怪我這些天太忙了,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憔悴,是我沒有照顧好你,你不知道我有多自責?!?p> “別擔心嘛?!比鐗粽f:“你這樣說我真的會有種惶惶不安的感覺,就像我是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孩子,需要你照顧。
你知道嗎?這種感覺是很不好的?!?p> 如夢攬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聲音輕柔的說道。
“???是這樣嗎?”皓云的眼底透著困惑,“我想,那大概是我太擔心你了?!?p> “對了,我想聽點兒音樂,只有茶沒有音樂是有缺失的?!比鐗綦x開他的懷抱站起身,“你上次送我的唱片還有一張我還從來沒有聽過呢。”她臉上帶著明媚的俏皮的笑容,走到唱片機那里放好唱片,悠悠揚揚的音樂似流水淙淙般飄泄而出。
那一瞬間皓云有些恍惚,她似乎又恢復到很久以前的模樣。
很久以前?是了,那時候余松還在,那時候還是半年前。
余松不在的日子對如夢來說是煎熬的,可是她不允許別人發(fā)現(xiàn)她的脆弱和難過。
她拼命地掩藏自己,盡可能讓大家都快覺得她一切如常。
直到她昏倒,那是她再也撐不下去后結果。
好在,她現(xiàn)在已經有一些些恢復起來。
她朝外面叫了兩聲,顧媽很快就進來了,如夢吩咐說:“顧媽,幫我把茶葉重新?lián)Q一泡,杯子里的茶不香了?!?p> 顧媽把殘茶倒掉,倒開水燙一遍杯子,從茶罐里重新挑一些茶葉出來洗茶泡茶,果然茶香更濃了。
一聲音樂起,唱片機里傳出“薔薇薔薇處處開,青春青春處處在,擋不住的春風吹進胸懷,薔薇薔薇處處開”的歌詞。
悠揚婉轉的音樂充滿整個屋子。
如夢歡快的表情掩藏不住,竟不自覺跟著唱片機哼起來。
一旁泡茶的顧媽也跟著開心不已。
皓云看著又快樂起來的如夢,眼底眉梢也洋溢著歡笑來。
一時間誰也不說話,安靜的聽音樂喝茶,此情此景破有點‘品茗聽琴’的意味。
皓云想著馬上就要陰歷年了,自己這幾天放假,不用出去工作,正好可以常常陪著如夢。
映葭那邊這幾天也準備歇業(yè),如夢也有幾天什么都不用的時間。
曾叔找的人很好,只用了三天時間就做好三張桌子十二把板凳。
只是新桌椅沒有那么快投入使用,還需要等完全曬干才會比較結識穩(wěn)固,否則桌椅板凳都會搖搖晃晃,且很快就會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