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這次的體檢又亮起了紅燈?!?p> 章嘉澤默然不語。
“不過今天我來發(fā)現(xiàn)你仍然還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我就不得不從內(nèi)心真正地佩服你了。”
章嘉澤苦笑了一下:“佩服?我不這樣做還能怎樣做?我退路都沒有了,已經(jīng)被逼上了絕路?!?p> “沒聽說過置之死地而后生嗎?”
“但愿如此吧?!?p> “快說說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章嘉澤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吧,我給你講講吧?!比A星燦攏了攏黑色的秀發(fā),說。
原來,上個周末,華星燦從江南中學回到家里,晚飯桌上,媽媽趙麗不經(jīng)意地談到高考體檢,說:“這次遇到一件很惋惜的事情。重點中學一個高材生來體檢,被檢查出患有結(jié)核性胸膜炎?!?p> 華凱旋扶了扶眼鏡,說:“哦?結(jié)核性胸膜炎?這種病具有傳染性啊。”
“其實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嚴重,這種病是不會通過空氣接觸傳播的。關(guān)鍵是這個學生的成績很好,據(jù)他們的班主任老師說,是重點中學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材生,要是因此而失去高考資格的話實在太可惜了?!?p> 華凱旋夾了一口菜,說:“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p> 趙麗嘆了口氣,說:“是啊,我也這樣想。我以為這孩子會認命的,誰知他第二天又來找我了,問我有沒有治療的捷徑,說離正式的高考體檢還有兩個月,也許還有一線希望。我本來對他已經(jīng)絕望了的,可是他自己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倒應(yīng)該試試。”
華凱旋也睜大了眼睛:“哦?有這事?現(xiàn)在這樣的孩子可不多見啊,他的成績本來就很優(yōu)秀,再加上具備這樣不屈不撓的品質(zhì),將來一定是一個可塑之材!”
華凱旋說完,轉(zhuǎn)頭對寶貝女兒說:
“星燦呀,你看看,這就是你的榜樣啊,值得你好好學習哦!”
華星燦嘴里一口菜還沒咽下去呢,邊咀嚼邊點頭,從鼻腔里發(fā)出贊嘆聲:“嗯——確實需要向他學習?!?p> 趙麗接著說:“這孩子呀,依我看,以后一定是一塊好料,就是家庭窮了點?!?p> 華凱旋說:“窮點怕什么?想當初,我……”
趙麗打斷了丈夫的話:“得了,又來憶苦思甜了,就你那點破事,都講了千百回了。”
“可你還是沒有哪一次記住了的。”
華凱旋低頭不做聲了。
華星燦接過話茬說:“是啊,窮點怕什么,再說他人還年輕嘛,只要肯闖,以后的前途大著呢?!?p> 趙麗說:“話也不能這么說,家庭條件太差,容易限制他以后的發(fā)展呀!而且,據(jù)我所知,這個學生去年就是因為這個病,才在高考前給刷了下來。”
華星燦聽到這里,不禁停下了筷子,媽媽說的這個人,怎么越說越跟心里的那個他相像?
莫非就是他?
“媽媽,你說的這個學生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好像是叫……什么嘉澤的……”
“章嘉澤?”華星燦瞪大了眼睛。
“對,就是這個名字,章嘉澤!怎么?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哦……這個……這個……”華星燦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怎么?從未見你說話這樣結(jié)結(jié)巴巴的,怎么一說到這個名字你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華星燦說:“沒什么啊,他是我的……”
“是你什么?”趙麗似乎已經(jīng)從女兒的神情中猜測出了什么。
“他是我的……初中同學?!比A星燦第一次面對父母撒了謊,不禁面紅耳赤的。
華凱旋搖了搖頭,說:“想不到啊,我的女兒也有撒謊的時候?!?p> 華星燦嘟著小嘴,撒嬌似的說:“我哪有啊,我哪里撒謊了?”
華凱旋沉下了臉,嚴肅地說:“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剛才說他是你的同學,而他去年本就應(yīng)該參加高考,只是由于身體的原因才沒有參加,而你是今年才第一次參加高考,怎么能說你們是同學呢?”
“這……這……”華星燦的謊言被當場揭穿,羞紅了臉,低下了頭,無地自容地跑回了房間。
華凱旋對妻子趙麗說:“看來女兒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這丫頭啊,不是小時候了,那時候她什么都給我說,什么今天誰穿了一件花衣服啦,誰受到老師的批評啦……”
趙麗說:“女兒大了,也該有自己的心事了。”
“是啊,我擔心的就是這個,你有時間多找她談?wù)勑?,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陷入早戀的漩渦,那可是非常危險的!”
趙麗說:“沒你說的那么嚴重吧,我的女兒我還不知道嗎?”
華凱旋說:“總之,咱做父母的,謹慎為妙。”
華星燦先前通過同學的嘴里得知中秋節(jié)那天,曾經(jīng)有一個瘦高個的男生到江南中學找過她,聽同學描述的外表,她就知道是章嘉澤這個書呆子。只不過她認為那天夜里受到的羞辱實在太大,不能輕饒了他,索性裝著不知道有這回事。
這次,當她無意中聽說他就在重點中學讀書,而且又遇到了去年同樣的難題的時候,她再也坐不住了,第二天一早就急急地來到了重點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