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嫆嫆以為自己聽錯了,而后一本正經(jīng)地問:“你今天沒吃藥吧,是不是瘋了?”
袁路盯著從嫆嫆,又說了一遍:“嗯,我們結(jié)婚吧,趁我沒瘋之前!”
“我不。”從嫆嫆說。
袁路仍舊盯著從嫆嫆:“反正這一輩子我也沒打算和別人結(jié)婚。要不你委屈一點,嫁我得了,我前幾天剛?cè)ゲ榱梭w,醫(yī)生說我一時半會應(yīng)該死不了,你還不至于早早就守寡?!?p> “呸呸呸!大過年的再胡說八道我抽你?!睆膵拫捯贿呎f著一邊四下找著什么,忽然看到了一個木頭做的鞋拔子,非要讓袁路摸。
袁路拒絕封建迷信,堅決不摸,她便一邊瞪著眼一邊作勢要拿鞋拔子抽他。袁路還是敗下陣來,非常敷衍地摸了三下,在她的逼視下說三句“百無禁忌”,然后奪過鞋拔子扔到了一旁。這是從嫆嫆家鄉(xiāng)的風(fēng)俗,說錯話摸木頭便會化解,高中時她就這樣對付過胡說八道的他,當(dāng)時讓他摸的是學(xué)校樓下那棵還沒筷子粗的小樹。
袁路又問:“所以,我們結(jié)婚吧!”
“你復(fù)讀機嗎?!”
袁路亦步亦趨地跟在從嫆嫆屁股后面:“好,我換個說法,嫁給我吧?”
從嫆嫆有些不耐煩了,轉(zhuǎn)身瞪袁路:“你是不是瘋了?你一大好青年長得又這么帥,找什么樣的女孩找不到,干嘛非要吊死在我這棵歪脖子樹上呢?”
“我就喜歡你這棵歪脖子樹,越歪我越喜歡?!?p> 從嫆嫆板起臉:“袁路,電視看多了真的不好,容易帶壞你。你不是小孩了,不要逞義氣,也不要沖動,好不好?”
袁路板著從嫆嫆的肩膀,低頭尋著她的眼睛:“我是沖動的人嗎?如果我要是真的沖動,多年前我就把你拐走了,還能讓你跟渡劫一樣受這兩次情傷?扒了不止兩層皮吧?怪不這么瘦?!?p> “三層!”從嫆嫆伸出三根手指頭杵到袁路眼前糾正,“連你三層,你也逃不了干系?!?p> 袁路將從嫆嫆的三根手指捏在一起:“瞧,我這不是來了嗎,給個機會讓我還你?!?p> 從嫆嫆沉默下來,片刻后:“你爸媽不會同意的。”
“你都不知道我媽有多喜歡你,她不會管的。再說了,老兩口去國外了伺候我奶奶去了,才不管我。”
又是沉默,從嫆嫆突然連連擺手:“不不不,不行,我不能害你?!?p> 袁路卻也執(zhí)拗了起來,依舊跟著從嫆嫆,一副她不答應(yīng)絕不肯罷休的架勢。從嫆嫆在動心與反悔之間徘徊幾次后終于還是投降了,略顯倉促地點了點頭。
袁路卻不滿意,瞪著從嫆嫆說:“你這什么表情,搞得我跟逼婚似的?!?p> 從嫆嫆雙手一攤:“難道你不是?”
袁路想想也是,俯身到從嫆嫆的耳邊悄悄對她說:“我以前問過醫(yī)生,他說我完全可以有夫妻生活?!?p> 從嫆嫆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什么,立刻錘了他兩下,咬著牙罵他不要臉。袁路樂不開支地說:“上次我表哥全告訴我了,他說你當(dāng)著許多人的面指責(zé)米老師曾說我連夫妻生活都不能有,我覺得米老師打得好,你確實挺欠揍的?!?p> 從嫆嫆咬著牙追了上去,下手越來越狠,打過之后心情不知怎得更加好了。
袁路突然趁從嫆嫆不注意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在她又舉起拳頭的時候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正經(jīng)模樣,說:“早就想親你了,這一下等了十幾年,還還以為這輩子親不到了。”
從嫆嫆的鼻子立馬就酸了,向袁路張開了雙臂。袁路久久地抱著從嫆嫆,在她的脖頸間喃喃地說:“別怕,有我給你兜底呢!”
從嫆嫆又哭了。
大年初六,從嫆嫆收到了爸爸偷偷寄過來的戶口本。這是從爸爸第一次違背米老師的意愿偷偷做這么大的事兒,他不害怕,甚至比從嫆嫆這個準(zhǔn)新娘還要興奮。當(dāng)天晚上,袁路一身筆挺西裝,用從嫆嫆最喜歡的大提琴曲在最繁華的商業(yè)區(qū)向她求了婚。那些看熱鬧的人看到袁路的顏值還以為是在拍電視劇,引得他們一陣拍照。
大年初七上班第一天,袁路帶著從嫆嫆趕在第一對領(lǐng)了結(jié)婚證,看著小紅本上兩人依偎在一起的照片,從嫆嫆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成為已婚婦女了。那個曾經(jīng)恨嫁、又想浪漫又想現(xiàn)實的從嫆嫆,真的嫁人了。
或許真的要告別過去了吧,從嫆嫆突然很想炫一把,將結(jié)婚證的封面和照片發(fā)到了朋友圈里。
時隔兩個多月,從嫆嫆第一次主動給丁果發(fā)信息:“果兒,祝福我吧!”
丁果秒回:“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那個袁路,希望你真的可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