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生死一線的考試(四)
這一次,題干和要求都清晰明了,不存在誤讀的可能。
然而眾人都并沒有急著討論如何解題,而是一起湊到了那個被拖出去的寸頭男生的座位旁邊。
桌面上,那張被劃了大大紅叉的試卷并沒有被收走。
所有人都好奇一件事:寸頭男到底錯在哪里?
“沒錯???我倆的答案一模一樣?!?p> 坐在寸頭男旁邊的胖子拿著自己的答題卡一一對照,除了字跡,內(nèi)容就是一模一樣的。
他倆是同一個基地的,對答案時也比旁人更親信。
圍觀眾人也反復(fù)對了好幾遍,確認胖子沒有說謊。
“他沒寫名字。”
韓啟明幽幽開口。
這踏馬也算?
他的話讓所有人一臉懵逼,但很快又釋然:
考場上一張不寫名字的試卷就可以等同于廢卷。
這個道理放在任何重大考試中都行得通。
雖然答題卡上沒有專門提示要寫名字,可既然是考卷,那肯定要寫名字的呀!
謎題似乎解開了,眾人有些遺憾的作鳥獸散,開始為下一場收卷作討論。
然而顧長笙卻暗暗攥拳,剛才真是好險。
雖然是污染源為了合理而造出的考場,但面上該有的規(guī)則它一條都不會少。
寫名字時,顧長笙曾猶豫該給大智寫什么,畢竟大智并不是男人的本名。
如果因為這個出了差錯,那她不介意動用系統(tǒng)所有的力量大鬧考場。
好在最后她想起了進考場前,發(fā)給他們的準考證。
拿過來看了一眼,這才答上了大智的本名:金煜
“金煜?!?p> 顧長笙靠近大智,附在男人耳邊輕輕喊了一聲。
被薄紗蒙住眼的男人其它感官非常敏感,溫熱的氣體呼出時,他的耳朵微微動了下,捕捉到了這兩個字,蹙眉有些疑惑。
她在叫誰?
“金煜,這是你的名字。”
顧長笙低低又重復(fù)了一遍,講得非常認真。
男人似懂非懂得點點頭,名字這個東西他已經(jīng)好久不用了,自動跟了顧長笙以來,他才逐漸擁有了自己的專屬稱呼。
之前是大智,現(xiàn)在又變成了金煜。
這些稱呼有什么特殊寓意嗎?
男人不懂,但如果她覺得高興,那她叫什么都行。
第一輪收卷后,所有人都明白了:其實第一輪根本沒有標準答案,只是變相的發(fā)布考場規(guī)則罷了。
寸頭男一連犯了兩個隱形規(guī)則錯誤,被直接下了死亡牌,讓眾人都有些心驚。
這里雖然不是正經(jīng)考場,可又不能輕視它,輕視的結(jié)果就是死亡。
而且他們從來沒見過爆頭都不死的墮落種,這處污染源的可怕遠超他們的想象。
“已經(jīng)知道是跟《馬拉之死》有關(guān)了,那死的肯定是馬拉呀!”
“不一定。”姜安娜漂亮的眼睛輕輕眨動,“《馬拉之死》中,最后死掉的不止是馬拉,科黛最后也死了。”
“這幅畫其實涉及一個歷史謊言,歷史上真實的馬拉并不是一個友善寬容的人民之友,而是一個復(fù)仇心極強、手段冷酷殘忍的政治家,而科黛作為刺殺他的人,在殺死馬拉后,并未離去,而是留在了案發(fā)現(xiàn)場,接受了審判?!?p> “那就把兩個都寫上!”黃毛女孩林茶有些不耐煩。
她也被剛才收卷時發(fā)生的意外給徹底震懾住,壓下脾氣在聽姜安娜分析,但卻越聽越煩躁。
有人受到了之前顧長笙的啟發(fā),開始主動在教室內(nèi)搜尋線索。
很快有了收獲:是一張墨水痕跡糊在一起的處罰名單。
這似乎進一步驗證了答案確實與馬拉之死有關(guān)。
老端木抱臂:“要是這么簡單,那干嘛最后還加一句;死亡其實并不可怕,只要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怪裝模作樣的?!?p> “也許就是用來嚇唬人的?。俊庇腥烁艘痪?。
“不可能!”韓啟明總覺得題目不可能那么簡單,“題干沒有廢話,每一句話都是有用的,只是我們還沒發(fā)現(xiàn),題干說了,是因為這封信才會有死人?!?p> “那是不是我們找到這封信就有答案了?”
有幾人起身開始二次地毯式搜索,把每一本書都細細的翻了一遍,企圖再找到點線索。
但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了,除了一堆被撕成廢紙的書籍外一無所獲。
狗屁題目,啥也不是!
簡單幾行字被人反復(fù)念了幾百遍,也沒看出花兒來。
姜安娜注意到顧長笙一直盯著寫過的答題卡看,有些好奇的走到她身邊,這個女孩在第一輪的表現(xiàn)讓她印象深刻。
“你有什么思路嗎?”
顧長笙半響沒說話,姜安娜也沒覺得尷尬,唇角微勾準備離開。
“你說,我們的角色到底是什么?”
“角色?”
顧長笙直起身,視線落在黑板上。
“死的是誰為什么要來問我們呢?“
她那淺棕色的眼瞳透著點淡漠,“難道不該是由收到信的宴會主人來決定嗎?”
考場靜默兩秒,老端木最先臥槽出聲。
他覺得這姑娘說得有道理?。?p> 韓啟明也受到了啟發(fā),聯(lián)想到最后一句話,突然想到了什么:
“選擇!題干已經(jīng)提示我們了,還有這些信件線索都在提示我們!”
“什么?”
“有沒有可能:我們就是那個宴會主人?”
他的話如同一塊石頭砸得水潭驚起層層波浪,眾人反應(yīng)了足足一分鐘,這才出奇一致的得出結(jié)論:
這不是簡單的答題,這很有可能是一場死亡投票。
不是馬拉,也不是科黛,這個隱藏著謊言的歷史畫作只是隱喻。
每一個人都看到了信件,那就很可能意味著每一個人都會是宴會主人。
而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就變成了宴會中的客人。
就像是畫作中一定有人死亡一樣,在這間考場里,也有一個必須會死亡的人。
這個人會是誰呢?
當然是宴會主人說了算。
面前的答題卡突然變成了刑場,執(zhí)筆就會化作無形的屠刀,考場上的每一個人都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被對方寫下了名字,真的會死嗎?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此刻,所有人眼前都面臨一個更嚴峻的問題:
誰會寫下他/她的名字呢?
人心隔肚皮,
說出“我相信你”這句話很簡單,但真到了生死關(guān)頭,誰又會百分百把這句話當真呢?
一群陌生人因為清掃污染源被迫相聚,在考試途中還發(fā)生過不少摩擦,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一定不會被人寫名字。
307教室內(nèi)的氛圍開始變得有些微妙。
每個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不大自然,偶爾目光觸碰,也會面露和善,爭取在第二次交卷之前刷一波好感值。
作用嘛···起碼求個心理安慰。
老端木有些得瑟的呲著大牙樂:“韓啟明,你這回死定了!”
韓啟明沒作聲,只是依舊我行我素,伸著大長腿當大爺。
自己又不是第一回給人當活靶子,他倒要看看這考場能作出什么幺蛾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