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么認(rèn)為當(dāng)然也沒問題,沒規(guī)矩就得教規(guī)矩,剛才來的路上你房里的婆子不敬我母親,我已經(jīng)替你教訓(xùn)過了。現(xiàn)在你要是不按規(guī)矩來,那我當(dāng)然不介意順便也教教你!省得你帶出些不長眼的奴才!”
傅真?zhèn)妊刍氐蛇^去,隨后端起了手畔傅筠沒來得及喝的一杯茶,抿了一口潤喉。
柳氏氣得兩眼發(fā)黑,身子一歪就跌回椅背里哭起來!
傅柔連忙喚著“阿娘”,替她撫著胸,又替她揉太陽穴!
母女倆一個遭打,一個遭斥,竟哭作了一堆!
傅筠再也坐不住了,跳起來指著傅真,另一手奪過了婆子手上的棍子:“你這個目無尊長的混帳東西!真當(dāng)老子不敢治你么?!她們打不得你,老子還打不得你!”
“你敢!”
此時由著傅真罵了他們許久的傅夫人箭步?jīng)_到前面,隔開了他與傅真:“你今日若敢動她一根指頭,我便豁出去什么也讓你們得不到!”
傅筠縱然那棒子已舉到了傅真頭頂,到底是不曾落下來。
他把傅夫人一推,傅真在后方穩(wěn)穩(wěn)地將傅夫人抵住,冷笑一聲道:“父親!當(dāng)著我的面?zhèn)Πl(fā)妻這種事,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事不過三,要是再有這樣的情況,我也不會介意去都察院擊登聞鼓的。
“你都不怕丟臉的話,我自然是不怕!”
“好了!”傅夫人望著她,“真兒你回房罷。”
狗逼急了也會跳墻,雖然姓傅的和柳氏再怎么收拾也不為過,但是他到底是爹啊,萬一他真不要命了要行使父權(quán),真兒這身子骨,哪里頂?shù)米“。?p> 再說了,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哪摸得著都察院的大門呢?
傅夫人覺得,傅真雖有一腔勇氣,卻也不過是意氣用事罷了。
傅真自然是不怕的。
衙門里那些門道,她哪里有不懂的?既然敢屢次放狠話,自然也有她這么做的道理。
傅筠與柳氏母女著實過份,她不給他們個下馬威,日后難做事。
不過傅夫人的擔(dān)憂她也明白,傅家這攤子爛事實乃沉疴,并非抓著手頭這點事就能根治。
如此她聽話地退后半步,免得傅夫人為難,選擇了息事寧人。
“誰許她走?誰敢讓她走?她今日屢次挑釁于我,還沒個說法!”
只是傅真愿意罷休,傅筠卻還沒打算放過??吹礁嫡嬉庥鲩T,他又在后頭咆哮起來。
傅真聽聞此言,扯了扯嘴角后便又轉(zhuǎn)回身來。
“聽說父親今日上山,是為了謀求前程,我聽說涂大人的夫人跟定國大將軍程家是表親,兩家來往很是密切。
“可巧,上個月我和母親在街頭抓藥的時候,正好碰上定國大將軍的夫人在胡太醫(yī)的親侄兒醫(yī)館里,父親要不猜猜,她跟小胡大夫說過什么?”
仍在氣怒中的傅筠聽到此處時忽然頓了頓,隨后他眼中有銳光閃過。
“她說了什么?!”
胡家是世代太醫(yī),小胡大夫雖然只是太醫(yī)的侄子,但是卻在京城開了間店堂不大名氣卻很大的醫(yī)館,時有達(dá)官貴人不但傳醫(yī)登門時,會親自前往求醫(yī)。
他連個涂駿都求見無門,像定國大將軍這樣的門第,更是他傅筠無從高攀的。
二十多年前,當(dāng)今天子平定天下后榮封了多年來伴他出生入死的文臣武將。
文臣以軍師顧家為最,得封太子太傅,官拜正一品,執(zhí)掌內(nèi)閣。
武將則以裴、梁、程、杜、何五位大將軍府為最,分別賜以護(hù)國、撫國、定國鎮(zhèn)國、衛(wèi)國五個大將軍之世襲三代之爵位。
在這六位之上,就是皇上],就算是身為皇上唯一血親的榮王,當(dāng)朝僅有一位的皇叔,也不及戰(zhàn)功赫赫的他們權(quán)勢之重。
即使二十多年下來,這些元老們大多已經(jīng)逝去,家業(yè)大多傳到了他們的子弟手上,可提到朝堂,這五府仍然是讓人敬畏的存在。
去年冬天才自西北掛帥,取得決定性勝利而大捷凱旋的裴家是何等的榮寵,自不消說。
原本連失兩位戰(zhàn)功赫赫的父輩,眼看著有式微之象的梁家,因為二代撫國大將軍梁郴孝中掛帥逆轉(zhuǎn)了戰(zhàn)局,還奪回了失去的大周幾座城池。
雖然因傷退陣不曾獲得首功、但也仍然有加官晉爵的梁家,如今又恢復(fù)了昔日七八成的榮耀。
另外三家的老將軍們也是故去的故去,年邁的年邁。
但虎死不倒威,再怎么樣,他們也比他們傅家要門檻高多了!
定國大將軍府的程老將軍已于四年前在西北殉國,如今掌家的是他的兒子程謂,這程謂將軍也是戍邊過的,如今擔(dān)任著京畿十三營的都督,他們家中子弟也都在營中為將。
吏部侍郎涂駿的夫人是程夫人的表妹,而在打算找涂駿覓求升遷機(jī)會的傅筠自然早就打聽過了。如果能請到程家搭線,那他升遷之事自然是十拿九穩(wěn)!
但傅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竟猜不到!
傅真冷笑了一聲,木然掃視著柳氏坐處:“母親這些年操勞家務(wù),十分辛勞,今兒卻在個妾侍面前站了這么久!父親,此事當(dāng)真沒個說法嗎?!”
傅筠面肌顫動。
他看一眼傅夫人,再看向還在哼唧之中的柳氏,隨后說道:“晴娘,你挪個位置。”
不過是挪個位子而已,對他來說沒什么損失。
“什么?!”
方才還半死活的柳氏一骨碌支愣了起來。
傅筠有些不耐煩:“讓你挪你就挪!”
柳氏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傅真淡淡瞥過去:“你不把當(dāng)家主母放在眼里,該不會連當(dāng)家的也不放眼里吧?
“那可就不是寵妾滅妻了,該叫奴大欺主了!
“眼里沒主子的奴才,輕則才是發(fā)賣,重則必須打死!柳氏,你有幾條命?”
柳氏身子一晃,又栽了下去!
她自打跟了傅筠,還從來沒受過這種氣!
想她當(dāng)初帶著兒女進(jìn)門時,就連傅夫人這個原配也在老太太鎮(zhèn)壓下不敢對她說什么,今日一個區(qū)區(qū)傅真,居然敢如此對待她?!
而傅筠居然還真聽了她的話,讓她起身給寧氏讓位!
“老爺!我可是給傅家生過三個兒女的,難道我連把椅子我都坐不得了嗎?!太太自詡大度,卻連這也要跟我搶?!”
柳氏顫著聲坐回去,還哭著伏上了桌子。
傅夫人忍無可忍想上前,傅真卻攔住她:“母親是高貴的當(dāng)家主母,何必自降身份跟個侍妾爭論這些?”
說完她看回傅筠:“父親,程夫人是程將軍的表妹,從小青梅竹馬,程將軍十分愛護(hù)夫人,但程夫人為何不在家中請醫(yī),卻要親自出府,去小胡大夫的醫(yī)館,你不好奇為什么嗎?”
傅筠捏緊了雙拳,沉聲看向傅柔:“把你姨娘攙起來!”
青銅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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