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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婚者

第三十六章 渴望的愛情

失婚者 霜蕈 3479 2023-11-24 10:16:00

  從嫆嫆說:“我得跟你說一件事,但你得保證,不多想,不生氣?!?p>  秦士朗的臉因為一個擁抱漲上了些許紅氣,平日里略顯空洞的眼神看向從嫆嫆的時候有了濕潤的暖意,情緒也豐富起來。從嫆嫆這才發(fā)現(xiàn)他那總是稍稍有些傾斜的肩膀這會兒溜直,模特一樣掛在一身不胖不瘦的軀體上,撐起了一副好皮囊。

  壞了。從嫆嫆在心里對自己說,她還是改不了外貌協(xié)會的臭毛病,這會兒把四十歲的秦士朗竟也情人眼里出西施地看出幾分姿色來,讓一顆并不強(qiáng)健的心臟貓撓的一樣心癢難耐。

  “我不生氣,你說吧!”秦士朗看著從嫆嫆說。

  電梯里呼啦一下出來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門禁處走,見打不開便在電梯間高談闊論,似乎在討論某個人的病情,一個比一個明白,又誰都不服誰。從嫆嫆回過神,掩飾似地拉著秦士朗的袖子往角落里走。秦士朗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站定了也沒舍得松開。

  “明天我媽復(fù)查,她怕我和我爸弄不了她,找了她一個學(xué)生來。她這個學(xué)生呢,是個男的,嗯,這是我知道的唯一信息,其余的一概不知,但我爸給我打電話提醒我這是我的相親對象。”

  秦士朗看向從嫆嫆的眼睛里,笑意消失了。

  從嫆嫆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我呢,不想去,但是,我不敢不去,所以,我想著明天見一面,然后跟人家把話說清楚。咱倆的事我現(xiàn)在還不敢告訴我爸媽,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時機(jī)還沒到。”

  秦士朗難掩失落的臉上又重新掛上了笑容:“你說得對?!?p>  從嫆嫆低頭沉思,抬起頭問:“你同意我去相親?”

  直覺告訴秦士朗,如果他回答不好很容易被倒打一耙,不過他也沒有什么花言巧語,順著她的話說:“沒辦法的事不是?總不能逆著阿姨的意思來?!?p>  從嫆嫆也意識到自己找茬的架勢已經(jīng)擺出來了,清了清嗓子,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秦町那邊離不開人,我也得走了?!?p>  “我送你?!鼻厥坷收f著按下了電梯的下行鍵。

  從嫆嫆趕在電梯開門的時候?qū)⑶厥坷世。骸安豢吞祝绕鹞?,秦町更需要你?;厝グ?,還有一晚上要熬?;丶液笪医o你發(fā)信息?!?p>  秦士朗后退一步,“嗯”了一聲,注視著電梯門緩緩合起。他沒有著急回病房,而是又重新回到角落沉思了一會兒,才低著頭回了病房。

  從嫆嫆一回家就沖進(jìn)了丁果的房間。大苗和小苗正在玩積木,丁果一看到從嫆嫆的眼神便迎了上去,兩人默契地去了另一個房間。

  從嫆嫆言簡意賅地向丁果復(fù)述了今天發(fā)生的事,在說到秦町被踹的時候,丁果明顯咬起了牙。

  “你應(yīng)該知道一些吧,到底啥情況啊,你哥不讓我去,難不成你那前嫂子懷了個哪吒,還沒生吶?”

  “她是去年年底才懷的孕,還沒生呢!秦町足足受了那兔崽子好幾年的欺負(fù),那個死女人也能忍,你說我氣不氣?罵她都是輕的,等她生完弄死她的心都有!”丁果火氣十足。

  從嫆嫆盯著丁果:“行了,你就別在這上火了,你哥也沒跟我說清楚,我也捋不清這其中的事兒?!?p>  丁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自己先在床沿坐了:“就那點(diǎn)破事兒,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別去追問?!?p>  從嫆嫆想起了秦士朗憔悴的面容,滿臉都寫著“糟心”倆字。她用重重地點(diǎn)頭表達(dá)自己的決心。丁果想了想,又補(bǔ)充了幾句。

  以前,秦士朗極少管秦町,和大多數(shù)爸爸一樣,認(rèn)為他的任務(wù)就是為家里的經(jīng)濟(jì)努力,畢竟他過過居無定所的苦日子,不想讓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受那樣的罪,讓他們吃好喝好住上好房子才是正經(jīng)事,家里和秦町的事就全扔給了妻子徐蔓。而徐蔓一開始也和大多數(shù)媽媽一樣,除了上班,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家里和秦町身上。

  事情發(fā)生在秦町剛上小學(xué)五年級的那一年,徐蔓在一次學(xué)校舉辦的秋游活動中認(rèn)識了秦町同班同學(xué)趙小迪的爸爸,兩人在孩子們瘋玩的空檔中促膝長談,在吐槽媳婦只知道花錢還懶和吐槽老公胸?zé)o大志還不顧家的氛圍中惺惺相惜,并給彼此戴上了完美人設(shè)的光環(huán),兩人感情急速升溫,不出三個月,趙小迪的敗家懶媽媽因受不了丈夫的冷暴力提出離婚,而秦町胸?zé)o大志不顧家的爸爸在忍受了妻子長達(dá)兩個月的歇斯底里之后簽下了離婚協(xié)議書。

  原本,秦町是跟著媽媽的。雖然徐蔓不見得是個好妻子,但她是個合格的媽媽(只會拉偏架的丁果也這么認(rèn)為)。秦士朗是個廚師,沒有朝九晚五,工作起來沒個正點(diǎn),大部分時間他回家的時候秦町已經(jīng)睡了,而秦町一大早就上學(xué)去了他還沒起床。丁果戲稱秦町見醒著的秦士朗次數(shù)還不如見快遞員多,爺倆的感情也談不上多好,如果不是有血緣,估計連陌生人都不如。當(dāng)初徐蔓給秦士朗下了定論,認(rèn)準(zhǔn)了他絕對不是個好爸爸??墒牵瑳]想到趙家老人容不下秦町,說什么女孩還好說些,養(yǎng)大了嫁出去花不了幾個錢,男孩不行,還得張羅娶媳婦買房子搞不好還要和趙小迪爭家產(chǎn)。那時趙小迪也鬧得厲害,當(dāng)現(xiàn)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徐蔓依然決然地選擇將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扔給了她最不相信的人。

  小學(xué)畢業(yè)的趙小迪迎來了他的叛逆期,跟爸爸對著干是家常便飯,爺倆從每周一見改成了兩周,后來因為互看不順眼改成了一個月,再到后來,一個月也懶得見上一面。心理嚴(yán)重失衡的他因為重新和秦町一個學(xué)校而有了發(fā)泄的目的,從此之后,他的生活只剩下了吃飯睡覺打秦町。

  “我哥知道后去找過趙家,也找過徐蔓,沒用,每找一次,小兔崽子下手就更重,后來沒辦法了,這才讓秦町轉(zhuǎn)學(xué)?!?p>  從嫆嫆第一次沒有喝斥丁果罵臟話的行為,問:“秦町他媽就不心疼?”

  丁果翻著白眼“嘁”了一聲:“為了能抓住趙小迪他爸這棵搖錢樹,秦町都不敢多見,更不敢得罪那個小兔崽子?!?p>  從嫆嫆開始替秦町憤憤不平,忽而又想起在這件事情上,秦士朗受到的傷害也不見得比秦町少。作為一名老師,她多少也清楚家長們之間的那種微妙,像這種好事不出門還是傳千里的事肯定沒少被他們議論,作為一個男人,憤怒、羞愧是肯定的,而無助和痛苦也只能藏在心里,表面上還得強(qiáng)撐著把日子過下去。

  “你說,我要是去找趙小迪他媽,這事兒會不會有轉(zhuǎn)機(jī)?”

  丁果一邊揉著麻掉的腿齜牙咧嘴一邊去拽從嫆嫆的肩膀:“我早就跟我哥這樣說過,他死活不同意。我覺得這事兒可行!”

  “你哥嘴笨,見了人家媽媽能說什么,搞不好還落個欺負(fù)人家孤兒寡母的嫌疑。行了,這事兒我有數(shù)了,不早了,你趕緊帶倆孩子休息去吧!”

  丁果剛要走,又被從嫆嫆拉住:“對了,忘了問你,你工作的事兒怎么樣了?”

  丁果嘆了口氣:“我決定去我哥店里了,老娘還就不信了,沒做過餐飲業(yè)又怎么樣,就憑我的聰明勁兒!不過,這段時間我感觸真的太深了,為什么這個社會對一個媽媽的惡意這么深呢,難道他們就不是娘生娘養(yǎng)的?”

  從嫆嫆唯恐丁果一罵起來就沒完沒了,趕忙將她推了出去,關(guān)上門,一拿起手機(jī),好家伙,十五條未讀信息,三十一個未接來電,全是秦士朗的!從嫆嫆這才想起自己說到家就給他電話報平安,這已經(jīng)一個小時過去了。唯恐吵到秦町休息,她趕忙給秦士朗發(fā)了信息,避重就輕地說和丁果有點(diǎn)事聊起來忘了。秦士朗沒回信息,不一會兒電話打了進(jìn)來。

  從嫆嫆其實心里很怕,她想起之前和隋靖在一起的時候也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當(dāng)時他跟她冷戰(zhàn)了三天。從嫆嫆和隋靖極少吵架,除非她中邪或生理期無理取鬧,但他們之間冷戰(zhàn)的頻率可是極高的。

  “對不起。”從嫆嫆就這點(diǎn)好,真的意識到錯了的時候道歉會特別干脆,絕對不找借口,不嘴硬。

  電話那頭傳來了秦士朗的細(xì)微的笑聲,講話的聲音是懸了許久的心終于放松下來的釋然:“沒事,平安到家就好。累了吧,早點(diǎn)休息。”

  從嫆嫆似乎被秦士朗這種平和的心態(tài)傳染,將自己拋到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秦町爸爸,你不累嗎?”

  “還好,就是比較緊張,不累?!?p>  從嫆嫆翻個身:“那,士朗哥,你跟我說說你是不是想我了才給我打這么多電話?”

  從嫆嫆并不是不看眼色,趕在人家孩子生病住院的時候跟人家打情罵俏,其實她就是想轉(zhuǎn)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她看不得他的眼神里覆上一層憂郁,還不如空洞呢!

  秦士朗很快就回答了,一絲猶豫和扭捏都沒有:“我就是挺想看見你,一看見你就覺得開心,那些不開心的事就不會再去想了。今天下午你跟我說要相親的時候,我的心里其實有些不得勁,但是另一方面,我也覺得你條件這么好,去看看更好的男人多衡量一下也沒什么壞處。要進(jìn)入一段婚姻其實沒有那么簡單,我能保證我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肯定不會像白子林那樣對待婚姻和家庭,但是我不敢保證我就是最適合你最適合做丈夫的那一個。所以,你還有時間,不急?!?p>  聽了這段話,從嫆嫆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了。秦士朗的過來人身份給了他警醒,也讓他在面對新感情的時候更加理智也能更加為女方著想,但反過來說,過于現(xiàn)實便少了激情,愛情靠什么,靠沖動靠頭腦發(fā)熱,這么冷靜怎么沖動怎么發(fā)熱?

  跟隋靖耗了這么多年,一點(diǎn)都沒能把從嫆嫆對愛情的憧憬給消磨掉,反而正是隋靖的沉穩(wěn)和慢熱更讓她無比渴望一段小鹿亂撞的愛情。她其實在對秦士朗產(chǎn)生想法的那一刻也明白,他也不見得就是能她這種感覺的人,但他卻又是的的確確能給她安全感的人。有些矛盾,也有些擰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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