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皇后娘娘,將那平陽侯夫人當(dāng)作情敵了
“散朝!”
龍椅上的年輕天子一掃袖袍,大步離開了金鑾殿。
跪在下面的禮部尚書不依不饒,“陛下!”
“陛下?。 ?p> 他身旁的同僚硬拉著他起來,苦苦勸道:
“尚書大人,你這又是何必?”
“你明知陛下和皇后娘娘伉儷情深,早就金口玉言說過后宮只要皇后一人,還去念叨擴(kuò)充后宮之事?!?p> “說句有辱斯文的話,你這不是……這不是找死嗎?”
禮部尚書一臉哀痛道,“現(xiàn)如今瘟疫之患已經(jīng)持續(xù)近半年,邊境的戰(zhàn)亂也還未結(jié)束。”
“大昭內(nèi)憂外患,朝野人心浮動,立太子一事迫在眉睫啊!”
同僚:“那你便等皇后娘娘誕下龍裔就是了?。 ?p> 禮部尚書急道:“她要是生得出來!”
他這話將同僚嚇都快嚇?biāo)懒?,只說到一半,同僚便慌忙捂住了他的嘴。
“尚書大人慎言!”
禮部尚書后知后覺這話不妥,深嘆一口氣,沒有說話。
同僚見他那頭白發(fā),也是不忍。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你自己不要命,也要為兒孫想想?!?p> 他掩著唇,在禮部尚書耳邊低聲道:“更何況,聽說后宮里的那位,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你小心些?!?p> 禮部尚書氣得吹胡子,“本官還怕她一個婦人不成?!”
同僚跟他說不通,也被氣得不輕,“你看你,哎!不跟你說了!”
譚越離開眾人視野之后,神色便恢復(fù)了平靜。
身邊的展揚(yáng)不禁疑惑:“陛下動怒,是做給尚書大人看的?”
譚越譏笑,“這一大把年紀(jì)的老糊涂,說這么點(diǎn)事,竟還用上了死諫?!?p> “朕不離朝,難不成真的因?yàn)檫@個把他給處置了?”
展揚(yáng)淡淡一笑,“陛下心胸寬廣,自然不會僅僅是因?yàn)闊o禮就降罪于一個忠臣?!?p> 譚越驚訝道:“你如今說話真是越來越有水準(zhǔn)了,誰教你的?”
展揚(yáng)撓撓頭:“無人教卑職,只是用了點(diǎn)心思琢磨。”
“跟著陛下這么多年,要是一點(diǎn)長進(jìn)都沒有,那怎么能行?”
譚越笑道:“是好事,比從前那個悶葫蘆好?!?p> 展揚(yáng)問:“陛下現(xiàn)在要去哪里?”
譚越想都沒想,大步向前,“勤政殿?!?p> “岳州又來消息了?!?p> 早朝不歡而散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君晚清那里。
長春宮內(nèi)殿響起一聲杯盞碎裂的清脆之聲,隨之而來的是女子憤恨的聲音:“又是這個老匹夫!”
“當(dāng)初陛下登基不到一年的時候,他便開始念叨擴(kuò)充后宮的事情?!?p> “時至今日,他還不肯放棄!真是豈有此理!”
殿內(nèi)宮女跪了一地,跪在前頭的彩云大著膽子勸道:“皇后娘娘息怒?!?p> “這禮部尚書再無禮,陛下都沒有允諾,可見陛下對娘娘的鐘情?!?p> “不論前朝如何議論,陛下始終在為您撐腰,您又何必為此憂心呢?”
“娘娘若是為一個老古董傷壞了身子,陛下該是多心疼啊?!?p> 坐在一邊的程飛云笑瞇瞇道:“彩云說的不錯,心情不佳,亦是會影響人的容顏的?!?p> ‘容顏’兩個字,直接將君晚清給拿捏住了。
她趕緊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盡力將胸中這口氣給壓下去了。
她全靠這張容顏留住越哥哥,若是沒了好容顏,她還有什么價值可言?
她想起前幾日誤以為自己有孕的事情,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本宮遲早要除了這個老不死的……”
跪在下面的一名宮女忍不住抬頭,表情差異,似乎不敢相信,皇后會說出要除掉大臣這種話。
只是她剛抬頭,目光便與上首鳳位上的女人對上了。
她目光冷如蛇蝎,宮女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diǎn)就沒跪穩(wěn),趴到了地上。
彩云忙呵斥道:“大膽!小小宮女,竟敢在皇后娘娘跟前失儀,你成何體統(tǒng)!”
宮女忙哭著磕頭認(rèn)罪,“皇后娘娘恕罪,彩云姑姑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彩云姑姑早就提點(diǎn)過她,內(nèi)殿伺候的人需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時刻警醒。
不必明說,她聽得出皇后娘娘不好伺候的意思。
她真是昏了頭,沒事亂看什么?
彩云喝道:“行了!少在娘娘跟前礙眼,自己下去領(lǐng)罰!”
宮女忙磕頭謝恩,“謝謝彩云姑姑,奴婢這就下去領(lǐng)罰?!?p> 只聽上面飄來一個冷清的聲音,“慢著?!?p> 君晚清從鳳位上緩步走了下來,底下的宮女們一個都不敢動彈,唯有程飛云還是那般悠然自在,坐在一旁看戲。
殿中安靜得落針可聞,君晚清一步一步向那宮女走了過去。
宮女死死埋著頭,連主子的腳尖都不敢看。
君晚清冷冷道:“抬起頭來?!?p> 宮女瑟縮著,抬起了頭,臉上盡是惶恐。
“皇后娘娘……”
君晚清細(xì)看了看,“內(nèi)務(wù)府真是越來越會選人了?!?p> 她身出手,用尖利的護(hù)甲托起宮女的下巴,皮笑肉不笑道:“瞧著水靈的大眼睛,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p> “好一個妙齡少女?!?p> 彩云知道大事不好,雖有心救那宮女,卻也不敢再多嘴了,否則她怕也小命不保。
宮女的下巴被君晚清的護(hù)甲戳破,鮮血一滴一滴地掉在地板上,她卻屏著呼吸,不敢動彈,只是無聲地流著淚。
君晚清瞇了瞇眼,琢磨了一會兒,道:“這雙眼睛,本宮看著有些眼熟。”
“彩云,替本宮想想,這眼睛像誰?”
彩云猝不及防被點(diǎn)到,有了一瞬的慌亂,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去看那宮女。
她認(rèn)真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奴婢不知?!?p> 這時程飛云站了起來,笑道:“不如讓微臣來看看?!?p> 君晚清哼笑,松開了宮女的下巴,命令道:“把臉伸給小程醫(yī)士看看。”
她淡淡看了程飛云一眼,程飛云心領(lǐng)神會,上去便在那張臉上摸來摸去。
他雖未真的對這宮女做太過分的事情,但當(dāng)著這么多宮人的面這樣摸她,也與折辱無異了。
宮女嚇得哭了起來,卻不敢發(fā)出聲音。
程飛云醞釀了一會兒,嘖了一聲,道:“微臣知道了,像琉云夫人。”
“平陽侯府的琉云夫人。”
此話一出,彩云的臉色就白了。
旁人或許不清楚,她是皇后娘娘近前伺候的,早就看出她十分警惕這個琉云夫人。
雖不知為何,但依她對皇后娘娘的了解,八成是和陛下有關(guān)的。
只有和陛下有關(guān)的事,才會引起她的重視。
因?yàn)楸菹?,而警惕一個女人,事情十分明了。
皇后娘娘,將那平陽侯夫人當(dāng)作情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