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是不是皇后給你下毒?
用完膳,封越又將碗筷收拾干凈,送到樓下。
小二見到他,輕車熟路地從他手中接過食盒,賠笑道:“公子何必親自動手,這點小事吩咐我們來做就行?!?p> 封越淡淡回絕道:“不必了?!?p> 說罷,便轉(zhuǎn)身上樓。
留下小二一臉錯愕地提著個食盒站在原地,還小聲吐槽了一句:“性子真怪!”
封越推門而入時,柳聞聲剛將皇后的密信看完。
他面色一片霜寒地將那張紙碾碎,心下冷笑道,皇后的野心可真大。
封越見他神色不對,皺了皺眉,上前道:“小柳兒,怎么了?”
柳聞聲冷聲道:“沒什么?!?p> 封越還想再說什么,柳聞聲又瞥了他一眼,語氣稍顯冷淡地道:“封公子,你的房間好像在隔壁?!?p> 這幾日,這人跟只狗皮膏藥一樣,就恨不得跟他同床而眠了。
柳聞聲心底的氣還沒消,對著封越也沒什么好臉色。
封越神色一黯,半晌,才有些低落地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早點安歇。”
人如自己所愿般走了,柳聞聲卻也沒有多開心。
封越不在的時候,他費勁千辛萬苦去找人。
可人在自己眼里底下了,他又想將這人趕走,離得遠遠的才好。
柳聞聲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表現(xiàn)矛盾得很,可只要確認了這人還活著,其他就不重要了。
他這一生也就這樣了,就算誤打誤撞碰見了祈鈺,可他還是活不長。
毒已經(jīng)侵入他的五臟六腑,茍延殘喘了十多年,現(xiàn)在哪怕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這件事,他還不知道該如何跟封越說。
惡人谷那邊,他已經(jīng)交待好了。
雖然沁蕊一直不愿相信這個事實,可自己若有什么三長兩短,她也知道該怎么做。
面對其他人的時候,他能以最冷靜的態(tài)度來交待自己的后事。
可對著封越,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況且,就算說了又怎么樣。
柳聞聲無力地閉上雙眼,靜坐到了不知什么時候,才吹滅了蠟燭。
翌日一早,祈鈺帶著宋霆和兩個小崽子去了詠春堂。
宋霆惦記著宋月柔要來,激動得大半夜沒有睡著,這會來了醫(yī)館,聞著苦澀的中藥香,反倒開始昏昏欲睡。
祈鈺無法,只能讓他去后院里休息了。
本來還想讓他幫忙干點活,反正他一身使不完的牛勁。
可惜,算盤落空了。
祈慕和祈軒鼓著小臉,認真地跟在宋凌身后,學習藥材的念法和用途。
祈鈺見他們學得認真,欣慰地笑了笑。
前幾日,她門外排隊的人多,怕他們太累了,還問過宋凌要不要再招個人來幫忙。
被宋凌拒絕了,說再招人的話,花費又要高了。
祈鈺被他這番話說得無語凝噎。
招個人也就幾兩銀子的事,她總不至于連這點錢也出不起吧?
但錢掌柜也說能忙得過來,她也就不再提了,將滿門心思放在如何盈利上。
不然,這些人成日擔心她要破產(chǎn)。
開門后,她便到樓上去了。
現(xiàn)在,很少有需要她出手的時候,祈鈺每日就在樓上喝茶,想一想發(fā)家致富的法子,日子過得倒也暢快,只是不如在姑蘇那般自在罷了。
而且時舟又被沈羲和給不知道帶去哪玩了,每日都不見人影。
祈鈺也不打擾,正是培養(yǎng)感情的時候,她非要橫插一腳豈不討嫌?
只是,她心里一直惦記著時浮游說的那些事。
時舟的身份跟皇家有關(guān)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耍粌H如此,那日在宮里,桂嬤嬤和德妃見到她那張臉,都是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雖然也沒什么惡意,但這也側(cè)面證明了,時舟這張臉是能被認出來的。
還與一個無法被提起名字的人有關(guān)。
總有一日,消息會傳到厲天澤的耳中,到時,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想到這,祈鈺已經(jīng)忍不住搖頭嘆氣了。
一口茶還未咽下,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齊王妃還真是悠閑自得?!?p> 祈鈺朝窗外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閃進來一個人影。
因為背光,她沒有立刻認出來這人是誰,只是那根藏在袖子里的銀針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了。
待那人上前幾步,祈鈺才松了口氣,抱怨道:“光天化日的,你不走正門,偏要嚇我。”
柳聞聲微微一笑,在她對面落座。
祈鈺給他倒了盞茶,又問:“你來京城做什么?”
這里多的是皇后的眼線,來這跟送死有什么兩樣。
柳聞聲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喝了一口茶,才道:“自然是皇后讓我來的?!?p> 祈鈺皺眉,“皇后為何要讓你來?”
柳聞聲淡笑一聲,垂眸時眼底黯淡了幾分,語氣輕飄飄地道:“誰又知道呢?”
祈鈺起身將窗子關(guān)上,語氣放低了幾分,“此處不宜說話,你隨我到王府去?!?p> 柳聞聲不會平白無故地來找她。
聯(lián)想到先前那句話,她心尖微沉,眉頭緊鎖地想著,皇后究竟要做什么?
柳聞聲也知道京城里各方勢力錯綜復雜,而且眼線繁多。
他也沒有推辭,偽裝了一番,跟祈鈺一道從后門進了齊王府。
后院里冷清一些,沒有什么人過來。
祈鈺帶著他到了宋凌的茶室里,又將門給嚴嚴實實地關(guān)上。
柳聞聲見狀,微微挑眉,“齊王府里也有眼線?”
祈鈺輕嗤了一聲,不悅地道:“還不少呢!”
不過王府里的眼線都被厲明訣暗中拔掉了,現(xiàn)在只剩下厲天澤時不時派來巡視的人。
坐下后,祈鈺卻沒忙著問他來京城是為了什么事,而是先關(guān)心他身上的傷。
柳聞聲神色微頓,淡聲道:“無礙?!?p> 祈鈺哪里會相信他的鬼話。
這人身上的傷多著呢,除了被幾乎燒傷的后背,體內(nèi)還有至少五種毒藥,能活到現(xiàn)在都算命大了。
她也懶得廢話,直接將柳聞聲的手拿過來,替他把脈。
柳聞聲想拒絕,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漠然地等著她將自己的死期說出來。
診完脈,祈鈺的臉色果然凝重了幾分。
分明,上次離開前,柳聞聲的情況還沒有糟糕。
松開他的手腕,她心里已經(jīng)悄然生出一個猜測。
祈鈺抿了抿唇,一錯不錯地看著他道:“是不是皇后給你下毒?”