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齊王妃昨晚莫不是做賊去了？
翌日，雨過天晴。
而養(yǎng)心殿上，眾位大臣都面如土色，顫顫巍巍地站著。
厲天澤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心底的火氣更盛了。
他倏地起身，將一張折子扔到下面，冷聲怒斥道：“青州瘟疫如此嚴(yán)重，為何到今天才呈報上來！”
折子剛好摔到了顧擎的腳下，他的身子越發(fā)抖了，腿軟得厲害。
他忽然想起，幾個月前，曾經(jīng)有一個年輕男子來京兆尹找他，說青州有疫病。
當(dāng)時，他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派人將那個男子打了一頓，又將人關(guān)進牢里，餓了幾天。
此刻，顧擎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挖了多大的一個坑。
如果當(dāng)時，他對此事上點心，早日將消息呈報上來，說不定還能得到圣上的嘉獎。
可現(xiàn)在，消息已經(jīng)如過境蝗蟲般，傳遍了整座京城，鬧得人心惶惶。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若是被圣上知曉他曾經(jīng)犯下過這么大一個錯，說不定會在氣頭上，就將他給斬了。
顧擎咽了咽唾沫，心下想著，此事除了他和府衙里的人，誰也不知情，圣上估計也想不到這一層。
他不妨?xí)呵野蚕滦膩?，靜待事情的發(fā)展。
厲明訣看了一眼地上的折子，眸色幽深。
折子自然是他讓那幾位大人上呈的，包括來自青州的密信，和其他人證，也是偽造的。
眼下，已經(jīng)來不及一一收集線索了。
青州數(shù)十萬人的性命危在旦夕，而且若是不早日將此事解決掉，整個大昭都要遭殃。
厲天澤目光掃視著底下的群臣，感覺胸中一陣氣悶，問道：“依眾卿之見，該派誰去青州為好？”
“這……”眾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當(dāng)這個出頭鳥。
厲明訣適時站出來，拱手道：“父皇，兒臣愿領(lǐng)命前去?！?p> 這是他昨日就和祈鈺商議好的。
有厲明安那個害蟲在，換做一般的官員，也壓不住他。
而且，青州的疫病原因不明，尋常的大夫去了也是送死，非得祈鈺親自前去不可。
聽到他的話，厲天澤面色稍霽。
不愧是他的兒子，關(guān)鍵時刻就是有擔(dān)當(dāng)。
但眼下青州的情況不明，他也不想讓他的皇兒去冒險，只能淡淡道：“齊王肯前去，朕自然放心。還有哪位愛卿愿領(lǐng)命前去青州，一探虛實？”
沈羲和就等他這句話，當(dāng)下便一臉嚴(yán)肅地應(yīng)道：“陛下，臣愿隨齊王殿下一同前去?！?p> 厲天澤微微頷首，“既如此，朕就任命沈卿為欽差大臣，賜尚方寶劍，前往青州?！?p> 沈羲和跪下，道：“謝陛下?！?p> 退朝后，厲天澤將厲明訣和沈羲和留下，三人一同前往御書房。
周福親自端了幾杯熱茶來，就主動退出門外。
他雖然身處深宮，但消息也十分靈通，宮外的事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他知道，這件事他絕不能摻和一點，哪怕陛下沒有主動提起，他也要先避嫌。
“皇兒怎么看待此事？”厲天澤一坐下，就對厲明訣問道。
他將那幾封呈上來的密信遞給二人，又道：“青州地處偏遠，消息傳遞多有不便，朕擔(dān)心，這幾封密信可能有問題?！?p> 厲明訣看了眼那幾封出自他手的密信，不動聲色地回道：“兒臣以為，此事應(yīng)當(dāng)是真的。若有人有心欺瞞父皇，斷然不會以瘟疫作為借口，是與不是，父皇派人去一查便知?！?p> 沈羲和也附和道：“齊王殿下所言極是，瘟疫非同小可，輕則傷及青州數(shù)十萬百姓，重則危及整個大昭，還望陛下早做決斷才是?！?p>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將厲天澤心底的疑惑盡數(shù)打消掉了。
他微微頷首，語氣凝重道：“此事，確實非同小可啊?！?p> “青州的父母官是誰？”厲天澤又?jǐn)Q著眉問道。
厲明訣早就暗中查清楚了，聞言，神色淡然作答：“回父皇，青州現(xiàn)任父母官乃是顧幽，顧大人?！?p> “顧幽？”厲天澤對這個名字著實沒什么印象。
青州雖然是邊防要地，但因為偏遠，發(fā)配過去的一般都是些不怎么起眼的官員。
厲明訣對這位顧大人的印象也一般，只記得，這位顧大人擔(dān)任青州父母官五年了，沒有做出過什么亮眼的業(yè)績來。
說得好聽點，就是偏安一隅，無功無過。
說得難聽點，就是不作為，只知道渾水摸魚。
可以想象，這樣的人在厲明安手下，必然也是唯唯諾諾，奉行明哲保身那一套，以厲明安的話馬首是瞻。
沈羲和動了動唇，幾次想說些什么，但最后都將話頭給咽下去了。
陛下只字不提厲明安，只將錯往顧幽身上推，興許是惦記著那點父子之情吧。
厲明訣也沒有主動提起厲明安這三個字，只道：“若密信屬實，青州的百姓眼下已經(jīng)身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還望父皇準(zhǔn)許兒臣與王妃一同前往，及早查清當(dāng)?shù)氐囊卟??！?p> 厲天澤皺了皺眉，不悅地道：“王妃去青州做什么？簡直是胡鬧！”
厲明訣早有應(yīng)對，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父皇，王妃醫(yī)術(shù)過人，有她在，兒臣也能放心一些。”
他提起這茬，厲天澤倒是想起來祈鈺還有這項本事，想要拒絕的話一時梗在了喉間。
最終，只能冷聲道：“她要去便去吧?！?p> 得到了他的許可，厲明訣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當(dāng)?shù)貙⒆约旱南敕ㄕf了出來，包括前去青州的大臣，和隨行的太醫(yī)，都一一點好了名字。
厲天澤知道他辦事素來有章法，大手一揮，便同意了。
商議完，已經(jīng)是晌午了。
他將兩人留在宮里用膳，又讓周福去御膳房傳菜。
另一頭，祈鈺也到了萱若閣中。
她昨晚忙了一夜，沒睡幾個時辰就得起床，疲憊得連眼睛都要睜不開，哈欠連天。
阿狄見她這樣，倒有些新鮮，語氣戲謔地道：“齊王妃昨晚莫不是做賊去了？”
話落，就被鈴雅瞪了一眼，阿狄只能懨懨地垂下頭。
祈鈺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十分坦誠地對她們道：“沒有做賊，但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