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七月圓,我在夏夜里

第三十一章:一場空

七月圓,我在夏夜里 HINE生 2212 2023-11-13 23:23:30

  草絲揚起飄在半空中,氣力包裹著血液的血紅刀刃劃過,瞬間破碎??此栖洜€的肉團和刀刃碰撞發(fā)出嗡鳴聲,細碎的火花迸發(fā),陳默被震得往后一退。

  “陳默!殺了你!殺了你!”肉團開始猛烈抖動,粘膩的血液肆濺,無數(shù)只充滿血紅細絲的眼睛從肉團各褶皺處睜開,“想拆散我們?我們在一起,永遠!”

  陳默本想借著林秦琴被迫通感正處于僵直狀態(tài)的間隙一舉將其收服,沒想到她能夠這么快清醒過來,現(xiàn)在是徹底激怒她了。

  “嘰里咕嚕在講什么屁話?!标惸e起左手,手心幻化出的刀快速向林秦琴砍去,濃烈的尸臭味充斥著陳默的鼻腔。

  林秦琴的反應稍顯遲鈍,但也許是并不打算對陳默發(fā)起的攻擊進行躲閃,數(shù)十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陳默的動作,發(fā)出一聲輕笑。

  陳默早已做好被震開的準備,刀刃被一團柔軟包裹接住,下一秒連帶著整條左臂在砍到林秦琴的瞬間,直接被吞噬,細麻的刺痛感傳來,就像是被無數(shù)尖牙啃咬。

  “啊啊啊啊啊?。。?!”劇烈的疼痛將抑制于喉間的尖叫噴涌而出。

  強烈的灼燒感隨之而來,痛感麻痹大腦,陳默跪倒在地,被林秦琴咬住的左臂強硬將他半掛著,肩臂銜接處的撕扯,令陳默產(chǎn)生錯覺,我的左臂斷了。

  不能斷,不能斷,左手不能斷!

  冷汗浸透后背,陳默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耳邊傳來一陣空鳴,鼻尖蒙著厚重的熱氣,他將全身氣力灌入檀木手串。

  光亮透過爛肉迸發(fā)出澄澈的光暈,左手腕處被發(fā)燙的手串勒得生疼。

  陳默右手掐著蘭花狀舉在唇前,靜心的口訣帶著虛弱的氣音,手串越發(fā)得緊了,腕骨似乎要被折斷了一般。

  肉團上的眼睛慌亂四處張望,此刻他們之間的位置發(fā)生轉(zhuǎn)變,檀木手串將林秦琴死死錮在陳默的左臂上,熱意將它燃燒,焦味散發(fā)。

  “媽媽?。。?!”林秦琴的吼叫刺穿耳膜,隨著一聲震響,漫天的血霧混著片片爛肉掉落。

  滿腦的嗡鳴,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渙散的視線,陳默脫力倒下。

  “莫如,沒有人會不愛自己的小孩?!?p>  迷糊間,微弱的聲音喚醒陳默,還來?不是爆了嗎?

  疲憊充斥著許莫如的雙眼,她拖著身軀,在老舊的出租屋里緊緊環(huán)抱住林秦琴,像是要把她融到自己的身體里,溫熱的淚水滴落在林秦琴的肩頸,林秦琴被燙得一縮脖子,脫離了許莫如的擁抱。

  淚水在半空中變得冰冷落到水泥地上,砸出發(fā)黑的圓點,許莫如神情復雜地看著似是有些抗拒的林秦琴。

  “為什么一定要當她的小孩?!痹S久沒有說話,許莫如的聲音帶著沙啞,音調(diào)扭曲得難以辨認。

  彼此之間過于熟悉,林秦琴還是聽出了許莫如說的話,低著頭咬著牙回道:“可我就是她生的。”

  “她把你當女兒了嗎?!痹S莫如最討厭的就是林秦琴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也許是想徹底將她罵醒,許莫如說了不被原諒的話。

  是,就連林秦琴的出生都帶著強烈的目的性。一開始的她想不通,同樣是媽媽的孩子,為什么哥哥可以占據(jù)了所有媽媽的愛,就不能分給她一點點嗎?就一點點。

  但母愛似乎重來就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

  她有時甚至會惡毒地想,大人難道不應該更喜歡健康健全的小孩嗎?

  “我們不應該感謝林逸臣嗎?沒有他林蕓根本不會生你!”許莫如雙手輕輕捧著林秦琴的臉頰,盯著林秦琴奔潰的神色,“感謝他讓我們相遇。林秦琴!”

  “林秦琴,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很好了,現(xiàn)在的生活就已經(jīng)很好了?!?p>  “烤箱,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烤箱嗎?”林秦琴喜歡做甜點,許莫如攢夠了買烤箱的錢,明明生活一直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我們一直這樣不好嗎?”

  林秦琴用力打掉許莫如的手,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眼前模糊一片,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壓的她又悶又疼,喘不上氣。

  “別這樣?!?p>  林秦琴捂著胸口大口喘著氣,體內(nèi)的氣息紊亂帶著股悶熱。

  手背被打得通紅,許莫如看她這副模樣急忙將口袋里備的藥拿出,混著桌上早已涼透的冷水給她喂下。

  瞳孔逐漸聚焦,視線慢慢清晰起來,林秦琴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許莫如早就離開了。

  狹小的出租屋充斥著空寂,林秦琴躺倒在嘎吱作響的雙人床上將自己蜷縮,強迫自己陷入睡眠。

  說不定醒來后就能看到莫如了。

  許莫如消失了兩個多月,林秦琴期間打過無數(shù)通電話給她,沒有接通。

  在得知許莫如死訊的時候,林秦琴還在蛋糕店打工,就像是聽到再尋常不過的消息一般,她對此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下班后照常拿著一塊小蛋糕準備回去等許莫如回家。

  莫如喜歡吃我做的蛋糕,她還要給我買個烤箱,不是嗎。

  許莫如被判定為自殺,最后一通電話,聽說是她媽媽打給她的,無非就是找許莫如要錢。

  明明挺過了很多次不是嗎,為什么就是這次不想再堅持下去了呢?

  蛋糕堆滿了出租屋的桌面,冰箱早已放不下了,空氣中彌漫著腐敗的酸味。

  許莫如離開的第二十七天,林秦琴辭掉了蛋糕店的工作,扔掉出租屋里所有的蛋糕,退了出租屋,她還擁有什么呢。

  可笑的是她還在奢求著從未存在過的母愛。

  復燃的勇氣在看到林蕓的那一刻熄滅。

  倒是林逸臣在看到林秦琴的時候率先掙脫開媽媽的手跑了過來,緊隨其后的是林蕓。

  就像是有點交情的陌生人之間相互寒暄了幾句,林秦琴就離開了。

  她對我突然消失的這幾年沒有半點關心,就連譴責也沒有,就好像我不是她的女兒,而是路上碰巧遇上的熟面孔。

  失神的雙瞳望向那對母子離開的方向,林秦琴感知麻木。

  快要入秋了嗎?身體各處都被刺骨的寒意入侵,太冷了,我要回家了。

  可哪里又是家呢?

  林秦琴拿著僅剩不多的錢去酒店租了一間單間,緊閉的房門,溫暖的白色被窩,倒是有了點家的感覺。

  林秦琴拿出口袋里的信紙,信紙是在她收拾出租屋的時候找到的,掉到了折疊床下,是許莫如寫給她的。

  說是信紙,其實也只是一張簡單的A4紙,褪色的圓珠筆墨寫著清晰的字。

  ‘冰箱里面有我做的蛋糕,拿出來涼一會再吃,過幾天就回’

  搬出又搬進,林秦琴又回到了那間老舊出租屋,她認為那里有許莫如的影子,但其實只是自欺欺人。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折騰一番又回到了原點,但沒有人再在原點擁抱林秦琴。

  林秦琴很執(zhí)著,但到頭來卻什么也得不到,得不到渴望的親情,握不緊熾熱的感情。

  呆坐在折疊椅上,食物塞滿了口腔,口鼻處被粘膩的食物殘渣糊滿。

  眼眶里的淚水一眨就掉下來,冰涼的淚水總是能博得他人的同情,但是現(xiàn)在的眼淚又是落給誰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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