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黑暗的地牢里,四面皆是銅墻鐵壁。杜涵被關在牢房中,她靜靜坐在牢房的草席上。
牢房里骯臟黑暗,時不時還會有老鼠蟑螂蜘蛛爬過,四處都是蛛網(wǎng)。
蘇江酒手提兩個布袋走了進來。牢房的獄卒見到蘇江酒,下跪行禮道:“拜見景王殿下!”
“帶本殿去杜涵的牢房?!碧K江酒命令道
“是!”
在獄卒的帶領下,蘇江酒很快就來到了關押杜涵的牢房。
蘇江酒擺了擺手,獄卒識趣的退下。
蘇江酒走進牢房,杜涵站起身,她雙眼死死瞪著蘇江酒,怒火中燒道:“景王,即便你是皇女,但你也不能隨意扣押朝廷命官?!?p> 蘇江酒沒有理會她,只是直接將手中布袋一把扔到杜涵面前,杜涵起初還不知是什么,打開一看,立馬被嚇的驚慌失措。里面居然是兩顆鮮血淋漓的人頭,這兩人頭一個是打清楓一巴掌的,另一個是趕馬的小廝。
杜涵被嚇的雙腿一軟,坐在地上,連呼吸都變得紊亂了。早就聽聞,蘇江酒做事荒唐無度,喜愛亂殺無辜。
杜涵之前以為,皇城里面有陛下,天子腳下,蘇江酒至少會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守些國法,可如今看來,她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杜大人,本王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是用左手打了本王的妾,用嘴辱了本王的妻,是嗎?”蘇江酒悠悠問道
杜涵被這一問,一下站起身,嚇的連退數(shù)步,臉上青筋暴起,心跳加速,“你,你要干什么?”
蘇江酒見杜涵那害怕到全身顫抖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杜大人放心,本王現(xiàn)在還不會動你,但是,你的左手和你的舌頭,本王會一直記著。若有朝一日,你被本王拿到把柄,那今日的債,本王會向你一一討還?!?p> 蘇江酒說著,便轉身離去,她還吩咐獄卒,府外套上馬車,將杜涵好好送出府去。
空中暴雨傾盆如注,泥濘道路濃稠黏糊,馬蹄每一次踏下,都似要深陷其中。
兩匹駿馬四蹄用力狂奔,在這風雨交加中疾馳,濺起一路渾濁泥水。
馬上之人,正是虞暥與竇茂。
虞暥神色驚惶,緊咬下唇,雙目圓睜,瘋狂揮舞著馬鞭,聲嘶力竭地呼喝,“駕、駕?。。 ?p> 狂風咆哮,扯動他的衣擺;暴雨似密集的利箭,將他全身澆透。
原本束扎齊整的長發(fā),在風雨中凌亂飛舞,如狂風中的枯草。
他逆著風雨奔逃,模樣狼狽不堪。
竇茂眉頭緊鎖,眼神堅毅決然。他緊攥韁繩,雙腿夾緊馬腹,與虞暥并肩飛馳。
行至半途,忽聞破風之聲,一柄彎刀如暗夜流星,帶著攝人的寒意,以迅雷之勢朝虞暥脖頸襲來。
虞暥只覺脖頸生寒,嚇得面如死灰,雙眼圓睜如銅鈴,呆立在馬背上。
竇茂眼中閃過焦急,瞬間反應過來,猛地伸手將虞暥推落馬下。
虞暥順著滑坡滾落,“撲通”一聲掉進冰冷的河水。
那彎刀雖未傷到虞暥,卻將他的馬一刀劈死,駿馬嘶鳴倒地,濺起一片泥污。
竇茂望著虞暥落水,心中一緊,但此時前后都是殺手,容不得他分心,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
望先帝和鳳昭公主保佑虞暥,平安無事!
只見竇茂迅速抽出腰間大刀。那刀身锃亮如寒夜冷月,厚重似鐵,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他大喝一聲,腳步一蹬,飛身而起,整個人似離弦之箭般沖向一名飛身撲來的黑衣人。
大刀帶著呼呼風聲,如猛虎下山般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嘴角上揚,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在空中如黑色蝙蝠般靈活翻轉,躲開了竇茂的第一刀。
緊接著,他身形一閃,繞到竇茂身后,雙手成爪,如餓狼撲食般抓向竇茂后背。
竇茂察覺身后異動,迅速轉身,橫刀一擋,“當”的一聲,火花四濺。
黑衣人見一擊未中,并不氣餒。
他腳尖輕點地面,身體如彈簧般躍起,在空中一個旋身,雙腿如鞭,朝竇茂的頭部掃去。
竇茂連忙低頭,同時大刀向上一撩,試圖砍向黑衣人的腿部。黑衣人在空中收腿,側身一閃,避開了這一刀。
此時,又一名黑衣人從側面襲來,手持長劍,劍尖閃爍著寒光,直刺竇茂胸口。
竇茂橫刀抵擋,同時身體微微后仰,躲過劍尖。他順勢一腳踢向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吃痛,長劍差點脫手。
那被踢的黑衣人惱羞成怒,與先前的黑衣人相互配合,一人攻上,一人攻下。
攻上的黑衣人雙手握劍,高高躍起,從上往下劈砍;攻下的黑衣人則俯身低掃,試圖絆倒竇茂。
竇茂臨危不亂,他先側身避開低掃,然后大刀一揮,擋住了上方的劈砍。刀與劍激烈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竇茂瞅準時機,趁著兩人攻勢的間隙,大喝一聲,身體猛地向前一沖,大刀如閃電般斬向其中一名黑衣人。
那黑衣人躲避不及,只能用手臂抵擋,“噗”的一聲,手臂被劃出一道血口。
受傷的黑衣人吃痛,退后幾步。
但其他黑衣人見狀,紛紛圍攏過來,將竇茂團團圍住。
他們呈扇形散開,一步步逼近竇茂,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一名黑衣人率先發(fā)難,他如鬼魅般快速靠近竇茂,手中短刀直刺竇茂腹部。
竇茂一個閃身,躲過短刀,同時大刀反手一揮,砍向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敏捷地向后一跳,躲開了這一擊。
這時,領頭的黑衣人見久攻不下,怒目圓睜,大喝一聲,親自加入戰(zhàn)團。
他手持長刀,刀法凌厲,每一刀都帶著呼呼風聲,直逼竇茂要害。
竇茂一時間陷入了苦戰(zhàn),他左擋右閃,身上漸漸有了幾處擦傷。
但竇茂并未慌亂,他觀察著眾人的攻勢,尋找破綻。
就在領頭黑衣人再次揮刀劈下時,竇茂突然下蹲,身體如蛇般從刀下穿過,同時大刀順勢砍向領頭黑衣人的腿部。
領頭黑衣人反應迅速,急忙收刀抵擋,但還是被竇茂的刀劃破了褲腿。
戰(zhàn)斗愈發(fā)激烈,黑衣人不斷變換著攻擊方式,刀光劍影交織在一起。
竇茂雖奮力抵擋,但寡不敵眾,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一名黑衣人瞅準竇茂的破綻,從背后偷襲。他悄無聲息地靠近,手中匕首猛地刺向竇茂后背。
就在匕首即將觸及竇茂身體時,竇茂似有所察覺,身體突然一側,匕首擦著他的衣服劃過。
但此時,正面一名黑衣人趁機揮刀砍來,竇茂只能舉刀抵擋。黑衣人這一刀力道極大,震得竇茂手臂發(fā)麻。
竇茂心中暗忖,再這樣下去必敗無疑。
他靈機一動,借著黑衣人攻擊的力量,佯裝被打飛,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于坡體,順勢滾落進河中。
領頭黑衣人見兩人都落入河中,臉色陰沉,冷哼一聲,沉聲下令,“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身后黑衣人聞言,單膝跪地行禮,隨后如鬼魅般散開,瞬間消失。
牢房里,四壁皆墻,高墻聳峙,灰壁滿布霉痕。蛛網(wǎng)縱橫,塵埃彌漫,舉目之處,盡染此般景象。且常年縈繞著一股潮濕腐朽之味,令人難耐。
虞朝有一半的官員,都被岑釗囚禁在牢房里。
那些官員心里慌亂,正苦苦思索逃脫困境的辦法時,忽然間,牢房中濃煙一下子冒了起來,就像茫茫的霧氣,在空氣中四處彌漫。
這白色的煙霧里藏著劇毒,看守牢獄的士卒最先受到毒害,沒多久就死了。
官員們看到這情形,驚恐得不知所措,一邊奔跑一邊呼喊。
毒煙侵入身體,那些官員身子如同隨波逐流的浮萍,內(nèi)心好似雜亂的麻線,想呼喊卻發(fā)不出聲音,想逃跑又沒有出路,白白地伸展手臂卻難以支撐身體,用力地爬行卻難以挪動,在狹小的地方掙扎,盡顯狼狽頹喪。
他們心里漸漸明白這是必死的局面,于是放棄了抵抗,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不一會兒,官員們紛紛倒在地上。
他們死后,有面朝天者,雙目圓睜,猶存死前掙扎之驚惶,似欲呼號卻被扼喉;有伏于地者,頭顱深埋,似在躲避奪命陰鷙;有蜷縮成團者,軀體緊繃,如困獸作困獸之斗;有四肢伸展者,狀若斷弦之弩,力竭而亡。
尸骸縱橫交陳,宛如枯藤亂纏,慘狀觸目,不忍直視。
牢房大門前,一黑衣人如暗夜鬼魅,一身黑衣,面巾也將臉遮得密不透風。
他踏入牢房,瞧著橫七豎八的尸體,嘴角勾起一抹如冰棱般寒冽詭譎的笑。
就在黑衣人轉身欲離開時,一陣細微卻急促的風聲從身后襲來。
他猛地回頭,只見戚玉不知何時已鬼魅般逼近,目光似冷電般射向他。
未等黑衣人反應過來,戚玉身姿如燕掠空,瞬間與他纏作一團。
剎那間,兩人拳腳紛飛,如兩頭猛獸瘋狂廝斗。
黑衣人一記直拳迅猛擊向戚玉面門,戚玉頭一偏,同時側身一腳踢向黑衣人腰間。
黑衣人靈活一閃,反手一掌朝著戚玉胸口拍去,掌風帶起絲絲腥氣。
戚玉迅速抬臂格擋,“嘭”的一聲,強大的沖擊力讓兩人身形都微微一晃。
兩團黑影似鬼魅般交錯,拳風似猛虎怒號、蛟龍翻江,撕裂陰沉空氣。
每一次碰撞,都有鮮血飛濺而出,血珠濺落在地面,洇開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濃重的血腥氣愈發(fā)刺鼻。
每一次揮拳,空氣“嘶啦”作響,力量震蕩,似腳下大地都在驚恐顫抖。
黑衣人見久攻不下,愈發(fā)急躁,掌法如狂風席卷,身形似閃電飛馳,可依舊難敵戚玉。
危急之下,他衣袖一甩,長針如流星射向戚玉咽喉。
戚玉反應如電,掌如巨錘怒砸,“砰”地一聲震飛長針。
銀針折轉如奪命箭,“噗”地穿透黑衣人右臂,血柱噴射而出,腥熱的鮮血濺到戚玉臉上,那股刺鼻的味道瞬間充斥鼻腔。
“?。 睉K叫劃破死寂,黑衣人血浸衣衫,斷臂處鮮血汩汩流淌,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幾乎讓人窒息。
但他咬牙施展輕功,只見縱身一躍,便飛身離去,不見身影。
隨著狐乩給虞珺卿獻茶葉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虞珺卿對茶葉也越發(fā)有了依賴性,虞珺卿喝過茶葉后,時常能看見虞酒卿和虞容川還有顧婉陪在他身側。
因為這茶葉給虞珺卿帶來心里上的快感,導致他最后不僅猜忌心越來越重,就連朝也不愿意上。
他沉迷茶葉,一日喝不到,就會茶飯不思,睡眠不好,如今的他不僅人消瘦了好幾圈,就連精神也越來越恍惚。
雍華宮中,虞珺卿躺在搖椅上,對面前的狐乩問道:“茶呢?怎么最近這茶葉越來越少了?”
狐乩對虞珺卿行了一禮,“陛下,臣其實騙了您,這茶葉是從燕國花巨額買的,極為稀有。臣那里也只買了一點,如今已全部獻給陛下了,已經(jīng)沒有茶葉了?!?p> 虞珺卿聽了,滿臉不悅“買?”虞珺卿冷哼一聲,“燕國一個小小國家,還是女子當權,就一幫女子,我虞朝泱泱大國,竟還要向他們買東西?這若傳出去,是奇恥大辱!狐乩,朕決定了,朕要向燕國下戰(zhàn)書,攻下燕國,打的燕國向我虞朝臣服。以后每隔半年都得向我虞朝進攻這些茶葉。”
狐乩聞言,對虞珺卿行了一禮,“陛下圣明!”
虞珺卿一本正經(jīng)的命令道:“去,讓戚玉集結軍隊,三日后向燕國開戰(zhàn)。”
狐乩對虞珺卿行了一禮,“是!臣遵旨!”語畢,便恭敬退了下去。
燕國的皇宮大殿上,蘇江月一身龍袍,高坐龍椅。朝下站著整整齊齊的文武百官。
一個年過半百,身材中等,面貌嚴肅的女子走上前諫言道:“陛下,其一,睦州福昌縣內(nèi)馬匪猖獗,已經(jīng)開始禍害百姓。還請陛下下旨,派兵剿匪。其二,安狼國在三個月后,使臣將會抵達燕國。一是來送貢品,二是來參加燕國三月后的篝火節(jié)?!?p> 此人姓饒,名叫饒葦彤,是蘇江月親封的御史。
負責監(jiān)察朝廷、諸侯官吏的失職和不法行為,同時也負責保管朝廷的檔案文件。
蘇江月喚道:“景王”
蘇江酒走上前行了一禮,“臣在!”
“匪患就由你帶兵去解決吧?!?p> 蘇江酒剛準備接旨,花諾急忙走出來,行了一禮,“陛下,此次科考。臣教女無方,在考場惹了笑話,也惹怒了陛下。此次睦州匪患就交給臣吧,反正前幾年睦州的匪患也都是臣平定的,這次,臣想將功補過,已報圣恩?!?p> 花諾不想讓蘇江酒去查是因為花諾和杜涵的妹妹杜汝希一塊在睦州建了一個賭坊,這賭坊鬧了不少人命案。
賭坊表面是賭博的,實則里面賣官販爵,宮里的每個職業(yè)官職不同,就有不同的明碼標價,平民百姓想當官,能在里面直接用錢購買。
蘇江酒目光落在新課狀元施萍身上,蘇江酒對著蘇江月行了一禮,“陛下,花爵爺有心改過,臣自當將機會讓出。只是花爵爺若獨自一人前去,實在不妥,畢竟是當朝公爵,出了事可無人當擔得起?!?p> 蘇江月問道:“那依景王之見,該當如何?”
“新科狀元施萍剛入朝堂,寸功未立。臣懇請陛下封狀元為欽差,與花爵爺一道前往。至于互送他們的人……”蘇江酒的雙眸在朝堂里轉了一圈,雖沒看見歐陽離,但他還是直言道:“就讓歐陽將軍一路護送花爵爺和欽差到福昌縣吧,助其剿匪。”
此話一出,朝野上下震驚。
朝堂文武百官都知,景王蘇江酒和陛下是水火不容,而慕容離又是死忠于蘇江月,蘇江酒公開向陛下借蘇江月,這不是明面上的挑釁,表示蘇江月得聽蘇江酒,而蘇江酒比皇帝還大的嗎?
文武百官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道:“這新科狀元了不起呀,一來就得景王庇佑……”
“誰說不是呀,這新科狀元有本事,陛下欣賞他,景王也欣賞想拉攏他……”
“咱們以后,可得巴結著點,說不定跟著她混,能扶搖直上九萬里呢……”
……
諸如此類的話越來越多,蘇江酒從來不在意文武大臣說什么,也就沒有開口去管。
蘇江月輕輕咳了咳,百官也就閉嘴了。蘇江月問道:“施卿意下如何?”
施萍也是個心直口快的,他走上前行了一禮,“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榮幸。臣遵旨?!?p> “好,既如此,那此事便定下了。施卿,朕封你為欽差,不日啟程,與花爵爺一道去往福昌縣?!?p> 花諾和施萍行了一禮,“是!”
兩人語畢,退至一旁。
蘇江月續(xù)道:“至于一月后,就由鎮(zhèn)遠侯去迎接安狼使臣吧!”
郁子君走上前,行了一禮,“臣,遵旨!”
郁子君退下后,一個五官大眾,身材中等的女子上前諫言道:“陛下,臣要狀告景王。景王目無王法,隨意扣押朝廷命官?!闭f著,便直接跪下行禮道:“還請陛下為臣做主?!?p> 跪在地上狀告蘇江酒的是當朝鄂國公杜蟬。此次她出面狀告蘇江酒,不用猜也知道,她定是為了自己的妹妹杜涵而來。
蘇江月問道:“景王,可有此事?”
蘇江酒走上前,行了一禮,直言不諱道:“確有此事!但,事出有因!”
“哦?”蘇江月不解。
蘇江酒行了一禮,解釋道:“陛下,那日下朝后,杜大人攔住臣的去路,要臣去府上一聚。說是從興虞兩朝請了幾位名廚,要臣去品嘗一下廚藝。陛下也知,臣愛美食,所以就去了。可去后才發(fā)現(xiàn),杜大人請臣去,是想讓臣泄露考題,臣聽后回絕,從而轉身離府。但沒想到,她竟為了讓自己的女兒高中,大半夜將杜公子送來景王府。臣見此沒有幫她,還一力拒絕。杜梓桐落榜后,杜大人便覺得是臣的錯。第二日一早,杜大人怒氣沖沖來景王府生事,辱了臣的駙馬,打了臣的愛妾。還當著臣的面,直接砍下臣府上兩個下人的人頭。陛下,如此行徑,實屬惡劣,臣氣不過,這才將杜大人關押牢房,讓她反省思過。”
話剛落,杜涵一下站出來,下跪辯解道:“陛下,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當著景王的面殺人吶。陛下,景王這是在誣陷臣,她倒打一耙,賊喊捉賊。陛下,臣承認曾找過景王談泄露考題一事,可當臣將犬子送到景王府時,景王也把題偷偷泄露給臣過?!?p> 蘇江酒嘴角輕揚,“杜大人,你這話可有物證或人證?”
一句話將杜涵噎的說不出話來。蘇江酒是派高手偷偷潛入杜梓桐的房間,又用口述的方式告訴杜梓桐的,所以,人證物證她確實一樣也沒有。
見杜涵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蘇江酒眼神變得有些晦暗,陰狠道:“饒大人,麻煩你告訴杜大人,誣陷皇女是何罪?”
饒葦彤對著蘇江月行了一禮,又對著蘇江酒行了一禮,已示尊敬,他解釋道:“殿下,按照燕國國法,誣陷皇女,處以死刑?!?p> 杜涵和杜蟬都知道蘇江酒狂妄自大,但她們卻沒料到,蘇江酒的狂妄已不是在私底下,而是明面上。如此目中無人,她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取滅亡嗎?
蘇江酒晦暗的目光漸漸平緩,她平靜道:“杜大人,你雖沒有人證,可本殿卻有?!?p> 蘇江酒說著,向蘇江月行了一禮,“陛下,還請陛下派人將臣今早帶過來,侯在殿外的人證宣上大殿。”
蘇江月大手一揮,“準了!”
“謝陛下!”
良久,杜沂走上大殿,他踏著不急不緩的步伐,來到大殿的正中央,下跪行禮道:“戶部尚書之子杜沂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起身回話?!?p> “謝陛下!”
蘇江酒問道:“杜沂,本王且問你,你是不是受人指使,半夜被人送到本王的府上,只為用自己來換取此次科舉的考題?”
“是!”杜沂毫不猶豫應道
“那你是受何人指使?”
“回殿下,正是小民的母親,杜涵!”
此話一落,殿上的杜涵頓時暴躁起來,大罵道:“杜沂,你這個賤人,竟敢誣陷本官?!?p> 杜涵暴跳如雷,站起來走過去對著杜沂就是一頓暴打,一邊打嘴里還一邊罵罵咧咧道:“你個小賤人,竟敢誣陷本官!本官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能有這么熟練的舉動,可見杜涵不是第一次這樣打罵杜沂了。今日能讓杜涵在皇宮大殿里失了體統(tǒng),是因為杜涵確實被杜蟬寵的無法無天。
這一舉動,讓滿朝文武百官議論紛紛。但由于蘇江月都沒發(fā)話,眾人也就不敢再多說什么。蘇江月高坐龍椅上,似看戲般,不動聲色。由著蘇江酒他們?nèi)幊炒螋[。
杜沂被杜涵打的連連往蘇江酒身后躲去,嘴里還哭喊著,“殿下救我,殿下……”
蘇江酒的面目又恢復到之前的陰狠,他冷冷道:“來人,將杜大人壓住?!?p> 此話一落,兩個羽林衛(wèi)走到大殿中,一把將杜涵壓到地上,杜涵還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道:“杜沂,你個小賤人,你勾結景王,陷害本官。早知你會背叛本官,本官當初就應該將你掐死……”
“杜大人,這里是皇宮,不是街市,杜大人污言穢語,有辱圣聽。杜大人,你就不怕陛下治罪嗎?還有,杜大人,杜小公子是您親兒子,若不是您平時虐待他,他也不至于會背叛你?!碧K江酒跪在地上,行了一禮,“陛下,杜大人污蔑皇女,還將大殿之上當成民間市場,殿前行為不舉,有失禮儀,出口成臟,有辱圣聽,陛下,還請陛下將杜大人降罪。”
蘇江月點了點頭,“誣陷皇女是死罪,殿前失儀,出口成臟,罪加一等!來人,脫下杜涵的官服,罷黜杜涵的官職,打入死牢,三日后,處以死刑。至于杜梓桐,科舉作弊,但念在是因受其母蒙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入生牢,一年后,無罪釋放,貶為平民?!?p> 燕國的牢房分為生牢死牢,生牢里刑具眾多,生牢就是地獄,雖能活命,但每日都要受十八層烈獄之苦,不死也得脫層皮。到刑期滿了之后才能被放出重新做人。
但若在生牢里熬不過刑法,不幸死了,獄卒不會同情,只會用草席一裹,找塊空地,就地焚燒掩埋。
但若進了死牢,那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蘇江酒磕頭行了一禮,“陛下圣明!”
此話一出,杜蟬立刻磕頭求饒道:“陛下,陛下三思??!陛下,臣妹是有過錯,可罪不至死,求陛下從輕發(fā)落?。 ?p> 而杜涵更是嚇的臉色慘白,心臟噗噗直跳,他拼命求饒道:“陛下,陛下,臣知錯了,陛下,饒命啊,陛下,陛下……”
看著高坐龍椅上的蘇江月對杜蟬的求情無動于衷,杜涵便轉身,爬到蘇江酒面前,哀求道:“殿下,殿下,下官知錯了,下官求您,饒下官一命!殿下……”
蘇江酒冷漠道:“是陛下要降罪你,求本王何用?”
此話落后,御林衛(wèi)已經(jīng)走入殿中,一人拉著杜涵的一只胳膊,任憑杜涵拼命掙扎,兩人還是將杜涵無情拖走,而杜蟬卻還在高聲大喊道:“陛下,陛下……”
看著杜涵被拖走后,杜蟬雙腿一軟,癱坐在大殿上。她死死咬著下唇,眼神變得兇狠,雙手緊緊握成拳狀,滿心的不甘。
蘇江月,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
下了早朝,出了殿門,施萍走到蘇江酒面前,擋住蘇江酒的去路。施萍向蘇江酒恭敬行了一禮,“景王殿下!”
蘇江酒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施大人請說!”
施萍直言不諱道:“殿下力推下官,可是有話要說!”
蘇江酒輕笑一聲,“本王不會巴結誰,只是覺得科考那日,施大人的文采讓本王刮目相看。所以本王力推你。施大人,此福昌,一,護好自己,二,不管發(fā)生何事,記得寫信,送回景王府?!?p> 不知為何,施萍總覺得蘇江酒比蘇歆要可靠許多,她從衣袖里拿出幾張紙遞給蘇江酒,喚道:“景王殿下!”
蘇江酒接過后一臉不解,“這是什么?”
施萍解釋道:“下官自己寫的,想把這些制成書?!?p> 蘇江酒一張張翻了起來,一共有七張紙。
蘇江酒一張張認真的看了起來,第一個處世之道:
處世之道,玄奧難測。蓋人生于世,無非與己、與人、與天下相交接也。
夫謙退,乃保身之要法;安詳,為處世之良方;寬容,實處事之圭臬;寡欲,誠養(yǎng)心之秘鑰。勿言無益身心之語,勿為無益身心之事,勿近無益身心之人,勿入無益身心之境,勿覽無益身心之書。
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又當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大其心,以容天下之物;虛其心,以受天下之善;平其心,以論天下之事;潛其心,以觀天下之理。
且夫天道酬勤,勤勉之功,雖未必一蹴而就,然所付之勞,終有所報。真勤者,恒且高效,向明而行,非碌碌之庸為也。地道酬善,善者,非僅濟人,實乃大智。寬仁好施者,易獲眾助。人道酬誠,偽詐終致敗,唯誠以待,方能取信于人。
人當自信,當有“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之壯志,具“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擊流三千里”之豪情。勿多言而寡行,應以篤行務實,而非空談虛耗。有自信,則事或可成。
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此亦處世之妙諦也。
第二個,為君之道:
夫天下之事,皆為君設焉。唯尊君為首,方能保邦之寧謐、國之昌隆也。君者,天子也,具至德之盛,若日月之昭,使四鄰之邦,咸來臣服,如百川之歸海矣。
君當恤民若子,以黎庶為先。常遣欽差,微服察訪于閭巷之間,聆百姓之疾苦,上達于天聽。竭其力以解民憂,使蒼生皆得自給,豐衣足食,無凍餒之虞焉。
為君之道,當納忠言,遠佞臣。忠言如藥石,可療國之疾;佞臣似鴆毒,能戕君之明。故宜多聆忠臣之諫,以正視聽。
人性本惡,臣下多覬覦君權。是以君需善御臣之術,行“圣人執(zhí)要,四方來效”之姿,威加海內(nèi),令行八荒。
君當制法以約民。法者,當公且明,嚴行不怠,以維邦之秩序,保境之安定。君宜善操權柄,令出有章,殺伐得度,恩威并施,使臣民畏服。
君當如河海不擇細流,廣納賢才,不論門第。賢才若星芒,聚之則耀,能成深邃治國之大道焉。
農(nóng)者,國之基也。君當倡農(nóng)桑之事,重稼穡之業(yè),增倉廩之儲,以固邦本,保國之經(jīng)濟恒穩(wěn),自給無匱也。
第三個,為臣之道:
夫為臣之規(guī),以恩義酬君,斯誠要諦矣。昔荀卿氏,析臣為態(tài)臣、篡臣、功臣、圣臣之儔,復自君主之瞻,辨人臣為順臣、忠臣、諂臣、篡臣、國賊五等。其昭臣子當忠君,然亦需達權通變焉。
忠,古之臣道之綱領也。臣當以忠鯁為基,以仁渥為本。非獨殫誠事君,且當憫民之阽危。忠有大忠、次忠、下忠之異,蓋謂臣當敢忤君命而利于君,或進正諫以弼君也。
為臣之道,尤崇德懋。文官之官德,可括為至忠、守道、公正、誠信、慎密、廉潔諸事,以為臣具此德,方能善翊君以理邦畿。
臣當矢志効忠上,恪恭厥職,弗貳弗逡。逢繁劇之局,需展智筭,且能韞櫝,勿輕泄其志,以維全局之雍熙。
臣宜善睦上下左右之倫,嫻于御眾之術,以隆其威柄。其要責在佐上,為上籌筭,助其克成,共襄大業(yè)之興。且當孳孳向學,進己之能,以善踐其職,為上與全局殫精畢力焉。
第四個,為官之道:
蒞官之要,貴在賢明、公正、清平。若夫貪污受賄、投機取巧、擅權妄為、虛言誑世之類,皆嚴令所禁也。
守官者,宜和樂簡易,愛民如父母之愛其子。當秉公正、公平、客觀、公開之則,秉公行事,不徇私情,弗施特惠,不為政治所擾,不為利欲所惑。
以信守為尚,誠而有信,恪盡職守,弗私納贐儀,弗貪財富,不施特惠,不妄發(fā)文牒,不徇私情焉。以慎獨為要,于獨處時亦能自守,弗圖私利,不任親故,無官僚之習,無貪墨之行,無權錢之交易。以勤政為務,勤謹周細,無虛言誑世,無稽延庶務,無拖欠薪俸,無貪污受賄,無投機取巧,無擅權妄為。
為官者,當以民為本,心系黔首。上者,民之表也,當以身作則,樹良范于庶民,引其前行。蓋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是以政通人和,百廢俱興,善治之道也。
第五個,權謀之道:
權謀之道,蓋為競權、守權、拓權之術焉。權者,馭眾從己之威赫也。
權謀逾于仁義之樊籬,無繩墨可依,獨“為達厥功,弗擇手段”而已。其合理性寓于結局,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勝則稱尊,敗則為虜”是也。
夫德者,本為人倫之基、善道之準。然于權謀之域,德之與權謀,猶陰陽相濟、虛實相生。德可作權謀之舟楫,載權謀以行于仁義之波;亦可成權謀之壁壘,御奸邪以護權柄之固。然不可全溺于德,若膠柱鼓瑟般全依德而行,恐為權謀所困。蓋權謀之事,變幻叵測,唯善用德之表里,方能游刃有余。
權謀之術,首察人性之趨利而避害,臨事善用斯端,以博厚利,惟以結果論勛庸。
德于權謀,或為利器,或作韜晦,善馭之則善矣。
獻策之際,先呈譎怪之策,經(jīng)齟齬而遂初志。
權謀之中,身譽之理綦重,宜韞櫝藏珠,待時以彰厥聲,立范則以塑儀型。
純善之行難施,宜外弘儒道之仁,內(nèi)用法家之術。
防權之專擅,亟更戍、易職,施揄揚以削其勢。挑紛爭以制衡,保己之控馭。
于忤意之事,陰施譎計,俟怨懟盈積而后圖之,善假手以除異己。
取法于上,僅獲乎中;綜群智,當獨斷。
第六個,治國之道:
治國之道,紛繁復雜,茲詳述之。
“為政在人”,主張選拔賢能之士,“選賢與能”乃致社會信睦之先。且君上表率作用,尤不可忽。蓋統(tǒng)治者以德行垂范,民自循于軌。此“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之意也。
教育者,治國之基石也?!坝薪虩o類”,以道德之化育,提民之質(zhì)。且因材施教、啟發(fā)為教,以育德才兼?zhèn)渲瘛?p> 治國當以仁愛為本,“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推己及人,以臻社會之平,此“仁者愛人”之踐也。禮者,“齊之以禮”之謂,尊、度、律之旨存焉。禮非獨束行,更涵內(nèi)德,若“克己復禮”,抑私欲以合于邦范。
治國宜持適度之則,避于極端?!昂投煌?,和于邦而容異,顯平衡決策之智。
刑律之事,亦關宏旨?!八^壹刑者,刑無等級”,“以刑去刑,國治;以刑致刑,國亂”。刑能止奸,賞能戒過,則國治而強;若刑不能去奸,賞不能止過,必致亂矣。治民能絕大惡,察小過,則國治國強。
“為無為,則無不治”,以“道法自然”為根,政宜輔而不主社會之進。倡“君無為而臣有為”之辯,權分而調(diào)治之動與主之矛盾。反峻法苛刑之逆人性者,立合道之社會架構,“以正治國”,以無形之規(guī)約民之行。
“民不逃粟,野無荒草,則國富,國富者強”。能制天下者,先制其民;能勝強敵者,先勝其民?!暗馈彪m無為,然有其律,萬物循之。治國以“無為而治”,即循制度之規(guī),束臣民之行,使皆遵法守度。
第七個,統(tǒng)馭之道:
夫統(tǒng)馭之道,深奧難測,然其要可析為三端。
其一,攬權。獨攬軍政之權,防權柄之散渙。綱紀操于一己,方能令行禁止;若權分于眾,必致政令壅滯。如此,方可掌控國之大勢,如臂使指。
其二,御臣。馭臣以智,操柄以衡。善御群臣,掌國之政樞,推行政令若行云流水。君上需洞察臣下之優(yōu)劣,因才施用,使各盡其能,以成治國之功。
其三,固位。恒存警覺之心,杜犯上之亂萌。天下紛擾,奸佞難測,君主當明察秋毫,防微杜漸,以固君主之尊位,保社稷之安穩(wěn)。
統(tǒng)馭之論云:“精誠為道,運籌為術,組織為器,人才為本,制度為體,文化為魂?!贝肆呦噍o相成,缺一不可。當效韓非之學,修此六端之能,方可獲攻城略地、運籌帷幄之妙法。
道者,變也。天地、人、社會皆變,治世之法亦隨變而遷。統(tǒng)馭之術,“法”“術”“勢”三者,如鼎之三足,不可或缺?!胺ā币粤⒁?guī)矩,“術”以馭群臣,“勢”以樹權威。
昔云:“愛則下順,威則上立?!币匀蕫蹞嵯?,使眾心歸向;以威嚴立上,令綱紀肅然。恩威并施,可保組織之穩(wěn),致行事之高效。
人君當明存亡之樞機,守此樞機而弗失。且夫德厚足以服眾,量宏足以容物,身先足以率人,輕財足以聚賢。德才兼?zhèn)?,方能為萬民之主,領國家走向昌盛。
蘇江酒看完,大為震撼。她笑道:“燕國重武,因又是女子,所以沒有多少文人愿來燕國入仕。如今天降大才,真是天佑燕國?!?p> 施萍對蘇江酒行了一禮,“景王謬贊!”
蘇江酒將這些文章收好后,囑咐道:“本王即刻進宮,向陛下諫言,將這文章刊印成書,置于國子監(jiān),供學子研習。施大人回府靜候便是。不出一月,你的書必能傳于燕國街巷。而你的書名,本王也已想好,就叫七諫,如何?”
施萍聞言,心中頓時悲喜交加,“七諫著書,書傳萬世?!笔┢紵釡I盈眶,多年著書立傳的夢想終于實現(xiàn)了。
她對蘇江酒行了一禮,“多謝景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江酒看出了她眼底暗藏的喜悅,輕嘆氣,“事不宜遲,本王先去了。你回家靜候佳音吧!”
蘇江酒語畢,都不等施萍說話,便轉身自顧自離去。
翌日,庭院中,春色滿園,草長鶯飛。
蘇江酒一人來到院中小亭,她吩咐名廚給她做了幾盤糕點,讓下人端著茶水糕點放到亭中桌上。
她就一人欣賞著院中風景,吃著糕點,品著濃茶,好不自在。
良久,杜沂來到亭中,見到蘇江酒后,下跪行了一禮,“杜沂拜見殿下!”
“起來吧!”
“謝殿下!”杜沂站起身
“那日朝堂上的事,你做的不錯!”
杜沂行了一禮,“是殿下聰明過人,杜沂不過只是聽令行事。”
“你身上有什么重要的東西?”
杜沂不明白蘇江酒何意,便問道:“殿下請明示?!?p> “你不死,無法離開燕國。杜國公不會放過你,本王也不敢留你在世間?!?p> 一番解說,杜沂明白了蘇江酒言下之意。蘇江酒思慮周全,想要杜沂的一件貼身之物,來證明杜沂已經(jīng)死了。
杜涵與蘇江酒有過節(jié),而今日在大殿上,是因為杜沂的證詞,才會間接害死杜涵,若以后舊案重審,那杜蟬第一個要抓的便是杜沂。
但今日蘇江酒如果殺了杜沂,那么杜蟬只會認為,是杜沂因為幫蘇江酒辦事,蘇江酒害怕杜沂以后會背叛自己,從而滅口。
這樣,杜沂一個死人,杜蟬即便有心重審舊暗,可杜沂卻已死無對證,她也少了重要的人證。這樣對蘇江酒也構不成什么威脅。
杜沂從手腕上取下一根紅繩,遞給蘇江酒。蘇江酒接過后,杜沂解釋道:“殿下,這根紅繩,是父親送給我唯一的遺物,我一直戴在手腕上,從不離身。今日,為了朝暮,我愿意把它交給殿下?!?p> 蘇江酒微微點頭,“好,本王在后院安排了馬車和三名侍衛(wèi),護送你和朝暮離開?!?p> 杜沂心下明白,蘇江酒派人護送,無非是要確定杜沂離開了燕國,她才會放心。
杜沂跪下,行了一記大禮,鄭重道:“殿下,您的大恩大德,杜沂永生難忘!杜沂謝過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江酒揮了揮手,“去吧!”
“是!”
語畢,杜沂轉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