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落魄書生（20）犬吠不止

　　沈昭如點頭，走到前面挑選首飾。

　　她今日是來找徐大人的，但也順便給家里的婢女買些首飾回去分一下。

　　不然走出去太過寒酸了，沈昭如都有些丟不起這臉。

　　異姓王府里的婢女，雖說首飾不如主人家，但也好歹是婢女中有錢的存在，她不能換了個身份出來，就不認這點。

　　沈昭如仔細挑選發(fā)簪樣式，最后落在一排玉簪上。

　　猶豫不是她的性子，索性沈昭如大手一揮，全收入囊下，道：“這一排，都買下?！?p>　　小二聞言，笑得更加燦爛：“好嘞夫人，您再瞧瞧別的。”

　　秋語和青竹跟在身后，正想著夫人要買些什么首飾，就聽見夫人闊綽的買下一排。

　　秋語杏眼微微張開，帶有驚訝，相比之下，青竹神情平淡，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想法，只是心里如何，當下也無人知曉。

　　沈昭如往里走著，沒多加看管身后的二位奴婢，反倒是青竹輕咳一聲，提醒秋語跟上。

　　秋語回神，收起詫異的心情，忙不急跟上。

　　紫苑樓一共上中下三層，最下層，也就是一樓，擺放的都是一些不太出名的小工匠手筆，賣的也是最為便宜；中間，也就是二樓，擺放的大多都是柳家作坊一類的手筆，大多精美無雙，賣的也貴；最上層的三樓，擺放的都是些有市無價，價值不菲的珍藏飾品。

　　沈昭如要的是能使用的首飾，而不是擺放在那兒觀看的飾品，若是平常，她也許會上去看看，但是她等會還要去找徐大人，自然是沒有那么多時間。

　　只是當沈昭如挑選著給自己人的東西的時候，聽見了不太好的聲音。

　　季玉蓮昨日傍晚被氣的歸家，在府里發(fā)了好大的火氣。

　　砸了很懂多瓷器花瓶，也丟了很多的老舊首飾。

　　畢竟于她而已，那些老舊被人使用過的首飾，就和她認為的沈昭如一樣，對方已經(jīng)嫁為人妻，就不該打扮的如此妖艷，也不該這般出現(xiàn)在宴會上。

　　那樣沒有背景的人，害死被人使用過的，對她來說那便是舊的，是見不得人的。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受過那么大的委屈，她不甘心，不甘心傾慕了那么久的沐蘭會轉(zhuǎn)頭喜歡上別人，所以她想著如何無聲無息的解決對方。

　　就如同，這半年來，接連被人殺害的那些人。

　　季玉蓮從前沒有親手下令殺過人，但也間接的害死過人，所以她不害怕那些東西，她甚至有些說不上的感覺。

　　像是喜歡，又低俗的看不上。

　　在她想著如何設(shè)計的時候，她的婢女看她心情不爽利，提議了一聲：“小姐，我們明日去紫苑樓買些東西吧！就當以新?lián)Q舊，沐公子一定會注意到你的。”

　　陪伴她十幾年的婢女，很是知曉如何拿捏她的心思。

　　所以當季玉蓮聽到沐公子的時候，腦海里一閃而過的，就是沐蘭那張儒雅高潔的臉，她沒有理由拒絕，所以道：“好?！?p>　　也不等婢女高興，她指著地上的首飾，又道：“話說的不錯，那這些人舊的首飾就交給你處理了?！?p>　　哪怕是用舊了的首飾，也是能換上錢的，何況還是這么多，因此婢女笑得絢爛無比，殷勤道：“小姐您放心，這些東西奴婢定當給你拿的遠遠的?！?p>　　主仆的關(guān)系表面很和諧，不過也只是因為錢財，而保持平衡。

　　若是有一日錢財消散，會落得什么樣的下場，是季玉蓮無法想象，也是無法直視的事情。

　　今日一大早，季玉蓮就起床梳洗打扮，還吵醒了府里的一眾小廝，好在季老爺和季夫人沒在宅院之中，不然怎么會讓季玉蓮這般表面上沒有規(guī)矩。

　　季玉蓮帶著一眾侍從出了府，來到南城街上名氣最響亮的紫苑樓。

　　她一來，里邊的小二就爭先恐后的要來伺候，不料季玉蓮在人群里一眼也沒看，只是和往日一樣，隨手指了一位人群里的，道：“這次就他吧！”

　　如此傲慢的態(tài)度，小二也像沒脾氣似的，彎著腰上前：“季小姐這邊請?！?p>　　圍觀的人見沒了自己的份兒，也就都收斂著散開。

　　不是他們心里沒脾氣，只是因為這季玉蓮每一次來，都會給帶路的小二賞錢，一開始只是兩三位注意到她，后面給賞錢的消息一傳開，許多小二都是掛著笑臉，想要入對方的眼。

　　季玉蓮在二層逛了一會兒，就聽見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她扭頭，瞧見那人容貌，確認了她的身份就是自己所想的沈昭如以后，就想著如何讓對方難堪。

　　她是要派人去殺對方，可是這也不耽擱她看見對方不爽，想要讓人給她制造點麻煩的事情做不得。

　　她要先折磨對方，然后再殺掉她。

　　年幼時的季玉蓮不會打罵人，教訓人，可她的母親會，所以在她母親日日培養(yǎng)下，季玉蓮儼然是季夫人的另一個翻版。

　　她邁著步子，沖著沈昭如而去。

　　“喲！看看這是誰？全有才的夫人。”

　　“不愧是商人的妻子，也同商人一樣，滿身的銅錢汗臭味。”

　　嫌惡的言語，不以為然的輕蔑態(tài)度，以及送上門來挑釁的神情，都透露著季玉蓮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沈昭如正打量著玉手鐲，聽到聲音，有些意外貴家之女會這般瘋癲，但一想到昨日的事情，也就沒什么意外之感，只是對她這不明所以的恨意弄得有些搞不清狀況。

　　不過沈昭如可不是吃了虧，就忍氣吞聲的主兒。

　　她仗著比對方高出半個頭，睨著眼，話里譏諷道：“季姑娘這嘴怕是吃過不好的東西，才這么充滿味道的吧！”

　　“不然，怎么會和喪家之犬一樣，犬吠不止?！?p>　　秋語知曉這位季小姐的厲害，站在一旁不敢抬頭，也不敢吸引目光。

　　青竹則是規(guī)矩的站在沈昭如身旁，掩著嘴，看起來有些似笑非笑。

　　季玉蓮雙頰被氣的泛紅，她知曉這樣的明面嘲諷不對，可那又如何，這樣的事情就算發(fā)生出去，也不會有人敢傳出去。

　　哪怕傳出去了，只要她找爹娘，那也是能解決的事情。

　　所以她不怕，她反諷道：“芝麻小官的女兒，也敢這么和我季玉蓮說話？”

　　“來人！上去給我掌摑她?！?p>　　婢女氣勢昂揚的上前來，正打算對人動手，就被青竹一腳提到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